第2章，重生

第二天早上，流浪公寓內，倆人正光著膀子躺在床上睡著覺。

蔣振覺少，再加上在學校里養成的習慣，所以在6點半醒了。看著旁邊的李成江還在睡，就沒有打擾他。

輕聲起床，快速的洗漱完才叫醒他。

「老江，該起床了！」蔣振正在廚房扯著嗓子喊他。其實也不算廚房，因為廚房和廁所之間只隔了一層布。

「咳，啃啃！」李成江先咳嗽了幾聲，伸了伸懶腰。「你怎麼起這麼早？」

見蔣振正在所謂的廚房煎蛋。

「好了，別做我的飯，一點胃口都沒有。」老江吐了口唾沫，覺得嘴裡很乾澀，喉嚨發乾。

蔣振剛煎好兩個雞蛋，準備配上麵包片吃了。「行了，等會吃了再去上班。我先去學校看看，夜裡院長聯繫我了，讓我今天去一趟。」

「你都畢業兩年了，還叫你回去幹嘛？」

「應該是有什麼事，手機記得打開鈴聲，到時候有事通知你。」蔣振一邊說一邊解開了圍裙。

他用麵包夾了一片雞蛋，又抹了些番茄醬，「好了，鑰匙放在門墊子下面。」

見蔣振匆匆出門，彷彿昨天的事沒有發生一樣，李成江覺得他越這樣，心裡的結就越難打開。

「真的是，李小貝這個心機婊，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拋棄蔣振，真是噁心，一有錢就跟在蔣振屁股後面，沒錢就把他踹開。」李成江一邊刷牙一邊想，「唉，不過也好，蔣振能離開這樣的女人也是造化啊。以後他就能不遺餘力的幹事業了。」他越想越氣，甚至牙齦出了血都不知道。

地鐵上，早晨上班的男男女女臉上都掛著一絲焦急，更有甚者竟然拿著包子和胡辣湯在地鐵上吃。

其實這種情況蔣振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胡辣湯的味道充斥著整間車廂，令人生厭，想換個位置，但是每個車廂都已經坐滿了，只能先忍忍。

蔣振在心裡想，以後再也不坐地鐵了。

但現實狠狠的打他的臉，不坐地鐵坐什麼？坐11路公交車嗎？

北大校園很大，公交車都能在學校通行。

他在學校旁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想著盡量快的見到院長。

在大學四年，他學的是教育專業兼修金融，院長也就是他的導師，沒少照顧他。想起這些，蔣振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十五分鐘后。

「小蔣，快來坐。」劉院長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椅子。

「哎，院長好，找我有事嗎？」蔣振親切的問。

「沒什麼事，找到工作了嗎？」

「其實也不算什麼工作，就是在網上教學。」蔣振謙虛的說。其實像他這樣的北大畢業生，一節課都是200往上。

「你留校工作吧？出去兩年了，感覺怎麼樣？」劉院長像老父親一樣關心蔣振。

蔣振面露難色，蔣振沒有拒絕過劉院長，無論是在學校里劉院長給他派什麼活，他都能出色地完成。但這次他想拒絕。

「院長，真的很對不起您的栽培，我心裡有打算了，我要創業，帶領我的家鄉致富。」蔣振真切的眼神使得劉院長一驚。

「沒想到這孩子還有這心境。」他在心裡琢磨。

「你有這想法我很欣慰，不枉我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劉院長嘆了口氣，話鋒一轉：「現在人心太浮躁，做事總是急於求成，你能把握的住這時代的機遇嗎？換句話說，你有把握機遇的資本嗎？」

劉院長一盆冷水蓋在蔣振頭上，

他剛剛冒出的必勝氣焰被潑滅了不少。

蔣振沒有說話，靜靜的思考院長的話。

「現在不比以前了，發展速度越來越快，伴隨而來的不是人心的沉穩，而是浮躁和自滿。你剛畢業時我想過留你在學校考研，以後就在學校里做事，但我知道你的家庭不好，所以就沒有攔你，但你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想要怎麼做。」

劉院長喝了口茶，頓了頓，「別以為你學了金融就可以在股市裡賺錢，那裡面的水深著呢，你是咱們北大的畢業生，你的學弟學妹們有的都已經成了公司的高管了，和你同一屆畢業的，有的已經是成功人士了，你也該往現實這條路上走走了，先把理想放一放，理清楚現實，再作打算。」

蔣振清楚，劉院長是為了自己，才說的這番話，理想與現實的出入很大，如果不能理清，那總是會好高騖遠眼高手低，難以成事。

蔣振還是沒有接受劉院長的留校意見，但其他的話他牢牢的記在心裡，因為創業才是他最想做的事，留校，只會讓他的良心不安，不只是因為自己肩負著大伯的囑託和父母的期望，還承載著他們那個小山村的希望。

蔣振回去時坐的還是地鐵，因為它便宜，10點多的BJ地鐵上人還是很多。但他的心情卻同這嘈雜的人群一般，有時候煩躁憂愁，有時候安靜。

他剛出地鐵，正恍惚中看到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逛街，行為舉止十分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兒和父親。

沒錯，正是李小貝，看著眼前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正和一位50多歲的老頭子親吻，他頓時覺得胃裡一頓噁心，恨不得找個地方，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了。

那老頭，身穿一身名牌，尤其是他的皮帶，看上去就有一種高檔次的感覺，老頭的地中海，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充滿油脂，蒜頭鼻，小眼睛，一副精明的樣子。

老頭的皮鞋鋥亮鋥亮的，但上面卻被踩了一個鞋印，蔣振不再想他們的事，雖然現在李小貝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和他無關，但她的行為真的令人不齒。因為蔣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曾經心愛的李小貝，被這個油膩的老頭包養了。

「真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出來！」蔣振憤憤道。

說罷他便轉頭進入了一家兒童社區，社區前面賣的有一些水果和糖果，裡面是一些孤兒和寄養在這的孩子。

蔣振來這做過義工，一來二去的，便越來越親近了。

「老宋，接著！」蔣振從袋子里拿出一包煙扔給他。

他笑嘻嘻的接住，「呵，還是軟包中華！你小子發達了！」

老宋是這的門衛大爺，他當過十幾年兵，去年有個拐孩子的人想把一個孩子拐走，幸虧他及時發現並把他送進了派出所，不然後果可就嚴重了，因此，他的保安室里還有居民送的一面錦旗和警方的嘉獎錦旗。

「哪有，就是以後可能都不來了，想回老家了！」

老宋一臉疑惑，「怎麼？你這高材生在BJ混不下去了？」

「哎，都有吧，想回家創業，帶領家鄉的人們致富，奔小康。」蔣振的臉從微笑瞬間變的嚴肅了。

老宋看出了他的認真，便開玩笑說：「喲，志氣還挺高的，帶領家鄉人奔小康可不是容易的事啊，哈哈。」

「不和你說了，我先看看孩子們。」說罷他提起東西就往裡面走。

進去之後，裡面滿是兒童玩樂的玩具，又蹦蹦床還有滑梯和鞦韆等。樂園中間還有一棵很粗的梧桐樹，具體多少歲了，蔣振也不清楚。

「孩子們看誰來啦？」園長周正婷沖著孩子們溫柔的說。

孩子們一窩蜂的向蔣振這邊跑來，邊跑邊叫蔣振哥哥。

「小蔣啊，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啊？」園長見到蔣振后開心的說。

「給孩子們買的小東西，讓他們開心開心。」

一聲聲哥哥叫的蔣振心都化了，臉上洋溢著笑容，也許只有在至一刻，他才是最放鬆的，因為在這裡他可以放下所有的雜念，放下所有的煩惱。

有個叫嬌嬌的小女孩拉著他的手，帶他去看她們給蔣振畫的畫，他們幾乎每個人都給蔣振話了一幅，畫面上一個穿著西服的人拿著鮮花，雖然不太好看，但蔣振卻十分快樂，園長貼心的把那些畫都收放在一個紙箱子里。

蔣振抱著那個紙箱子，跟他們道別，紙箱子里裝的彷彿不是畫，而是他們道別的眼淚。

「孩子們別哭，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真的嗎？」嬌嬌拉著蔣振的衣角，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蔣振放下箱子，摸著她的頭髮說：「當然是真的啊，蔣振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那蔣振哥哥，一定要快點來啊，我們回一直等著你的！」嬌嬌小聲的說。

「嗯，我答應你。」

蔣振抱著箱子出了兒童社區，孩子們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回放。

他也是貧苦孩子，他能與這些孩子內心深處的孤獨產生共鳴，因為有家人陪伴著成長，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啊。

他笨拙的打開門，把箱子放在床頭柜上便又躺在了床上，一個上午都在奔波，雖然不怎麼累，但內心卻備受煎熬。

院長的話，李小貝的身影，孩子們的笑聲一起充斥著他的腦海，還有最重要的回鄉創業，鄉親們會不會在背後議論他？這些事攪得他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