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者

孫北年忍住逃離的衝動。

床上的屍骨，臨死都緊緊握著的記事本，其中會不會記載著某些對他有用的信息。

幾分鐘后，孫北年將筆記本抽了出來。

仔細打量，這本筆記，只是沾染了乾枯的鮮血，將封面染成了紅色，與他在醫院發現的那本一樣，但又不是同一本。

孫北年離開裡屋，找到月光充足一些的地方，他翻開了筆記。

4月27號

我居然活著從醫院裡逃了出來，蔣念似乎不能離開那家醫院。

這裡並不是我熟悉的世界，它到底來自哪裡呢，是某個平行世界嗎，我不得而知。

我得出去尋找食物了，這樣下去，我會死掉。

4月28號

街上的霧很濃，裡面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眼睛正在窺視著我，我只能退了出來，繼續走下去，只會完全迷失。

我遇到了幾個人，自稱某某小隊，他們說這裡是靈體世界，普通人活著離開的幾率是0。

他們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但拒絕分給我。

他們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將一切都告訴給了他們，如果我足夠聽話，或許就能分到一點食物和水吧。

得知了醫院裡的一切，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瘟疫，還說我不應該翻開那本書，翻開了，就會被靈體殺死。

這些人好像知道很多東西，但卻不告訴我。

不過，這些人應該都死了，被濃霧吞沒，我聽見了他們的慘叫，一顆女孩的頭顱就從霧中飛出，滾到了我的腳邊。

真的好心痛，那個女孩很溫柔，她想給我食物，卻被同伴阻止。

或許，我也快死了，這張床很柔軟，如果我死了，請這個世界記住我吧，我叫馬佳佳。

日記到這裡結束，孫北年陷入沉思。

原本以為女孩死在了醫院，沒想也從醫院逃了出來。

孫北年認為，筆記本上的信息內容很重要，可信度也很高。

首先，翻開蔣念的那本書，就會遭遇追殺。

其次，蔣念似乎無法離開那個醫院，出來后，暫時安全。

最後，在這個怪異的世界中，可能還會遇到別人。

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食物水源。

濃霧裡似乎有著什麼，不能深入濃霧去尋找。

他也已經幾天沒吃喝。

早該到了極限，可他現不至於到快死的地步。

孫北年回到裡屋，將筆記本放在床邊。

是她的第一個筆記本，救了自己的命。

「馬佳佳，謝謝。」

孫北年說完，轉身這家牙醫室。

……

外面的霧越來越濃，沒被霧氣滲透的只有這片街道。

根據馬佳佳的筆記，霧中可能藏著某些東西，她遇到的幾個人就是死在了濃霧內。

所以，不能進入濃霧。

猛地，孫北年眼角一瞥。

在濃霧的邊緣，他看見兩道身影。

分不清是男還是女，甚至孫北年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人。

那兩個身影走的很快。

大約數秒后，從濃霧中走了出來。

一男一女。

女人穿著黑色的緊身衣，一頭長發散落至腰部，緊身衣將他的身材完美勾勒了出來，尤其是那……

孫北年愣了愣神，都這個時候了，他在看什麼？

朝著另一位打量。

男人穿著一身精緻的西裝，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手中提著一個很大的公文包，標準的上層精英打扮。

正在孫北年打量時，原本緩慢前行的兩人在同時停下了腳步。

幾乎在同時，他們也看見了孫北年。

女人身上沾滿了血跡，白皙的面容滿是疲憊。

錯愕只是一瞬，很快，兩人神態如初。

男人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台手機大小的古怪儀器。

片刻后，開口道：「普通人。」

孫北年看一男一女一邊盯著自己，一邊說些什麼，他略微有些緊張。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孫北年走近。

「朋友你好，想活著離開嗎。」

男人距離孫北年還有數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朝著孫北年道。

開口這一句，讓孫北年立即來了精神。

男人柔和的笑著，繼續道：「我叫司明，這位是我的搭檔葉安，我們是靈者，有能力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但同時，作為交換，需要你來到這個世界后的詳細信息。」

靈者……

孫北年眉頭微蹙。

他還從未聽過這個稱呼。

看出孫北年的疑惑，男人淡淡笑道：「不知道靈者嗎……沒關係，你只需要知曉，我們有能力帶你離開。」

「有食物和水嗎。」孫北年出聲。

他不需要畫餅，他要大餅。

男人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塊壓縮餅乾和半瓶水，丟給了孫北年。

「幾天沒吃喝了？」司明問道。

「今天是第四天。」

孫北年說完，水喝了一半，壓縮餅也裝在了口袋裡。

「第四天……」

司明若有所思。

一個普通人都能在這裡存活四天時間，那這個區域大概率屬於低級靈體區，有希望離開。

「不吃嗎。」

見孫北年沒有吃掉壓縮餅乾的打算，司明好奇道。

孫北年並沒有回答。

餅乾中的水分極少，還會把他口中的唾液吸收，他本就只喝了一口水，現在吃餅乾，口渴感會成倍增加。

在沒因為食物而喪失體力和性命的前提下，他暫時不會去吃這塊餅乾。

「可以和我們說說情況嗎，尤其是你的初始地……也就是最開始身處的地方。」

司明繼續道。

孫北年點點頭，「沒問題，但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問幾個小問題。」

這個男人似乎很需要他來到這裡的信息，為此不惜把十分珍貴的水源和食物分給他一些，甚至承諾會帶他離開。

可孫北年卻不敢保證對方一定會這麼做。

哪怕最後將他棄之不顧，他起碼也需要得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只是一些信息而已，男人沒必要說謊，他們並不會損失什麼。

司明有些詫異，一個進入了靈體世界的普通人，居然還能這麼鎮定的要與他交換信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可以。」司明笑道。

「第一個問題，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第二個問題，什麼是靈者，第三個問題，怎麼才能出去。」孫北年道。

「我只進來過一次，沒辦法深入解答，但可以告訴你的是，這裡，充滿未知的靈體世界，接你第三個問題……離開的方法有很多，譬如存活周期，這很難……還有，找到等級很低的靈體區域，在最危險的地方，普遍會存有通往外界的大門。」

司明解釋道。

孫北年大概了解了，也能分析出司明的心思，他對自己這麼感興趣，這就不奇怪了。

區域的等級化，越是低等級的區域，存活率應該是越高的。

就像遊戲中的副本。

他一個普通人能在這裡閑逛，還存活了四天，或許可以說明，這個地方的區域等級不算高。

司明是想通過他所知曉的信息，找到出口，離開這個所謂的靈體世界。

而其中最關鍵的，應該就是他的初始地，也就是和正醫院，否則司明不會特意強調。

「至於靈者，是掌控了靈體力量的人，這點說起來很複雜，不過你只需要知曉，只有靈者，才有希望從這個世界離開，好，我說完了，該你。」司明道。

孫北年組織了一下語言，將來龍去脈告知給了司明。

……

……

「能帶我們去和正醫院嗎。」一直沒開口的葉安忽然出聲。

孫北答應了下來。

看來他猜的應該是沒錯，和正醫院屬於等級不高的初始地，而出口很可能就在和正醫院內。

「醫院裡還有沒有人。」

「這點我不清楚，但之前聽見了病房內有打呼聲，大概率是有的。」孫北年如實回答。

前幾天一直都在自己的病房，所以孫北年對醫院的情況知之甚少。

片刻后，眾人來到醫院內，樓梯入口處。

當看見那一直在變化的樓梯后，司明愣了愣。

「罕見的幾種情況之一。」

葉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靈體世界的低等級區域極少數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可以從裡面出去，但出去后想要再進來，必須達成某種條件。

「入口的樓梯會不停變化，除非能記得來時的階梯細節和數量，每一階樓梯都找對才行。」

司明掏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吸了幾口。

越是低等級區域，越是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