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劍法
「凌虛道長，你也醒了？」喬峰看凌虛子醒來，第一時間遞上竹筒。
凌虛子微微啜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
「那日貧道抱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思，一直仗著輕功綴在和尚身後。火起之前，看見有不少道士在附近搬運罈罈罐罐，現在想來，應是火油之類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咂了咂嘴道。「這附近，除了天師府，又有哪裡有這許多道士？」
幾人看他說的有理有據，都不由點頭稱是。
又過了一陣，余滄海和許仲琳也分別醒來。
「多謝救命之恩，閣下廢我弟子之仇就此揭過。」余滄海被迷藥暗算，一臉的不服，粗粗拱手道。
喬峰本也沒想他知恩圖報，渾不在意。
「這位矮先生，你的命這麼不值錢的嗎？」阿白好奇道。
「你說什麼？」余滄海聽得一個矮字，臉色慍怒，伸手就要去握劍柄。
他的配劍魚龍斬在三清殿就已經折斷，被抓之後更是不能留著武器。
然而習慣卻是未變，連抓了兩下，都抓了個空，才反應過來。
「喬大哥，這位矮先生在空中虛抓，是什麼厲害武功嗎？」阿白抬頭看著喬峰問道。
幾人看她神態天真無邪，又看余滄海動作頗為滑稽，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余滄海老臉羞得跟猴子屁股彷彿，他自覺顏面無光，不願在此多留，略一拱手，只道日後有緣再見，便施展輕功飛也似的奔向遠處，想來是回青城山去了。
幾人看他遠去，都不由得放聲大笑。
「喬兄弟，你有所不知，在蜀中，這位余觀主是出了名的小氣，這次鶴鳴山之行，你雖然救了他一命，但他看來卻是大大丟了麵皮，只怕會嫉恨於你。」看余滄海身影消失，許仲琳憂心道。
「就是，喬大哥，我也覺得那矮道人看你眼神不對。」阿白也說道。
正在狂奔的余滄海忽然覺得冷風吹過，打了兩個噴嚏。
他運氣護身，心中暗暗恨道：「我竟然被這華山小子所救，還被他身邊那婆娘羞辱，真真可恨至極！改日定要討回這個面子。」
他腳下不停，心中琢磨。
「只是這華山小子劍法內功都不在我下，岳不群想必更不好惹，要報這仇，實在不易。」
他腳程不慢，鶴鳴山離青城又近，不過太久，便已看見青城輪廓，不由得放慢腳步，想起往事來。
「長青子師尊，當年號稱三峽以西劍法第一，大家都說我天賦異稟，青出於藍，這稱號也該由我繼承，哪裡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眼看青城山更近了些，余滄海想到自己這次帶出的弟子死傷殆盡，心情不由低落，
「時也命也，若是師傅當年不輸那一場，以致鬱鬱而終，我們師徒聯手，青城當不是如今氣象。」
「我也是多想了，師傅當年，比我輸得更慘十倍，那人號稱天下第一，劍法實在太怪，太妖，太快，就算這華山小子，也絕計敵他不過。」
余滄海回憶起當年師傅長春子比劍的場景，雖已事過數十年，依舊心有餘悸。
想到這裡，他突然心底冒出一個念頭來。
「以我的天分，若練成了那人的劍法，豈不就報仇有望？想來就是那天下第一的名頭，也不是不能摸一摸。」
青城派留守的弟子看見師傅余滄海帶著數十名師兄弟出門，卻是一人回來，本都小心翼翼，怕觸了師傅的霉頭，
卻看余滄海眉目舒展，顯是心情舒暢。
「叫你人英，人雄、人豪、人傑四位師兄來見我。」余滄海吩咐看門的道童。「等等，你人英師兄就不用叫了，你去把人彥師兄叫來。」
不多時，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餘人彥就到了余滄海面前。
前邊三人本和侯人英一起，號稱英雄豪傑，青城四秀，在蜀中一帶算是弟子輩中極傑出的人物，只是現在侯人英被人廢了武功，剩下三人兔死狐悲，亦是情緒不高。
而餘人彥則是余滄海的兒子，他武功不高，常常仗著青城派的勢力惹禍，只是他長相酷似年輕時的余滄海，故而極得寵愛。
四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掌門人叫自己來做什麼。
「我今日叫你們四人來，是有件要事，需要你們去這幾個地方探探虛實。」余滄海面露成色，拿出一張地圖。
「師傅，你這是要？」幾人看著地圖上標出的地名，不解問道。
「你們不用多做什麼，將這十處探明虛實就是。」余滄海閉目沉思道。「年前記得回來，為師有套新的劍法傳授。」
「是！」四人領命而出。
余滄海在布置之時，喬峰幾人正要分道揚鑣。
「諸位，喬峰急著要去酆都一行，就此作別了。」
「你去那裡做甚？」幾人聽得喬峰要去那號稱鬼蜮的酆都，都驚訝問道。
喬峰將方才楚江王之事說出，只道自己要去尋那地藏，請他解了自己丹毒。
「不妥不妥。」空虛和尚搖頭晃腦道。「那酆都乃是鬼王宗的老巢，高手如雲，你一人獨劍，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得幾根釘？貧僧實話實說，以寡敵眾，勝算不大啊。」
「誰說喬大哥是一人獨劍？」阿白撅了撅嘴。「喬大哥去哪，我也去哪。我們二人同心，其利斷金。」
就是因為帶了你，所以勝算才不大啊。
看著阿白的得意神色，眾人張了張口，心中默默道。
「大師說的在理。」喬峰點頭道。「阿白，你沒了記憶，不會武功，還是跟許大哥先回峨眉等我的好。」
「喬大哥，你別趕我走啊。」阿白眼中淚光粼粼，雙手扯著喬峰的衣角搖晃。「我不要跟他走，我都不認識他，他看起來就不安全的樣子。」
許仲琳低頭摸了摸鼻子，只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對不起，武功差，長得丑，是我的錯。
「少俠何必為難，依著貧僧的意思，若是沒有急事，我們幾人一起闖闖那酆都鬼城。」看見喬峰不知如何安置阿白，空虛和尚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