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嫣然1笑

就在周至年走過前門的時候，一團白色的紙巾緩緩的飄落在了他的臉上，帶下來縷縷灰塵。

他輕輕的抓住了這一團紙巾，正要抬頭望去，上方卻先傳來一道聲音：「呀，對不起對不起。」

那是一道非常具有辨識度的聲音，在軟軟的腔調裡面夾雜著一些渾厚的意味，是非常自然的剛上高中的女生的聲音。

在聽到這道聲音時，周至年並不想和對方多做糾纏，因為在他聽來估計不是個好看的女生，但是抬頭一望之後，便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甜美的聲音，彷彿置身於溫柔鄉一般，讓人「如聽仙樂耳暫明」。

他看見了一個女孩，正半蹲在板凳上向下彎著腰用兩顆明眸看著他，臉上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鵝蛋般的臉蛋因為認真勞動而變得紅彤彤，右手正在不停地挽著那一束不羈的秀髮想讓它側於耳畔。

那一刻，周至年好像一下被丘比特的箭狠狠的刺穿了，不是一根，而是無數根來回刺，不管周至年怎麼躲，都躲不掉。

那一刻，周至年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小鹿亂撞，什麼叫臉紅心跳，什麼是一眼萬年。

那樣心動的瞬間，此後餘生，未曾再有。

周至年獃獃的望著她，一時失語，面對對方的道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深深的沉浸在了那個女孩的面容里。

媽媽，我遇到天使了！天使！一定是天使！

「哪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的笑容漸漸退去，聲音也小了下去，還以為自己惹怒了對方。

周至年終於反應了過來，手足無措的將手裡的紙巾遞給了女孩，並迅速的埋下了頭說道：「沒......沒關係！」

周至年感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的亂跳，小臉也變得通紅，好像從耳朵紅到了脖子！

周至年不敢再看，飛快的跑出了教室，幾步並作一步的下了樓梯，消失在女孩的視線中。

「我看起來很可怕嗎？」女孩喃喃的開口問道，周至年的動作彷彿在大街上遇到了最害怕的班主任一般。

就在女孩還疑惑不已的時候，周至年卻已經跑到了教學樓下不遠處的操場圍欄附近，趴著圍欄大口喘氣。

「為什麼.....我這是怎麼了？」周至年摸了摸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彷彿剛剛經歷了1000測試。

這時，一個男生拿著一根雪糕走到了周至年的身邊，看著周至年奇怪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耳朵和臉這麼紅？」

周至年看到來人，原來是一個宿舍的蔡士琪，，臉稍微圓，人也有點獃獃的，所以大家都叫他「二哈」或者「哈士奇」

「我沒事，是夕陽太曬了。」周至年答道。

「是夕陽嗎？那就沒辦法了。」蔡士琪回答道。

隨後也趴在了欄杆上又繼續說道：「你也下來偷懶啊，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十分老實的傢伙呢。」

「沒有我的事做，而且上麵灰塵大。」

「對！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才去小賣部買了根雪糕，早知道你下來也給你買了。」

周至年聽聞，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番。

「馬上就要上課了，好煩啊，還沒玩夠呢。」一陣沉默之後，蔡士琪又說道。隨後舔了一口雪糕，發出滋滋的聲音。

「是嗎？我倒是想馬上就上課。」周至年望向上方的教室，眼中閃閃發光。

「切，裝吧你就。」

不一會，周至年就按耐不住內心的慾望，便又匆匆上樓，在樓道口的時候，周至年突然停了下來並一把拉住了蔡士琪的手。

「等等！你去看看我們教室門口有沒有一個在擦門的女孩子？」周至年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怎麼不自己去看？」

「我不敢......」周至年小聲的說道。

「什麼？」

「你去看看就是了。」周至年推搡著蔡士琪。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蔡士琪臉上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

「你知道個屁！別亂說啊！」周至年立馬緊張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你肯定是對人家惡作劇了吧！」蔡士琪一幅我什麼都懂的樣子。

「額.......哪個，是，對，所以你先去幫我看看，免得她追殺我。」周至年趕緊說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瞅瞅吧，誰叫我們是哥們呢。」說罷蔡士琪也和周至年一樣悄悄的小心翼翼的漏出了個頭。

他左看右看，然後定睛一看發現果然有個女生在門口擦門。

「有有有！我看到了。」蔡士琪趕緊把頭縮回來和周至年小聲密謀。

「她是不是扎著高馬尾？」

「沒看清。」

「那她是不是穿著牛仔褲？」

「不知道」

「那她是不是穿著白色T恤？」

「不清楚。」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去惡作劇人家？你鬧呢？」蔡士琪氣憤的說，狠狠的添了兩口雪糕。

「哪都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惡作劇她的。」周至年訕訕的答道，眼神飄忽，他根本不敢去看蔡士琪的眼睛。

確實沒看清啊！當時光看她臉都沒看夠呢！哪有時間看別的什麼啊！

「那還不簡單，去給人家道個歉不就完事了唄。」蔡士琪說道。

「哎呀你別管，我們正常的走過去就是了。」周至年回答道。

「你以為我想管，哼。」說罷兩人就一前一後的走上樓梯，當然周至年是走在後面的，且故意躲在了蔡士琪的身後。

兩人迅速的走到了教室的後門，他根本不敢再從前門進了，幸好女孩一直專註的擦著門，旁邊還有個女孩在和她聊天，因此沒有注意到周至年二人。

周至年和蔡士琪倚靠在後門的陽台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周圍也有不少男生找不到事做或者不想做而在和同學打鬧，嘻嘻哈哈的笑聲和教室內乒乒乓乓的打掃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這之中，周至年的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那個女孩，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又想被她發現，又害怕被她發現。

少年的懵懵懂懂就是在這些不經意之間綻放，羞澀又大膽，直白又委婉。

「喂，你覺得，班上那個女生最好看啊？」周至年小聲的問向蔡士琪，看向女孩的眼神瞬間收了回來。

「啊？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平時不都完全不關心嗎？」蔡士琪一臉驚訝。

突然的大聲，讓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你聲音小一點！」周至年慌張的扯了一下蔡士琪，說：「我只是突然好奇，平時全是聽他們講，也沒聽你說過，今天剛帶上眼睛，就想聽聽你的看法。」

「哦哦，我嘛，我也不清楚，覺得有個長得稍微高一點的還蠻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這個我聽你說過，說她長得漂亮的人不少，我一直未睹芳容，你給我指指？」周至年表現的十分好奇，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前門。

「指啥呀指，自己去看。早晚會認識的。」然而蔡士琪並未發現眼睛反常的周至年，仍然津津有味的舔著自己的雪糕。

「早晚會認識的......我好像等不了那麼晚。」周至年喃喃道。

「那你就大聲的喊唄，那什麼!高個子的女孩........」蔡士琪突然大聲道，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至年捂住了嘴巴。

「你發瘋是吧！！！」

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塊，傳來陣陣嬉笑聲。

周至年沒發現的是，有個女孩卻發現了他那一雙異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