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熊流之死
「蛋炒飯絕對值得一試，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蛋，反正比我之前吃過的都要好吃。」
「反正不會用風鳥蛋給你抄。」
「哎，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風鳥蛋庫存少了一顆。」
「不會是四區的黑眼圈吧，那傢伙可能攢積分了。」
「可能是，不過我今天還是準備吃能量棒。」
「咋了，好不容易攢夠了，還吃那玩意幹嘛。」
「留點期待感，攢了三個多月，就為了等這一天。」
「我也快了，再攢一個月左右應該就夠買烤牛排了。」
「哇，烤牛排呀，我下次一定也嘗嘗。」
……
陳昱在樓道休息椅上斜靠著，看著過往的人。
有的人消瘦、沉默、少言寡語。
有的人找到了生活的樂趣，且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自己的未來應該是怎樣的呢？
駕駛著宇宙飛船，探索星空的奧秘？
可這一切的意義又在哪？
一本略顯老舊的筆記本被人扔在腿上，打散了陳昱的哲學思考，又一個偉大的哲學家被扼殺在搖籃。
「警長說你可以暴露，下次再有事情彙報讓你親自去。」
普利斯打開房門進去，重重的把門關上。
陳昱拿著筆記本進了宿舍，卻發現宿舍一個人也沒有，他來到陽台，撐在圍欄上，看著略顯空蕩的廠房場地。
「如果我是況至立，我會怎麼做？」
陳昱思考著。
廠房外，轟鳴的卡車一輛接一輛的往來運輸著礦石，像是螞蟻一樣。
翻開筆記本，看著密密麻麻的時間及人員名單，陳昱大致瀏覽一圈后，閉上了眼睛，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掐著眉毛。
「老K要走，況至立要讓老K走，兩人應該都有底牌，誰猜到對方的底牌，誰就能贏。」
「老K的底牌估計是暴露了的，所以我不用猜老K的底牌，只需要確認況至立的底牌就行。」
「雙方如果知道自己的底牌暴露了，就都會按兵不動。」
「所以，正確的玩法是知道底牌是什麼了卻假裝不知道。」
「而且，要打破常規，跳出遊戲來玩。」
「老狐狸，是覺得時機不成熟，一重底牌還不夠，要再上個保險嗎？」
「也就是說，老K準備今天就走！」
陳昱放下筆記本，大口吸了吸氣。
「還是不夠信任，虧大了，就不該那麼早交出底牌。」
陳昱急忙下樓，上了卡車，啟動引擎，往礦產倉庫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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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至立在坐在辦公室後面的密室里，看著牆上的監控畫面，正中央大大的畫面，正是NV7639在通往礦產倉庫的路上疾馳著。
「你是要一起走呢？還是勸他一起留下來？」況至立喃喃自語著。
陳昱緊趕慢趕的趕到礦產倉庫，急急忙忙的下了車，卻見老K和鐵塔慢慢的從倉庫出來，有說有笑的，他趕緊爬上駕駛室扔出筆記本后關門下車。
「鐵塔。」陳昱迎上去，卻見鐵塔手裡拿著一堆房卡和車卡。
「喲，小眼鏡，咋過來了，你現在可以不拉貨了吧！」鐵塔炫了炫手立的卡，接著說：「晚上吃大餐，我請客。」
「那感情好，難得見你鐵塔請一次客。」老K對陳昱笑了笑。
「行，
那晚上再說。」陳昱鬆了口氣。
「小眼鏡，是不是覺得沒把你送走，挺不高興的。」老K見陳昱嘆著氣，調侃著。
「沒有，只要您沒走，那我就不怕，就怕您丟下我走了。」陳昱如實說著。
「不會的，放心，鐵塔可不能白拿你的風鳥蛋。」老K拍了拍鐵塔的肩膀。
鐵塔憨厚的笑著說：「你放心，我們絕對會帶你走。」
陳昱爬上車，打開車門，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又下來，追向前面走著的鐵塔和老K。
「大花臉是況至立的人，所以，我們暫時走不了。」陳昱追上后低聲說著。
「誰？」鐵塔驚訝的問。
「就16號礦產倉庫管事，大花臉。」
鐵塔轉頭看著老K，老K也正好看著鐵塔。
「我們能走。」老K堅定的說著。
「還有……」
「我知道，八爺和大鳥都是況至立的人，但他們曾經至少真心對過我，所以我還是送走了。」老K拍著陳昱的肩。
「小眼鏡，你有沒有真心對過我？」老K手放在了陳昱肩上抓著，陳昱皺著眉看著老K。
老K鬆開手，笑了笑說：「好像是有的。」
「走吧，回去吃晚飯，鐵塔請客。」老K掏出了車卡，按了按。
鐵塔也掏出了自己的車卡，憨笑著按了按。
陳昱掐著眉毛，回到自己的車上，看了看被扔在駕駛室角落裡的筆記本后，雙手往前推，啟動了引擎。
況至立看到紛紛啟動的三輛卡車，起身離開了密室，坐在椅子上，雙腿疊搭在辦公桌上，閉上了眼，雙手拇指按著睛明穴，食指有節奏的互相敲擊著。
桌上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況至立接過電話，臉色變換了幾下，沉默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后，撥通了輔警楊志辦公室的電話，交代了幾句後轉身進了密室，按下了地堡通道按鈕。
地板緩緩從兩邊裂開，一條兩米寬的樓梯向下延伸了近百米，通道每隔三米就有一顆熒光石做照明用，況至立慢慢的下著樓梯。
地堡里停放著一艘小型飛船，飛船形狀像一個梭子一般，兩頭尖尖的，中間圓圓的，整體呈黑褐色，並沒有玻璃窗戶什麼的。
飛船有一個兩百平米左右的貨倉，上面堆滿了靈石，駕駛室並排放置著四張椅子，正對著一面光滑的牆壁，整個飛船上一個按鍵都沒有，全靠腦波操控智能電腦控制飛船。
17點10分，飛船尾部微微散發藍光，引擎啟動了，天花板慢慢打開，飛船脫離支架，懸浮在空中，而後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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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我去買點喝的。」鐵塔看著地上第幾個菜，拍著腦門，拿著一摞卡片出門而去。
陳昱把筷子放下，看了看關著的門。
「講講吧，怎麼突然去了倉庫？」老K夾了口冷盤，順著陳昱的眼神，看了看宿舍大門。
「我本來是去攔您的，只是我沒想到您沒走，但是，您送走的，全是卧底，而且下午他給了我一份名單，是想讓我給你的，也就是說，他不想讓您走。」
老K搖了搖頭：「卧底也得看能不能扛得住誘惑。」
「……」陳昱皺著眉。
「我給他們五個人一人一個地址，都說藏了東西。」老K放下了筷子，咀嚼著冷盤。
「所以，他只能自己跟上去？」陳昱驚訝的問著。
「應該已經走了，但最多七個小時，他必定回來。」老K說。
「那您得在七個小時內趕緊走。」
陳昱拿起了筷子，夾了塊牛排骨。
「不聊這個，聊聊你，你怎麼想的？」老K也夾了塊牛排骨，用手抓著啃。
「我真的就是想離開，如果有人幫我弄死熊流，那我可以把命都賣給他。」陳昱又看了看門。
「不用防備鐵塔，如果連他都不可信，那東西就給了況至立也無妨。」老K起身，去打開了門，而後又回來坐著說：「你就那麼恨熊流？我要聽實話。」
陳昱看著空蕩蕩的門外，愣了愣。
「其實講恨談不上，各自的工作而已，我恨的是況至立，恨達爾羅公司，恨他們帶走了我的一切。」
「行，我信你，20點的採收船，我會送你離開。」
「您不走？」陳昱問。
「我要確認一件事才能走。」老K靠著床沿。
「什麼事？」陳昱放下了筷子。
「況至立是否真的走了。」老K笑著說。
「怎麼確認？」陳昱不解的問。
「殺了熊流。」老K仔細的打量著陳昱。
「所以，鐵塔並不是去買喝的。」陳昱恍然大悟的說。
老K對著陳昱笑了笑，豎起三根手指，也像是OK的手勢。
「確定之後呢？」陳昱起身去關上了門。
老K豎起了大拇指：「確認況至立不在，那就20點，我們一起走。」
「就這麼告訴我？為什麼？」陳昱攤開手，嘴裡咬著牛排骨嘟囔著。
「因為我需要你做一件事。」老K鄭重的說：「我不確定他還有沒有後手，所以，我會掩護鐵塔去拿真的寶藏，而你，則幫我等一個人聯繫你。」
「你出去後主動聯繫他不成嗎？」陳昱疑惑著。
「聯繫不上，他不在這個世界？」
「他在哪？」陳昱更加疑惑起來。
老K一副果然的表情：「他在更高緯度的世界。」
「行。」陳昱雖然有一堆疑問，但是選擇了沉默。
「我給你一個通訊器，只要你活得夠長久，他會主動找你的。」老K笑了起來。
「他是？」陳昱問。
「我哥。」老K一臉崇拜的神情。
突然，從陽台傳來一聲巨響，宿舍樓也抖動了起來。
「八爺殺人了，八爺殺人了。」而後鐵塔的吼聲從陽台飄了進來。
沒多久，樓下就圍滿了人，兩個輔警開著警車過來，驅散了人群，看著被撞得面目全非的熊流，握著拳敲著額頭，看向了三樓走廊窗戶。
老K、鐵塔、小眼鏡三人正站在走廊窗戶前往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