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薄命紅顏（6）
——探案社——
「根據監控顯示，四人進入包間后中途沒有出去過，但有個穿黑色衣服戴鴨舌帽的人來過一次，又很快離開了，根據身材判斷估計是趙凱本人。」夏梓婷用筆在趙凱名字下畫了一條線。
「趙凱在包間里待了多久？」凌宇問。
「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鐘。」
「飯店到來回打車需要十五分鐘，五分鐘殺人處理完全不夠。」
林汐辰雙手抱拳放在唇前，對著手心吹氣。
「如果是謀殺也可以卡準時間。」
——審訊室——
趙凱：上次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怎麼還找我？
寧為風：你那天去了緣聚，對吧。
趙凱：去了啊，我們都是朋友，她們說有事讓我去一趟，我就去了。
寧為風：所謂的上廁所竟然是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趙凱：這無關緊要吧。
林汐辰：為什麼一開始不交代？
趙凱：你們也沒問不是嗎？
林汐辰：首先，你並沒有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事，當然你也有權保持沉默，其次，你的這句反問雖然可以暫時抵擋我們的盤問，但不能讓你洗清嫌疑。
趙凱：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了人呢？
林汐辰咧嘴笑了笑，站起身。
林汐辰：那天碰巧男寢的監控是好的，女寢的監控是壞的，剛才你進來時我感覺你也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平常看起來高是因為穿了足跟增高的鞋，而今天天氣熱你就穿了平底的涼鞋過來。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沒有回寢室。
趙凱：證據呢？
林汐辰：監控顯示九點十二你進入了包間，九點十七出來，當時你戴著黑色鴨舌帽，雖然進去時刻意低頭躲避門框，但就是你這個刻意的動作暴露了你的身份，出來時的你背對鏡頭，以門框為參照物明顯矮了一截，因為你一直沒有出來過。
趙凱：你電影看多了吧。
林汐辰：你換上了趙蕊的衣服和假髮，跟著其他人一起出來。趙蕊平常習慣走在後面，而那天卻走在了中間，因為你需要躲避監控。你身為本地人當然知道哪裡人少，哪裡是通往山崖的最快捷徑，於是你將死者扔下山崖，把手機和其他有辨識度的物品全部銷毀，然後你就可以若無其事地在附近找個旅店住下，等著第二天趙蕊離開你再回去，或者你起早到路口等趙蕊一起回家。哥哥怎麼會拋棄妹妹呢？我說得對吧。
寧為風：他們是兄妹？
趙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汐辰：這句話很多反派都說過。因為你們是兄妹，所以在互換衣物扮演對方時不會讓別人懷疑，何況那幾個喝醉的室友？他們以為是和你一起回去的，實際上當晚和他們回去的是趙蕊。
寧為風：狸貓換太子啊。
林汐辰：那天你其實是想和死者和好，結果被羞辱一頓，於是你惱羞成怒推了她，但你沒想到她直接摔到桌角沒了呼吸，為了擺脫嫌疑你和趙蕊換了衣服，及時清理了現場。你就是殺害死者的兇手。
趙凱：證據呢？僅憑你的推理就判斷我是兇手，未免有些武斷吧。
這時，凌宇拿著電腦走了進來。
凌宇：證據在這裡。
——已恢復的聊天記錄——
趙凱：人我已經處理完了。
趙蕊：我也剛到寢室，他們沒有懷疑我。
趙凱：明天早上我在回家的路上等你。
——————
趙凱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認不諱，同時三個女生也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願死者得以安息。
——探案社——
「終於，終於終於——結束啦！」寧為風歡呼著，站在屋子中央搖起花手。
凌宇舉起手學著轉了兩下，但沒轉明白。
夏梓婷與何悅瑩看著正放飛自我的寧為風捂嘴笑。
「有一件事我感覺有點奇怪。」林汐辰抱著膀子，一隻腳支撐桌子，椅子後腿負擔著所有重量。
「哪裡奇怪？」寧為風停下來，疑惑地看著林汐辰。
「死者體內含有少量安眠藥成分，就算失眠也應該在回寢室后吃。」林汐辰嘟囔著。「服用後半小時發揮藥效，八點半……八點，餐廳。」
「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只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寧為風微笑著摟住林汐辰的肩膀，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好啦，案子已經結束了，別想那麼多了。」
林汐辰沒有吭聲。
幾人面面相覷，寧為風坐回到座位發獃。
沒過一會兒，劉教官走了進來，嘴角上揚。
「這次你們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我個人認為你們可以轉正了，但是局裡規定實習期要滿一年才可以轉正，因為這次破案迅速，可見新一屆重案組很有潛力，所以局裡破例批准實習期減至六個月。」
台下掌聲一片，林汐辰緩過神來，目光獃滯地跟著鼓掌。
待所有人走後，林汐辰單獨約見了劉教官，劉教官表情沒有什麼起伏，似乎知道林汐辰會來找他。
「劉教官，我……我有地方不明白。」
「關於案子的，對嗎？」
劉教官盯著林汐辰向下瞟的眼睛。
林汐辰緩緩地點了點頭。-
劉教官笑了笑，眼角的皺紋也跟著笑了。
「讓我猜猜——是安眠藥吧。」
林汐辰瞳孔瞬間縮小，抬頭與劉教官對視兩秒移開視線。
「對。」
「知道蝴蝶效應吧，巴西的一隻蝴蝶振動翅膀，有可能幾周之後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導致一場颶風。這件事也是同理。」
林汐辰思考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謝謝劉教官。」
劉教官拍了拍林汐辰的肩膀，眼中散發著光芒。
「林汐辰，我沒看錯你，以後你就是這個團隊的領頭羊。」
「不，我擔任不了這種大任，他們都比我更優秀。」林汐辰說著把頭低得更深。
「為什麼這麼認為？」劉教官疑惑著。
林汐辰眨了眨眼睛，「我從來沒擔任過什麼職務，對這方面沒有任何經驗，比起做閃耀的太陽，我更喜歡做一顆小行星。」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過不好的事情？」
林汐辰點了下頭。
「我就感覺你和別人不太一樣，我有個遠房侄女也很內向，她上學時遭遇過校園霸凌，這東西真害人。」
林汐辰沉默著，想起曾經的所有，至今他也忘不掉那些人醜陋的嘴臉和刺耳的笑聲。
「學校里大多數老師都不會管這種事，把錯誤都推在被霸凌者身上，好在國家近幾年大力倡導掃黑除惡挽救了許多人，雖然仍存在惡勢力，但要相信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小林，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林汐辰深吸一口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