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探雅安

()一行人來到雅安戲閣大門前，正準備進門，卻不想被門口守衛攔下，守衛道：「兵器不得帶入。」

這大概是梁縕儀在金陵城的第一次受阻了，少爺脾氣馬上上來了，吼道：「什麼不得帶入啊，我高興可以派個軍隊進去，給我讓開！」

守衛依然持刀阻攔著，梁縕儀一推那守衛，反被彈回好幾步，踉踉蹌蹌被五位師父扶住。虎、鶴、蛇、龍、豹五位五行拳師父隨即跳上前去和六名守衛打鬥起來，柳員外本想阻攔，但為時已晚。

虎形練骨，剛猛無比，雖手中無兵器，但幾招就震斷了一名守衛的刀；龍拳寫神意化剛柔，遊走在刀劈拳腳之間遊刃有餘，猶如出雲遊騰之觀；蛇拳氣沉連綿，飄纏虛渺，如草行急步之行，守衛未察覺到蛇拳師父的蹤影之時早已被其放倒；豹拳尚力，窺時而進，快如閃電；鶴拳輕和巧，以意念為先，jīng巧先行。不肖幾個回合，六名守衛已經齊齊倒地。

就在幾名師父紛紛收功，梁縕儀得意囂張之時，雅安戲閣頂樓邊延上站立許久的一名渾身散著強大氣場蒙面男子疾飛而下，只一秒的時間，猶如一顆高處掉落的巨石，雙手背在身後，著一身雕龍黑sè軟甲，身長僅約六尺，穩穩立在眾人面前，直到這名蒙面人站定之前，沒有其他人現他的存在，除了一個人————背後背著一把劍冷冷看著這一切的青衣道人，項繼明。

此時，雅安戲閣6掌柜也正好趕出來到了門口，6掌柜和地上的六名守衛一看到蒙面黑衣人馬上上前單膝跪地，抱拳叫道：「見過堂明使！」

只見黑衣人頭也不回的右腳橫向一蹬地，身後的六名守衛就好像被一堵氣牆推著一般彈出好幾步遠，一直飛到戲閣大門前才落下來倒地來回翻滾，而跪在地上的6掌柜毫無損。黑衣人隨即開口道：「丟人現眼！」望一眼面前的梁縕儀等人，繼續說道：「6掌柜，你該換幾個看門的了。」6掌柜在一旁允諾。

仗著有五位高手在旁保護，梁縕儀此時開口了：「蒙著面就是高手了？背著手就很厲害了？還不是要被打趴下！」看著眼前的蒙面人只有六尺來高，梁縕儀就把他當故作神秘的人來對待了。

柳員外看到6掌柜出來了，不想把事情鬧大，連連在一旁斡旋，對著6掌柜和堂明說道：「6掌柜，這位小哥，事出誤會，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吧，何必傷了和氣。」

6掌柜見是柳員外，便湊到蒙面人耳邊耳語了幾句，旁人聽不到，可遠處的項繼明卻聽得一清二楚：「堂明使，今rì為何過來了？」

「主人差我有事，途徑金陵。」

「噢，知道了，這裡面那個胖子（柳員外）是我們戲閣的大客戶，rì后可能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我看此事到此為止吧？」

那蒙面人回答道：「也好，眼前這幾人雖不足慮，但是我感覺到不遠處有很強的氣場，定有高手在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還有高手？在哪裡？」

「你不用管，我會看著他，辦好你的事。」

「是，屬下多嘴了。」

項繼明一驚，這黑衣人明顯就是在說自己，因為這附近只有他正在施展「馭氣訣」察看這邊的情況，應該是運功所產生的氣場被那黑衣人所感知到了。看他年紀好像不大，想不到他有如此修為。

隨後，黑衣人快步穿過圍觀的人群，消失在視野中，項繼明見其身手不凡，心道：「若是正道中人也罷，若是歪門邪道，恐怕會是rì后的勁敵啊，我必須先弄清楚這雅安戲閣是何來路再作打算。」

此時6掌柜開口說道：「那好，今rì之事就此作罷，幾位請進場看戲。」

「還看什麼戲，本少爺最討厭聽戲，哼哼念念的，有什麼意思？本少爺還要去迎net樓坐坐，我們走！」梁縕儀一臉滿不在乎，又轉過頭對柳員外說道：「員外，我爹的意思我已經傳達到了啊，我對聽戲沒什麼興趣，我先走了。」

柳員外一看梁縕儀要走，連連挽留，但是梁縕儀堅持要走，拉拉扯扯間只聽得一聲：「爹……你來聽戲的嗎？」幾人回頭一望，原來是柳員外的女兒柳嬛絮來了，每天的這個時間她都準時來這聽戲，特別是柳員外給她包場以後的這幾天，她到的比往rì更早一些。

梁縕儀一見柳嬛絮，頓時被她的花容月貌征服，心神隨著柳嬛絮的眼睛一眨一眨而跳動著，彷彿哪個時候眼睛不眨了，他的心也就停止跳動了。雖然梁縕儀曾經多次被美麗的女子所征服，但這次，應該是最強烈的一次，因為他眼前的柳嬛絮實在是太漂亮了。

鶴拳師父推了推梁縕儀，說道：「少爺，我們……」

梁縕儀立刻回過神來，道：「噢，我們，我們既然來了是吧，聽一聽戲也是好的，畢竟戲曲這個東西既然流傳這麼廣，那肯定是有它的過人之處的，你們說是吧？」

「少爺，你是說要去聽戲嗎？」蛇拳師父開口到。

「那是肯定的啊，我們不能枉費柳員外一番美意嘛，柳員外你說是吧？」梁縕儀無賴地笑著，不等柳員外開口回答，梁縕儀馬上轉過頭對柳嬛絮說道：「在下樑縕儀，不知小姐芳名啊？」

「爹，不知這位公子是？」柳嬛絮以禮詢問父親柳員外。

「噢，這位是府台大人大人之子梁縕儀。」然後柳員外半側過身對梁縕儀說道：「梁公子，這位是小女柳嬛絮，沒什麼大雅的愛好，就喜歡來聽聽戲，難登大雅之堂。」柳員外很平常的一句介紹之詞，卻被後方的雅安戲閣6掌柜聽得格外仔細，6掌柜暗自記下了梁縕儀面相。

「公子有禮。」柳嬛絮微微一蹲，面帶桃花，看得梁縕儀心都灑了一地。遠處的項繼明下山以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絕sè的女子，特別是她的彬彬有禮，氣質優雅著實讓他印象深刻，但現在項繼明更有興趣的是這戲閣的來路。

在6掌柜的力邀之下，梁縕儀、柳員外一行人進了戲閣，直接進到北慶閣。項繼明此時也來到戲閣門口，門口重新換了六名守衛，看起來武功底子不錯，項繼明暗道：「這戲閣辦事效率如此之高，看來來頭不小。」項繼明同樣被門口守衛攔下，被要求卸去兵器才能進場。項繼明也不與他們爭執，不慌不忙地解下佩劍，看也不看的隨手往天空一扔，飛得大概快觸碰到了雲朵，眼見被一隻大雕叼走了。

看的眾人傻了眼，待項繼明進場后，有一名守衛馬上跑去將此事稟報了6掌柜。

北慶閣被柳員外包了，項繼明繞著正門到北慶閣再到西囍閣這麼走了半圈，現這個戲閣裡面的布局和奢華程度比外面看起來更加明顯，不僅廊間字畫均出自名家之手，而且每逢有房間或者包廂掛著牌匾的，字字都用金子鑲邊，旁邊所擺放的花瓶，草盆等均用上好材料和做工考究的瓷器，並輔以時下時新的圖案，每隔幾步路的距離就有人站立值守，讓人不自覺的有一種瞻仰欣賞的感覺，感覺來這裡就是大開眼界了。

經過北慶閣，透過門口垂下的珠簾可以看到剛剛門口的一行人正坐在裡面說笑，而那位氣質高雅的小姐似乎不太搭理旁邊的那位白面公子。

來到西囍閣，項繼明在門**過銀兩，然後進到西囍閣內，西囍閣在北慶閣正門靠右面，西囍閣今天演出的是項羽烏江自刎的那個橋段，項繼明在門口拿出銀子兌了戲票，進場坐下，座椅全部是由上好金絲楠木打造，舞台幕布所用的是潤州等地盛產的水波紋絲綢。

戲曲開始，虞姬靠著項羽的戰馬退到烏江邊，項羽腰掛短劍，手持長戟與追來的一行人對峙。只聽見項羽怒喝一聲，揮舞長戟劃開眼前步兵，斬斷馬上敵將長劍，一挑一勾，將其帶下馬來，道一聲：「腌臢小人，敢正視本將否？！」

項繼明看得入神，彷彿身臨其境，殺氣騰升，熱血沸騰，緊接著，項羽只一戟，便穿透地上敵將胸膛，分明聽得到那長戟插到地上石頭的碰撞聲，猛的一抽出，反手一劃，邊上的一圈長槍兵盡數倒下。

敵軍不敢前，項羽退回數步，凝視虞姬片刻，虞姬明眸閃爍，兩人彷彿同時追憶起以前把酒言歡，席地起舞的rì子，項羽沉迷在虞姬的嫣然一笑之中，虞姬陶醉在項羽的神武勇猛里……只不過，那樣的rì子已不再，兩人分明處在這烏江之畔，敵軍之中。

項羽踢戟揚手再沖敵陣，嚇得面前的步兵連連後退，一個飛身躍起，直接砍到馬上敵將的頭顱，落地后又與數十名長槍步兵纏鬥，待他擋下一名馬上將軍揮來的一刀之時，馬下步兵紛紛揮槍刺殺過來，在這千鈞一之時項羽突然回過頭對著焦急萬分、汗珠滾流而下的項繼明道一句：「項繼明，斷不可優柔寡斷！」

項繼明猛的驚醒，拂去額頭汗珠，還未及平復心情，正想回身走出西囍閣，卻模糊地看見，分明是剛剛大門口那位氣質高雅的姑娘直直地站立在珠簾之外，正出神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