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飛鳥還林人歸家，忘了心

「大人，百島湖傳來消息，天塹島內亂。」腰佩環刀，身著捕快官服的杭州府衙總捕頭金世遠來到議事廳內湊在趙歸元的耳邊小聲說著。

「可有確切消息？」趙歸元波瀾不驚的表情讓廳內的永王宋旭等人無從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從他問出的這句話里隱約猜測到應該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大人、永王殿下，屬下今夜拂曉得知，昨夜天塹島上發生了大亂。還有，昨日凌晨，那王猛兄弟中的老七和十一將一男一女給帶回到了島上，只是時間倉促，還來不及確定是否為公主殿下。」

金世遠察覺到他沒有要將消息瞞著其它人的意思后朗聲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你可知那一男一女是何樣相貌？」宋旭看向金世遠，想要確定被抓之人到底是不是宋曼。

「來信說不知兩人姓名身份，只知女子年輕貌美，身穿素色對襟白衣，有富貴雍容之氣，男子文雅，像個讀書人。」

「殿下，可與公主相似否？」趙歸元揮手讓說完的金世遠退到了一旁，關切的向宋旭詢問到。

「是舍妹無疑了，她失蹤之時所穿的衣物與那人說的一般無二，還有那像讀書人的男子，估計正是近日與她走得甚近的陳郁文。」

「這陳郁文是何許人也？」

「一個無名小卒罷了，趙公無需介懷，只是不知接下來趙公打算如何應對！」

「這百島湖上的賊寇橫行無忌，為禍一方，本府上任之初就已率水師眾將士將之剿滅過，殊不知除惡未盡，留下了那王猛。本以為這廝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疥癬之患，誰曾想。」

「本府認為，為今之計未有立刻發兵，趁此良機將島上一眾湖寇一網打盡，救回公主，不知殿下以為如何？」這趙歸元對著宋旭一拱手，將問題拋給了他。

「如若此時發兵，會不會太過倉促，如果要發兵的話不知趙公打算以何人領兵？」宋旭作為一個進過軍營的王爺最先開始考慮的不是可不可行，而是能不能贏的問題。

「殿下放心，水師早已準備多日，只待一聲令下便可開拔，這領軍之人嘛！殿下只需借一人即可！」

「趙穆？」「正是，趙將軍久經戰陣，帶兵嫻熟，正是此役的絕佳人選。」趙歸元似乎對這趙穆格外的青睞，先是請他去觀摩自己的杭州水師，現在又提出以他為將，不知打的是什麼算盤。

「趙穆雖說熟悉兵法戰陣，但他初來乍到，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如是以他為將，恐不是太妥。小王竊以為還是以水師舊將為主更好，趙穆可從輔為偏將，不知趙公以為如何？」

宋旭沉思了一會兒后還是沒有答應趙歸元的請求，而是給了一個折中的意見。這樣既沒有讓他下不來台也間接的收穫了一位來自水師主將的好感，只是他到底是真的出於適不適合的考慮還是另有打算就不知道了。

趙歸元聽了以後也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自己剛剛犯了一個本不該放的錯，但他並沒有將之放在心裡。如果連一個屬下都壓不住的話，那自己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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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做了這麼多年的杭州知府。

果然，在宋旭說完了以後，他身後的水師主將秦升看向宋旭的眼神里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殿下考慮的是，本府卻是未曾考慮及此，秦將軍。」他轉頭向

身後有些發愣的秦升叫到。

「末將在，」秦升回神后趕緊彎腰抱拳。「命你率全體水師即刻做好準備，本府此番親自前往，務要將此僚拿回杭州大牢，為民除賊。」

「大人，您要親自前往？」秦升疑惑的詢問。

「正是，秦將軍放心，此役一切事宜以爾為主，本府不作過多干涉。」趙歸元轉頭對著秦升微笑著，絲毫沒有被此前的事情影響。

「不知殿下有何打算！如若是留在這杭州城中，本府向殿下保證定會將公主安全的帶回。」他說完之後直接轉頭看向宋旭，未給秦升說話的機會。

「舍妹如今身陷險境，不知生死，如若是救不回她的話，恐怕是再也不用回去見聖上了，此番自然也是要與趙公一同去的。」

「秦將軍，兵貴神速，去晚一刻便讓公主多一份危險，還不快去準備。」

「是大人，末將這就去準備。」秦升帶著自己的部下快速的下去準備了。在急速返回水師的路上，他忍不住心想，也許，從今天以後自己的命運將會有些改變了吧！

臨近中午，杭州城外的河岸碼頭戰船林立，一陣南風吹來，吹的船上的水師旗幟向南飄揚。「看來老天爺都站在我等一邊，哈哈哈。」趙歸元站在船頭感受自北而來的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站在另一邊的趙穆看著如此狀態的趙歸元，腦海里忍不住的回想起了早上王爺評價他的那句「文人領軍上陣，終究不過抒發三尺感懷罷了。」好像，每一個像趙知府這樣的文士都十分嚮往上陣立功殺敵，可敵真的那麼好殺！功就真的那麼好立嗎！

唉！他忍不住的在心裡嘆了口氣。

「大人，殿下，杭州水師全體就緒，只等一聲令下便可開拔。」一身戎裝的秦升來到船頭對著趙歸元和宋旭單膝跪下。

宋旭和他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他做出請的動作。趙歸元上前一步，對著眾人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句「開拔」。

「大哥，不好了，那狗官趙歸元帶著官軍殺來了。」「慌甚！他到什麼地方了?」王猛大聲呵斥著自己的六弟。

「已經登島了，弟兄們擋不住，有些貪生怕死的已經投降了。」「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咱們弟兄還在，何愁不能東山再起。」「是啊大哥，走吧。」

屋內，經歷過昨夜的動亂后僅存的三位兄弟此時紛紛勸諫起王猛來。王猛坐在椅子上，臉色黯然，「當初說好的共享富貴，結果現在就剩下咱們幾個了，做大哥的無能，福沒讓弟兄們享幾天，還害他們丟了性命。」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弟兄們沒怨過你，他們還等著咱們去給他們報仇呢!」左波來到他的身邊，試圖激起這位自己敬仰無比的大哥重新找回自信來。

「是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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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們得去幫四哥他們報仇啊！」另一個兄弟也高聲叫道。

聽了兩人的話后王猛慢慢抬起了低著的頭，目光里開始逐漸填滿憤怒，「無論你是誰，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某也要找到你，讓你生不如死。」

「走，進密道，什麼都不要帶了。」想通了的王猛站起身，率先向屋後走了過去。其它人眼看王猛恢復了鬥志，欣喜的互相看了看，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你可確定此處真的有密道？」趙歸元向跪在地上穿著黑衣的女人問道。

「民女確定，」女人低著頭，語氣有些淡漠。「來人，開挖，活捉匪首王猛者官升一級，賞銀百兩，」趙歸元對著身後眾多水師將士高聲說道。

「是，」這些水師官兵聞言皆是高興的大喊了一聲，只是聲音此起彼伏，並不統一。

「大人，挖到了，果然有密道。」一個士兵突然叫了起來。「秦將軍，關鍵時刻到了，能不能捉住匪首就看你的了。」趙歸元看向身邊的秦升。

「是，大人。」秦升帶著一對人手拿刀槍，打著火把進到密道去了。

趙歸元和宋旭等人守在密道口，不一會兒，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王猛等人還被粗繩綁著壓在其中。

「是你！」沮喪的王猛一出來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黑衣女人，「我殺了你，」他掙脫開身邊人的束縛徑直就向她衝去。

女人靠近宋旭，還沒等他衝到她的身邊就被站在一旁的趙穆一腳踢到地上，摔得七葷八素，頭破血流。

「別睡了，趕緊出來，外面好像又發生什麼事了！」陳庄站在洞口對著裡面還在睡下午覺的宋曼喊。

「怎麼了，再讓我睡會兒，難得怎麼自由！」

「說真的，別睡了，趕緊起來，好像是杭州水師來了，咱們得救了。」

原本還想繼續睡覺的宋曼聽到杭州水師幾個字后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走吧！咱們得救了。」陳庄來到洞內，開心蹲在她的面前，話里止不住的充滿喜悅。與之相反的是宋曼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有些複雜。

「陳庄」

「嗯，怎麼了？」

「你能不能答應我個事？」

「什麼事！你說，」陳庄也發現了她的反常。

「咱們走吧！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到時候咱們再生一個孩子，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好不好？」

宋曼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熱烈，激動的抱緊了身前的陳庄。陳庄被她的話給嚇到了，一時間只能任由她抱著說不出話來。

良久，宋曼鬆開了他，「我知道了，」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生氣。她開始沉默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不看陳庄一眼，陳庄想要去牽她的手，但被她給避開了。

「走吧！」提著包裹的宋曼站在洞口背對著還坐在裡面的陳庄說了一句。

陳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心裡空落落的。也許，是心不在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