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消息(一)
【小姑娘,你家要準備裝修了?】眼前這個阿姨,我在五金廠里玩得比較好的朋友,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不知道啊。】我一臉茫然。
【你堂哥說的】阿姨一臉笑意,那是真心替我高興的神情。
我卻不知怎麼,心裡有些苦澀。
是的,沒有人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家裝修的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翻看手機里的家庭群,消息還停留在上個月。
父親走了過來,被阿姨叫住了。
【哎,老吳,你家不是要裝修了么,打算裝修得怎麼樣?】阿姨一臉好奇的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呢?】父親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探究,他覺得是我說出去。
他高看我了,我壓根不知道他的打算。
我避開視線,忙活著工作。
兩人聊了兩句,父親就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父親離我太近,總會有些心理的抵觸。
夜晚。
下班后,回到家。
這是父母租的小出租屋。
我回到家的父親早就到,他動作總是最快的,堂哥幫他打卡,所以他都是第一個打完卡就趕緊回家的。
我不一樣,是等所有人打完下班卡,最後一個打卡的。
回到父母的出租房后,父親已經在洗澡。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也是一次家庭思想會議。
【媽。】我諾諾的喊了一聲母親。
【阿晏,過來喝糖水。】我忍著噁心,走了進去,父母的出租房總有一股怪味,我說不清楚,因為沒有參照物可以形容。
【好。】我走了進去,拿了一個塑料矮凳坐了下來。
父親洗澡很快,我坐下來沒幾分鐘就從浴室出來了。
【阿晏,你這麼每次都回來那麼慢,我都洗完澡,你才回來。】父親濕漉漉的頭髮,還滴著水珠,他拿了一個毛巾擦拭著。
【沒有啊,我走路比較慢,加上等他們打卡完,十分鐘都過去了。】我喝了一口母親弄的特殊料理,面色有點梗住了,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怎麼樣,你媽新研製的糖水味道怎麼樣?】我懷疑父親是故意的,假笑道:【還不錯,爸,你試試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適不適合你的胃口。】
父親半信半疑的看著我,把桌子上的糖水一口喝了下去。
明顯可以看到父親表情一僵,但是看到母親期待的眼神,眼睛一閉一睜直接幹了。
佩服!
我趁母親不注意,走到廚房,假裝喝完洗碗,把碗里剩下的倒掉了。
喝完了宵夜,我就打算回我的房間,忘記說了,我自己也租了一個房間,在二樓。
【爸媽,我先上去洗澡了。】我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阿晏,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好好聊聊了,我和你媽也不知道你想法怎麼樣?】父親說著,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最害怕就是和他們聊天,因為我們的想法是相反的。而且,父母希望我能完全按他們的想法去做。
果然,逃不掉。
【阿晏,我們再怎麼樣,始終都是一家人,家裡有什麼事還是不要往外說,不然,別人看我們家笑話。】父親說著,眼神一直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
我知道,他是說家裡裝修的事。
我沒有反駁,因為他已經認定是我說的了,我再怎麼解釋都是徒勞,在父親眼裡就是掩飾。
【是夠哥說,我們家要裝修的,而且,你平時也一直都在關注阿姨家裝修的事。】我還是沒忍住要解釋,語氣已經有些更咽了,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淚失禁體質。
阿姨他們家建的是一棟別墅,三層的大別墅,從我和阿姨認識開始,就已經知道的事,他們家已經建房加裝修選材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可能是父親面子作祟,他沒有說過我家要裝修,卻也被人家猜到了,畢竟,誰家不裝修會去了解裝修選材的事。
我的解釋,在父親看來已經是蒼白的了。
【阿晏,不管怎麼說,我們才是一家人,你現在這麼大了應該懂事了,你姐要讀大學,你弟弟也在讀初中,阿爸真的壓力很大。】父親一把親情牌打得很好。
我知道,他接下來就是要說錢的事了。
【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們家要裝修的事了,爸的手頭有點緊,錢肯定是不夠的,可能需要你的資助。】果然,目前說出來了。
說實話,我工作半年了,銀行卡里確實是有一萬塊錢,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沒事,我雖然工作不久,但是五六千還是有的。爸,你要是不嫌棄,我等一下就轉給你。】我忍著難過,笑了笑說道。
【不用了,我剛才就是和你說說,爸已經問你大舅和小舅借了幾萬,大概應該是夠了。】父親對於我說的話,似乎很滿意。
【那就好,沒事,我先上去了。】
我說著,忍著眼淚,沒等他們回答,就起身背對著他們。
【這糖水還剩這麼多,你不喝了?】父親得到滿意的答案,便沒有太注意我的神情。
【不喝了,吃飽了,你們喝吧。】
我說著走出門口,和隔壁鄰居的大娘撞上視線,她出門倒湯水。
我打了一聲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剛下班啊。】
【沒有,已經有一會了。】
短暫的問候之後,我便摸著黑,上了樓梯。
雖然不想承認,父母在試探我。
一夜無眠。
第二天頂著一個黑眼圈,去上班。
一上午,我都在打瞌睡,阿姨看到面露擔心:【小姑娘,昨天沒睡好嗎?要不我放你半天假吧,你下午休息一下,老頭那裡我去說。】
阿姨算是我的直屬上司,老頭就是我們經理的外號。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不用擔心,我去洗把臉。】
洗了一把臉后,我狀態確實好了不少,阿姨確實是很縱容我了,說起來更多的心疼,就像我也很心疼她。
【小姑娘,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老頭盯著你打瞌睡好久了,你真是一點都沒有發現。我還不敢提醒你,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阿姨語重心長的說。
【我盡量吧。】我不敢打包票,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什麼盡量啊,要一定。】阿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好,一定。】我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