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辜躺槍

我看著事情發生到這裡應該結束了。

沒想到，引火上身。

【阿晏，平時在家要多幫奶奶幹活。】父親看著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不用，喊得他們，我自己都幹完了。】奶奶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無語撇撇嘴。

【阿晏，你就是這樣，說你兩句還一臉不服的表情，什麼話都擺在臉上。】父親看著我說道。

【媽，這樣更要喊了他們幹活。養得他們像懶人一樣。】父親看了一眼奶奶，又看看我繼續說道。

【你們說阿姐的聲音不要把我扯進來。】我蹲在地上，捏著不知死活跑進來的蚊子。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姐姐在旁邊打斷了我的話。

【本來就是，養不起小孩還要養，幾年都不回來一次，每次一回來就端著父母的架子，真搞笑。】我依舊不在乎他們開口道。

【阿晏，本來今年回來，我以為你懂事了，沒想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八歲的智商，話還不會說幾句。】父親言語已經有些生氣了。

【阿晏，一直都是傻傻的，跟白養了一樣，狗都知道對主人搖頭擺尾，都十幾歲了這點道理都不懂。】母親剛才被姐姐氣的不行，看見我找到出氣筒。

【我怎麼樣，用著你們說，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配當父母嘛，生不起小孩，就不要生。每次都這樣，裝模作樣！】我聲音有些顫抖，姐姐遞過來一張紙巾，我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既然你們姐妹，對我們意見這麼大，我也好好聽聽。】母親的聲音響起，我抬頭才注意到，她竟然磕起了紅瓜子。

【那就來說說，我為什麼沒有買給你們衣服，因為，你們不在家，一直都是阿娘接送我們上學，你們這麼多年，就今年回來了兩次，還是裝修房子。這一次裝修房子還讓阿娘幫忙了，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年了，你們才拿出來說。】

姐姐不甘示弱。

【我們讓阿娘幫忙也是給了工錢的，再說了這些人情應該是我們父母來還，也用不到你來。】母親磕著紅色南瓜子，不屑一顧。

【不要說了，被人聽到笑話，阿姐給阿娘買一套衣服，有什麼不可以，阿娘怎麼說也是阿姐乾媽。】奶奶打岔道。

母親不知道方言的乾媽是什麼意思，父親給她解釋。

我望了望門口，已經沒有人了，估計第二天全村八卦都是我家這點事。

【那也輪不到，她來做人情。】母親依舊不講理。

【你們兩個多少年沒有回來一次，都是阿娘忙裡忙外，一件衣服也計較，說出去都丟人，而且本來就是你們做錯了。】奶奶一臉和事佬的樣子，眼裡精明。

奶奶一直都是一隻老狐狸，不過，不喜歡，她算計我。

【你們一直都沒有什麼東西買過給阿娘，你們不做的事，竟然怪我去做，搞笑。】姐姐說著。

我看到父親開始皺眉了。

夫妻兩人對視，母親說：【阿娘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還不是因為夠哥那次，搭你出去出車禍，愧疚感，不然，你以為呢。】

我被父母的無恥又進一步加深。

【你真以為她是真的對你這麼好，要是不是我們在外面賺錢了，你不知道她會多看不起你們，還幫你們，搭你們去學校，要不是你爸給她兒子介紹工作，你以為她真的每次有什麼都幫忙。】父親，一臉傻子的看著我們。

夫妻一唱一和真是無敵了。

【你不信就問問奶奶，是不是？】父親看姐姐有點猶豫，又看向奶奶說道。

奶奶肯定是幫父親的，她不希望我們之間鬧彆扭。

【......】奶奶沒有替阿娘辯解，算是默認了，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是，阿娘確實是幫助過我們，你知恩圖報是一件好事，特別是越過了父母，你不要忘記，我們才是一家人。】父親看到姐姐相信了，又繼續道。

我看著父親的洗腦確實是感覺恐怖，他把自己便成有力的一方。

這就是我討厭他的樣子，因為他永遠都是算計家裡人，而且喜歡端著一家之主的架子。

【阿晏也是，做事情說話沒有大腦，別人挑唆兩句，就攻擊自己的父母，我們完全可以不養你們。】母親看著我一臉嫌棄。

【你自己說話也稍微，過過腦子。】我話一說完，氣氛又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姐姐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說了。

果然，姐姐也沒有認真聽下去，她只是假裝相信父母的話，一副乖乖女的樣子確實很有欺騙性，我一輩子都不會是她這個樣子。

【阿姐，你看看，你給妹妹帶得頭，如果每次過年回來，都是這個樣子，怎麼辦，這個年還過不過了？明天就要過年了】是的，明天就是春節。

【不說了，不說了，睡覺吧，多少點了，喲，都十二點了。】

奶奶不想聽下去了，看了牆壁上的掛鐘，驚訝的說道。

【睡吧，睡吧。】

父親又怎麼會不知道奶奶的意思，順坡下驢。

【不要碰我。】父親戳了戳母親，母親一下子就炸了，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異常刺耳。

奶奶腿腳不便，坐太久了，一下子起不來，姐姐察覺，立馬扶起來。

我肯定不能幹看著，我兩一人一邊把奶奶扶回卧室。

奶奶的卧室里放著兩張有年代感木床，並齊放在左邊靠窗，右邊是一個掛衣服的欄杆，中間留了一個走道。

聰明人的弟弟已經睡著了，還在打呼嚕。

父母則住在我們房間的對面，兩個房間隔了一個走廊，兩個窗戶斜對。

哪怕都已經各自熄戰，母親回到房間依舊不依不饒。

兩個房間隔的很近，根本就是在隔空對罵。

奶奶在對床，關燈以後，我的旁邊是姐姐躺著，我看不清她的神情，總是不是好表情。

從語氣中就可以聽出來：【我要是不說，他們真以為自己當父母的有多稱職有多優良了。】

【雖然你們爸媽平時苛刻你們，要你們節省，是因為他們養你們長大不容易，他們十八九歲就有了阿姐，兩個月就把阿姐扔給我照顧，發燒了在門診都找不到人，一人一嬰兒兩個抱著一起哭，不知道多可憐。】這些奶奶已經講了九年了，一有什麼事就拿出來說，耳朵都生繭了。

姐姐沒有再吭聲。

【他們再怎麼樣，也把你們養這麼大，你們以後再怎麼樣也不能不養他們。】奶奶說著，又加了一句：【阿晏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是，阿姐，你不能。】

姐姐：【嗯。】

我有些無語，但是還是：【嗯。】

我看不見姐姐的情緒，但是知道，她不服。

【他們，怎麼對待我，我以後也怎麼對待他們，養是一定會養，就是以後不一定會有時間回來看他們。】我聽出姐姐語氣中堅定。

【嗯，沒錯，他們不就是把我們以後不養他們嗎，寄錢。但是不一定有時間回來。】我沒想到姐姐會直接說出來。我性格一直都是這樣，我說這種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

【他們不想喜歡阿弟嗎？那就老了以後讓阿弟的老婆照顧他們好了。】姐姐越說讓我驚訝。

【阿姐，他們聽得到。】我小聲提醒。

【我知道，就是故意的。】姐姐聲音絲毫不掩飾，對面傳來母親說話的躁動，被父親壓下來了。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你看今天你媽的態度就知道了，她說不靠我們養，他們攢的錢全部拿來當養老金，說白我們幾個了。】姐姐似乎有些不管不顧了。

【我一直沒有說，是因為我不想說。實話告訴你吧，我讀大專的這一年，你爸媽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姐姐聲音有些嘲諷。

【不是吧，他一直都說每個月給你寄錢。】我有些懷疑，但是父親確實能幹出這種事情。畢竟，姐姐讀大專他是一點都不支持。

【那你是這麼生活的？】這下子輪到奶奶震驚了，我還以為她睡著了。

【我一邊兼職，一邊上學唄。】姐姐語氣更咽了。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受苦，姐姐竟然也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