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月
那該多疼啊……生生的流干自己的血……
趙麒麟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的砸在青綠色的草地上，靜寂無聲。
父母的碑前，都是鮮花和貢品。很顯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母葬在了這裡，除了他自己。
所有人都在瞞著他。
「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他們在這？」趙麒麟的聲音格外平靜。
他知道為什麼只有自己可以看到那扇門，而別人卻看不到甚至直接穿透它了。
他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而仙迎者偏偏選擇了他。
他低著頭，趙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的父親生前曾留下了一本日記。日記的最後一張是關於你的成長和他們的死亡。他在日記里說等你的手腕上出現了蛟蛇的標記時，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稍後，趙常又補了一句：「我們是按照你父親的要求來的。」
趙麒麟看看自己的手腕，那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標記。什麼時候有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日記現在哪裡？」趙麒麟的直覺告訴他，日記裡面一定有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東西。
而那些東西，是父親寫給自己的。
他的直覺向來很准，所以他也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日記在他們的墓裡面……」
趙常的語氣有幾分怪異，當年的那一張遺囑，是肖凌極力要求不能給麒麟看得。
日記裡面的內容遺囑裡面都有提到，但是遺囑裡面的內容是另外一個驚天秘密……
這個秘密，有可能會直接決定麒麟的生死，甚至整個大陸所有生靈的生死……
「墓里……為什麼會在墓里？……」趙麒麟的手再次撫上墓碑，他閉上眼睛，認真的聆聽世間絮語。
樹在說，花在唱……
他居然能聽懂這些。
趙麒麟把耳朵貼在地上，仔細的聽著每一個聲音。終於他鎖定了地下的一個奇怪聲音，聲音的源頭，是墓裡面！
他屏住呼吸，不放過任何的聲音，知道聽清楚聲音的內容，才站起來。
回想著那些聲音，繁瑣、混亂，他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明白這些聲音再告訴他什麼，他拚命的向竹林深處奔去。
聲音告訴他，竹林深處有父親想要告訴他的秘密。
全程，都在趙常的意料之中，準確來說，是在肖凌的意料之中。
肖凌啊，你的孩子和你一樣……原諒我的所作所為吧……我也有自己的苦衷，等那個孩子走了，等這世間再也沒有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人。我才能放心，他們才能放過我們啊……
身邊的景物迅速變換著，此時的趙麒麟站在一個奇怪的山洞裡。
聲音明明告訴他，這裡有父親要告訴他的秘密。可這裡什麼也沒有啊！難道是他遺漏了什麼？
趙麒麟觀察著身邊的每一個景象，閉上眼，想要傾聽他們的語言。
但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突然，身後傳來了聲音。
「麒麟，本座等了這麼久，你終於來了。」
「誰！」趙麒麟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雖然借著月光，只能勉強看清楚一些石頭和草。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寒月。」
「你在哪？你怎麼知道我叫麒麟！？」趙麒麟依舊不放心，警惕的觀察四周。
「我就在你後面。至於你的名字，是天族定的，改不了的。」
趙麒麟聞言，看了看自己的身後。
空無一人。
要說唯一的活物，只有地上的一條黑蛇。
「你，你是人嗎？」趙麒麟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心下有些抗拒蛇這一類的爬行動物。
「本座當然不是人了，本座就在你面前。」
「你在我面前？所以，你的原身是一條蛇？」趙麒麟蹲下來打量，黑蛇挺漂亮的，但是他說不出它是什麼種類。
「什麼原身？我就是一條蛇！」寒月氣的連本座也沒用，直接說了『我』。
「哦哦，對不住對不住。你說你是我父親的朋友，那你知道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嗎？」趙麒麟跟著寒月進了洞穴深處。
寒月在前面走著，邊走變回憶自己的老友交代自己應該告訴趙麒麟的事。
「當然知道，我可是和你父親一起長大的。」寒月停在一堵石牆前，尾巴尖尖在一旁的石頭上畫了個圈。
「唉，那我父親到底要告訴我什麼啊？」趙麒麟把自己聽到的聲音以及翻譯過來的意思告訴了寒月。
石牆緩緩打開，過程中還有一些碎的石頭掉落。
寒月突然轉過身，很是嚴肅的說：「你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嗎?」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趙麒麟嚇了一跳，他撓撓腦袋，不解的說：「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我問你！你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嗎！」寒月加強了語氣，又說了一遍。
「知、知道。鄉村支教肖、肖凌和紀瑤的孩子。」趙麒麟看著地上的黑蛇，嚇結巴了。
「不！」似是知道他會這麼說，寒月聽也沒聽，即刻嚴厲的反駁了他。
「你不是想知道肖凌有什麼秘密要告訴你嗎？我這就告訴你是什麼。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先告訴你，你的身份。」寒月尾巴尖尖在空中繞了個圈，趙麒麟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跟著寒月去往跟深處。
片刻，一條漆黑的通道。通道的盡頭隱隱還有蛇吐芯子時發出的「嘶嘶」聲。
「走到盡頭，你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寒月解除了仙術，致使趙麒麟站在了通道口上。
「一、一定要去嗎？」趙麒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通道裡面音量的逼近。
寒月的聲音回蕩在通道里：「知道你害怕，我特意貼心的安排了使者領你前去。」
趙麒麟很想大喊一聲：大可不必，但是他的嘴張不開了。
罪魁禍首寒月悄悄地掩藏了功名，順帶好心的把他送進了通道。
成為通靈仙，練膽子是第一關。
畢竟，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作者題外話】：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