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質詢

從張樂言所居住的地方乘坐地鐵到達山南區地鐵站后，再乘坐公交車才能到達船公司，全程大約需要1個小時多一點的車程。

昨夜關燈后還未等入睡，樂言便被房間里發出來的動靜聲給嚇醒，他開燈一看，好傢夥，房間里有兩隻老鼠在廚房那裡跑來跑去，一群蟑螂也像是在廚房逛街似的慢慢悠悠地爬著。

屋塔房這種老舊房子最容易招惹來這些東西，特別是一個獨居不怎麼打掃房間和注意衛生的男人。

過些天就出去重新再租套房子住吧。

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樂言從公交車上走下來，剛走到距離公司門口僅有兩百來米的地方，他便被人從後面拍了拍肩膀。

轉過身去，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巡捕藍道英和之前那個青年巡捕。

藍道英向樂言展示他的巡捕證，「張樂言先生，請跟我來一下。」

從藍道英充滿敵意的眼神和儼乎其然的表情上看，對方來者不善。

「巡捕長不好意思，我還要上班。」

「就一會兒，不會耽擱您太長時間的。」

藍道英幾乎是強行將他拽到警車上，他的個頭雖然不高，但是身強體壯的藍道英與樂城一個電影明星黃錫的身材很像，這一幕被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陳湘恩看在眼裡。

青年巡捕坐在駕駛位，藍道英拉著他到後排坐下。

「為了不耽誤您的時間，我就長話短說吧，您不想出庭作證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這份工作？」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就別和我裝糊塗了張樂言，你用不出庭作證作為條件來去和林世傑談判，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林世傑隨時可以告你敲詐勒索。」

藍道英的聲音越來越大，激動之餘他甚至一把抓住張樂言的衣領，他也不再說敬語。

「我說，這位巡捕，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張樂言用力推開藍道英抓住他衣領的手，他不甘示弱地吼道，「樂城是一個民主城市，你有傳喚令嗎？我是犯人嗎？你現在這樣對我是在非法拘禁，我會起訴你的。」

「呀，狗崽子。」

藍道英已經逐漸喪失理智，他用手一把掐住張樂言的脖子，張樂言力氣沒有他大，即使用盡全力也很難將他的手鬆開。

「前輩。」

坐在前面的青年巡捕被嚇了一大跳，即便是他這個巡捕使勁去拉扯也無法將藍道英拉開，看來前輩們口中的『瘋狗』藍道英果然是名不虛傳。

「藍巡捕。」

巡捕車門被拉開，陳湘恩出現在眾人面前，藍道英這才緩緩將手放開。

咳咳咳……

張樂言感覺自己差一點就斷氣了，他不停地咳嗽著。

「藍巡捕，我不需要您這麼做，您也沒必要這樣做。」

陳湘恩不希望藍道英因為自己的事而受到巡捕署的處罰，藍道英看著陳湘恩有些驚恐的眼神，他逐漸恢復了理智。

「呀，你這個和林世傑一樣的人渣，你們最好不要被我抓住。」

藍道英心中依舊忿忿不平，樂言緩過勁來，心中火冒三丈的他一拳打向藍道英，藍道英用手掌輕鬆接下這一拳。

「你小子還想襲捕嗎？」

「狗東西。」

「你說什麼？」

「你以為你們巡捕就是什麼好東西嗎？我告訴你，不是我去找的林世傑，是林世傑來找的我，他為什麼會找到我？還不是因為你們泄露了我的身份信息。」

咳咳……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樂言感覺自己又有些喘不過氣來。

聽到這裡，藍道英轉眼看了看青年巡捕。

「前輩，不是我。」

青年巡捕見火要燒到了自己，他趕緊解釋。

「負責這個案子的檢察官是誰？」

「是李檢察官。」

藍道英恍然大悟，一定是李檢察官給對方出的主意，與李檢察官打交道這麼多年他也知道對方的為人，藍道英緊緊握住沙包般大的拳頭。

「你走吧。」

「藍道英，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前世在樂城的張樂言或許在面對這種情況，吃了啞巴虧後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但是現在不一樣，他有錢，他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將藍道英告到停職處理。

沒錯，在樂城有錢就是牛。

「藍巡捕，您不必為了我……」

自從發生林世傑性騷擾她的事情以後，陳湘恩覺得藍道英已經是盡了全力在幫助自己，如果為此讓他受到處罰的話，她心裡會很過意不去。

「不管湘恩的事，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說著說著藍道英竟然苦笑了起來，要不是自己的性格如此，就憑當巡捕這麼多年，立下了這麼多的功績，現在恐怕他早就已經升入巡捕署或者地方巡捕廳擔任某個部門的巡捕長了。

聽兩人的對話，樂言判斷他們的關係應該不一般，他走下警車，陳湘恩跟在他的身後。

進入公司，等到乘坐電梯時，在電梯里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陳湘恩吞吞吐吐地開口說道：「樂言，藍巡捕的事，你能不能就這麼算了。」

「算了？」樂言轉過頭正對著她，「陳主任，您看清楚了，一個無辜的市民，他的脖子都被一個巡捕掐成這樣，換作是您，您會算了嗎？」

陳湘恩看著張樂言脖子上深深的手指印，她不再開口。

辦公室內，秦部長捂著個腦袋，看起來昨天晚上那瓶酒讓他暫時還沒有緩過來。

「陳主任，你快點和對方聯繫一下，儘快解決這件事。」

「是。」

陳湘恩拿起座機來撥打電話。

「喂，您好，我是船公司銷售部的主任陳湘恩，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是，我們想和您談談視頻的事。是，好的，我馬上過來。」

和對方約好時間，接近11點時，陳湘恩和張樂言走出公司。

兩人坐車來到山南區黃龍路的巷子，對方住的也是和樂言一樣的房。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和樂言相當的青年男子，他身高在170cm左右，臉上的痘印比較明顯，他戴著眼鏡、穿著背心和短褲，腳下是一雙人字拖。

「吳元您好，我是船公司的陳湘恩，剛剛和您通過電話。」說話時陳湘恩臉上略帶笑容。

吳元？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回憶起前世某個遊戲解說被網友戲稱為吳元，樂言笑出了聲，想不到還真有人叫吳元。

「請進吧。」

吳元將兩人讓進屋裡，張樂言舉目四望，他發現門口的鞋子擺放得有些隨意，襪子也是散落在四周，但是對方的客廳和廚房卻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你們要喝點果汁嗎？」

吳元打開客廳茶几的抽屜，裡面並沒有杯子，他尷尬地笑了笑，又起身到廚房的櫥櫃里拿了兩個紙杯子過來。

「謝謝」陳湘恩接過果汁后說，「吳元，我對產品的事很抱歉，對不起。」

面對陳湘恩的道歉，吳元顯得很冷靜，「陳主任您不用道歉，錯的是船公司，不是您。」

「我是船公司的員工，也代表船公司來向您真誠地說一聲，對不起。」

這一次，陳湘恩站起來向吳元鞠了一躬。

「我們會盡量賠償您的，請您務必把那條視頻刪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