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徐元娘和羅幼娘一直聊到下午的時候,中午的徐老夫人的生辰宴會,幼娘以羅幼娘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替她圓了回去。
徐老夫人對幼娘說
「小幼娘她身子不舒服,我要去看看她。」
幼娘連忙讓春蘭通知羅幼娘做好準備,春蘭到的時候,羅幼娘正趴在床上睡覺。
春蘭和羅幼娘說
「姨娘,姨娘醒醒。老夫人來看你了。」
羅幼娘看了一眼前的春蘭后說
「春蘭姨娘,你是說老夫人來了。」
羅幼娘心裡想老夫人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她不應該是家裡陪各位夫人聽戲嗎。再說自己也和徐家沒有任何關係。徐老夫人的生辰自己去不去都無所謂。
春蘭說
「姨娘,今天老夫人生辰只有姨娘你沒有去,其他的姨娘都去了。」
羅幼娘說
「她們不是昨天都喝醉了嗎?」
春蘭說
「夫人從姨娘這裡回去沾了一身的酒氣,老夫人還說夫人在家裡有的酒不喝,還半夜跑出去喝酒」
羅幼娘聞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確實感覺到了一股特別大的酒氣。
徐元娘在前面看店,這時徐老夫人已經在琥珀的攙扶下進了裁縫店。
徐元娘說
「元娘拜見祖母」
徐老夫人扶起了徐元娘說
「元娘,你來了月事,就應該好好休息,免得落下病根。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小幼娘。」
琥珀把徐老夫人帶進了羅幼娘的房間,同樣也是幼娘之前的房間。羅幼娘的後背靠著牆,正在看一本《論語》,徐老夫人說
「小幼娘,我們已經兩年沒見了吧」
羅幼娘說
「老夫人,幼娘……」
老夫人說
「小幼娘,是瞧不上我這個老太婆了,連我的生辰宴會都不來參加了,小幼娘你不是說你是身體不舒服,結果卻是在家裡喝到不省人事,幼娘和你睡了一宿,回去的時候還沾了一身的酒氣。小幼娘是覺得徐家的酒不好喝嗎。」
徐老夫人說
「琥珀拿酒來,今天我和這小丫頭喝個一醉方休。」
羅幼娘驚了,老夫人您今天是要來把我灌醉嗎。琥珀在桌子擺上了六隻大海碗,又全都滿上酒。
徐老夫人說
「小幼娘,就今天咱們兩個一人三碗,你要是能喝下,你沒有去宴會的事就一筆勾銷,要是沒有喝完,就和我回徐家去住。」
羅幼娘心裡想昨天才喝了一壺,就醉的一塌糊塗。羅幼娘你的小命今天可能要交代在這裡了。
徐老夫人說
「小丫頭開始吧。」
羅幼娘硬著頭皮拿起了其中的一碗,直接喝了下去,羅幼娘喝完一碗,感覺就是肚子有點撐,然後又喝下了第二碗。
這個時候徐元娘對她說
「幼娘姐,你就和老夫人服個軟,認了錯。再這樣喝下去,你會死的。」
而此時,羅幼娘已經拿起了第三碗,開始喝了,徐元娘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覺得她不能親眼看著她羅幼娘去送死,但她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
羅幼娘喝完第三碗之後,剛把碗放在桌子上,就感覺兩眼一黑就直接暈過去了。原來琥珀在碗里倒的是水,畢竟人一次喝太多的水也會不舒服的。羅幼娘只是剛才喝的時候被嗆暈過去了。
徐元娘以為羅幼娘死了,一把抱住了羅幼娘。在哪裡嚎啕大哭起來。
琥珀說
「羅姑娘她還活著,大小姐你哭什麼。」
徐元娘這才停止了哭泣。
徐老夫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試一下羅幼娘是不是鐵了心要和徐家斷絕關係。在羅幼娘暈倒的一刻,徐老夫人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傷透了,羅幼娘那個孩子她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再回到徐家,難道是她徐老夫人做錯了什麼,傷了這孩子的心。當初是姜二娘傷透幼娘的心,幼娘才離家出走了一年多時間,最後還是桂蘭勸回了幼娘。
徐老夫人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了裁縫店。二月陽光也會如此冰冷嗎。不是,如果人心涼了即使是三伏天也會感覺如墜冰窖。
回到徐家,戲台上依然唱著不變的《西廂記》,但聽戲的人已經不一樣了,那還是兩年前的二月二十,是幼娘生下第二胎后,徐老夫人過的第一個生辰,那時候,十一歲的羅幼娘陪在徐老夫人身旁。和她在一起聽戲。沒人會想到,羅幼娘會在兩天後的二月二十二從馬車上摔下來,忘記了過去的所有事。而今再次見到那個小姑娘,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逃離,迷茫,恐懼,孤獨已經充滿了她的眼神,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而是成了另一個幼娘。
晚飯的時候,徐老夫人沒有和大家一起用飯,而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幼娘因為酒還沒醒,所以回徐家后一直都在睡著。直到晚上的時候才醒來。幼娘醒來的時候,琥珀坐在她床邊,說「羅幼娘那個丫頭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醒了」幼娘說「小幼娘可是出了什麼事。」琥珀說「老夫人給小幼娘倒了三大碗水,然後跟她說是酒。老夫人說只要小幼娘喝下這三碗,就不追究她沒來生辰宴會的事,也不會再強迫她。結果小幼娘就硬撐著喝下了三大碗水。然後就暈倒了。老夫人覺得是小幼娘寧可去死也不原諒她,老夫人從回來后就開始不吃不喝了。」幼娘說「這這麼能行,我必須勸勸老夫人,另外再勸勸小幼娘。」
幼娘親自下廚給老夫人做了一碗陽春長壽麵,徐老夫人看到是幼娘親自給她送過來的面,
對幼娘說
「幼娘你有心了,不像小幼娘那樣薄情寡義。」
而這時的羅幼娘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徐元娘說
「幼娘姐,這一定是老夫人在罵你。」
徐老夫人不但吃完了面還把湯也喝完了。
徐老夫人說
「今天的生辰讓我覺得幼娘你體貼入微,善解人意,還懂得忍,做人最主要的就是學會忍,忍不是害怕,不是懦弱,而是逆風蓄力。」
幼娘說
「兒媳受教了。」
徐老夫人說
「我知道你肯定會去找那個小丫頭,你告訴她,徐家的大門隨時對她開著,我也不會逼她嫁給侯爺。希望她還能記得我這個老太婆就行。」
幼娘說
「兒媳一定把娘的話一字不差說給小幼娘聽。」
徐老夫人說
「那小丫頭差不多已經醒了,這幾天就委屈幼娘去陪那小丫頭睡一張床。喝了那麼多水,那小丫頭可能要拉幾天肚子了,幼娘你去好好照顧她。」
幼娘說
「娘,幼娘不委屈,而且幼娘也正有此意。」
羅幼娘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在拉肚子,上面也吐個不停。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最後是徐元娘找郎中給羅幼娘扎了針,做了艾灸。才好了一些。羅幼娘覺得自己快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了。身子也虛弱的沒有力氣,連吃飯都是徐元娘一點一點喂進去的。等幼娘來的時候,羅幼娘已經睡著了。幼娘也只好睡在羅幼娘的一旁。靜靜的摟著她。
幼娘為了能全心照顧羅幼娘,把管家之權暫時交給了錦玉。羅幼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幼娘的懷裡,就好像回到那段日子裡。
幼娘自從擔負起徐家的管家之權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交出了管家之權反而覺得一身輕鬆,幼娘也比平時多睡了一個時辰。
幼娘醒來的時候,羅幼娘已經在綉一件衣服了。
羅幼娘跪在床上,對幼娘說
「夫人,幼娘知道錯了,我昨天就不應該不去老夫人的生辰宴會。還對老夫人那麼冷漠。老夫人對我那麼好,我卻這樣對她,我真不是個人。」
幼娘說「小幼娘,我也是在來的路上,準備了一大堆想和你說的話,也想狠狠地罵你一頓。老夫人她雖然很生氣,但她心裡還是很喜歡你的。老夫人她說了,她不會逼你嫁給侯爺的。只要你能記得她的好就行。」
羅幼娘說
「夫人你難道不覺得那羅幼娘她就是一個自私,虛偽,愛慕虛榮,不知感恩的小人嗎。老夫人對她那麼好,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一樣,還讓她代行徐家的主母之權。她卻只想著自己那可憐的名節,和虛偽的名聲,一點也不知道感恩。竟然還在那裡裝什麼以死明志。假清高。羅幼娘她死的活該,像她這種人就應該早死。」
幼娘一把捂住了羅幼娘的嘴,說「小幼娘,你怎麼能咒自己早死。老夫人知道了,她會更難受的。老夫人她也和我說了,她也發現你變了,變得比以前成熟了。做事也更穩重了。她也明白你只是不想也不願意在孤獨寂寞的後院和一大群人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每天過著爾虞我詐的生活。你也知道你只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這種想法老夫人她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因此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和老侯爺鬧了好幾次和離。甚至還逃過婚。這也是老夫人讓我早早過門的原因,她也是想把擔子推到我身上,然後就清閑了。結果我還是和她一樣喜歡耍小孩脾氣。才有了後來的離家出走,也不會把錦玉牽扯進來。」
羅幼娘說「老夫人她會不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幼娘嗎。幼娘該怎麼辦。」羅幼娘又想了一會說
「我可以蘭師傅那樣,和侯爺保持距離,但又對老夫人盡作為兒媳的事。只做一個名義上的妾室。」
幼娘說
「傻孩子,你不用這樣犧牲自己,錦玉應該已經在給你澄清。說你並不是徐家的妾室。而只是酈亭的養女,這樣你還可以繼續是元娘她們的幼娘姐。現在我已經把管家之權交給了錦玉,就像你不也執掌過徐家的管家之權嗎。再說徐家這幾年,我,三娘,錦玉,還有你都執掌過徐家的管家之權,老夫人說還是你管的最好。人責對應,罰過獎功,大家都很服你。我現在也都只是在蕭規曹隨。」
羅幼娘說「夫人,等我身子好了以後,我想去徐家看看老夫人,自己給老夫人道歉賠禮。」
幼娘說「小幼娘有心就好,老夫人她會原諒小幼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