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脛骨竹
()恩!你們兩個小傢伙都站好了!」
這一天的中午,在竹屋外的空地上,花草遍地,只見莫亦痕,夕兒筆直的站在那裡。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看到六七歲的小孩子這樣,讓人忍俊不禁。
還是那個聲音傳出,「咳咳,從明天開始,亦痕我教你修鍊魂力,夕兒,你母親教你識字撫琴。以後都要向像今天這樣,按時集合,你們倆,聽到沒有?」
「好!」兩道稚嫩還帶有些許嘲鬧的聲音,回答道。
「那好,休息!」
聽到「休息」二字,莫亦痕和夕兒,立馬鬆弛下來,兩人一起圍住剛剛號施令的老者,搶著問,「牛姥爺,撫琴就是像母親那樣,用幾根絲線就能出好聽的聲音嗎?是嗎?是嗎?」
「牛姥爺,修鍊是個什麼,我不懂耶,問爹爹也不告訴我。」
「牛姥爺,牛姥爺……」
喧鬧聲此起彼伏,不斷傳入牛匕的雙耳,看著這兩個歡呼雀躍的孩子,牛匕直揉自己的太陽穴,眉上皺紋一道接一道的疊加,暗自誹腹,「還真是麻煩,哎,對他們我還真沒辦法,行了,誰讓我是他們姥爺呢,受著吧。」
一點沒脾氣的牛匕,看見夕兒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大眼睛無奈的說:「夕兒哦,去找緲去,以後你就歸她管,她都知道。」
「噢,找娘?那我去了哦。」得到牛匕這個推脫的解釋,夕兒向著旁邊的莫亦痕可愛的眨眨眼睛,興沖沖的跑進緲的房間。
「總算解決了一個,這個就好搞定了。」「jian計」得逞,成功支開夕兒的牛匕看著還在站立的莫亦痕這樣想。
莫亦痕看到牛姥爺的表情,心裡直毛,一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腦海還在活絡猜測接下來會生什麼的時候,牛匕老神在在的又坐上了那張搖椅。
「亦痕過來,離我近點,以後的計劃我給你說說。」
第一次見牛匕,這樣笑嘻嘻的對自己,那種不詳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縱使百般的不情願,莫亦痕還是緩步走過去。
見到來到身邊的莫亦痕,牛匕滿意的點點頭,閉上眼睛說話了,「下面我要告訴你的,很重要,認真聽,不要打斷我。」聽完這些,小胖子背負雙手,乖乖站在那裡,他也只能盡量平穩心境,豎起耳朵聽。
「
先說說修鍊魂境,你這七年裡,我們沒有提及,也不許莫沛告訴你,就是怕影響你的未來,現在你都七歲,也可以開始了。」
眯瞪眼看見還直挺挺站著的莫亦痕,牛匕往下繼續講述。
「修鍊一途,逆奪造化,與天抗爭,向天奪命,加持己身,永垂天地!」
「通俗意義上來說,就是用一些方式方法,來獲得更長的存活時間,掘人體潛能,直白的說就是不想死!其中,最普遍,最廣泛,也是最實用的就屬修鍊魂境。」
「懂了?」牛匕問向莫亦痕。
聽到剛才這些的莫亦痕回答,「懂是懂了,不過人體還能掘?修鍊魂境?這個魂境,還是不懂。」
「不知道?就是說你不知道。」牛匕被莫亦痕這幾句話氣的不輕,語氣也加重了幾分,「人體,是這個世界最奇妙的構造,沒有龐大的身軀,到達一定的境界后,卻可以做到違反常理的事情。講到這個,境界劃分我就給你說一說。」
「從最基礎的開始,被稱為覺醒初期,中期,後期,分別有三個小境界對應,依次是淬體,煉魂,攝魄。通常魂境之說,都在這以後,現在不說也罷。
今rì以後,你就從淬體開始,懂了?」
依舊一臉茫然的莫亦痕,很誠實的搖搖頭,「牛姥爺,你說的我是聽懂了,這就是修鍊?可我要怎麼開始?」
聽到「怎麼開始」牛匕戲虐道:「計劃我已經定好了,你拿去看看。」說完牛匕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線裝牛皮紙寫滿了字,遞給莫亦痕,笑稱了一句,「亦痕,要堅持,我看好你。」
還不待莫亦痕反應過來,牛匕翹著兩條腿,不再言語。
空地之上還剩下莫亦痕一人。聽的一頭霧水的他,滿腦子不解,牛姥爺是何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了,擺正了牛皮紙,開始閱讀,這一看不要緊,認為很難完成的事情,其實……還好。」
牛皮紙上列著條條框框1.早飯前,從竹林里收集一桶脛骨竹露水。
2.早飯後,砍倒三顆百年脛骨竹,拖回竹屋。
3.午飯後,脛骨竹葉陣。
4.晚飯後,露水淬體。
上面就這四條,莫亦痕看完后,信心滿滿,什麼修鍊,不就是收集下露水,砍幾根竹子嗎,再簡單不過。搞的這麼「隆重」,我還以為有多嚴苛。
牛匕見他一臉不屑,像是早就知道莫亦痕這心態的老者,慢悠悠的張口道,「給你詳細說說這些事項,這片竹林種植的都是脛骨竹,是你沒出生前我們移栽過來的,想要分別它的年份,就看環節處的顏sè,十年為綠,百年為青,千年為紫sè。還有,忘記說了,收集露水的桶在那裡。」一根手指指著自己房間旁邊的大水缸,那支木質的「桶」大的亦痕鑽進去都看不見頭,莫亦痕短暫驚愕后,還是比較淡定的,裝水而已,再大我都裝的下,很簡單嘛。
「對了,牛姥爺,那個脛骨竹葉陣,和淬體是什麼?」
突然感覺修鍊也是妙趣橫生的莫亦痕對這裡兩個不懂的詢問道。
牛老,一樣如實的解答,「脛骨竹葉陣,顧名思義,就是用脛骨竹的竹葉衍化為一個簡單的陣型,你在陣型里練習步伐。淬體,就更加簡單了,通過陣型以後,進去竹桶泡泡就行。」
「就這樣?修鍊沒有我想的艱苦嗎,簡單的,牛姥爺,放心,我去找夕兒了。」莫亦痕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捶了捶胸,吹著口哨,邁著大步,漫不經心yù向夕兒所在的房間走去。
」看到如此做態,一副欠揍的亦痕。牛匕禁不住提醒,「記得完不成,有懲罰!」莫亦痕頭都沒轉,向著後面的搖了搖手,明明是「放心」的趕腳。
牛匕看這般的亦痕,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狡黠的笑,「哼,這小子,明天有你受得!」
夕兒這時可要比莫亦痕用心多了,此時緲在給她講述琴道和彈奏之法。
一豎桌上,橫在其中的一把五弦琴,依舊還是竹質。
不自覺感嘆,這裡的一切,大到房屋,小到碗筷,似乎都是竹子質的,如此簡潔但又不失格調。緲就坐在五弦琴下的竹凳上,嘴巴一張一和,一旁的夕兒半個套著紅衣的身子趴在竹桌上,稍微偏頭,大眼睛撲稜稜看著娘親,一絲不苟聽她的講述。
「琴!學好了,引蓬萊風鸞鳴,善琴者通達從容,隨遇而安……」
夕兒聽的一個頭兩個大,開始打岔,「娘,不懂怎麼辦?」還在滔滔不絕的緲,聽到這句話,頓時泄氣了。
是啊,一個才七歲的孩子,什麼都沒有接觸過,忽的講這些,讓夕兒都接受,的確不合理,又見到剛進門的亦痕,就知道,今天這課是沒法講了,當下作罷了。
「夕兒,把剛娘給你講的故事記住,還有那幾個字,別的明天再說,找你哥哥去吧。」
「嗯嗯,記得的。」如獲大赦的夕兒,跑到莫亦痕面前牽起手,二人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看見二人離去的背景,神女之姿的緲,嘴角揚起,真算的上顛倒眾生,但說話的語氣卻帶著些許不忍,「快了,那一天終究是快了,註定要天人永隔,真想看到你們永遠這樣開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