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求饒
「不想死就別動。」
我正要有動作，但是炎比我更快擒住了男子。
巴掌沒有打下去，因為炎的右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左手拿著匕首頂著男子的脖頸。
炎的匕首稍稍往前進了點，一個小傷口就流下來一絲鮮血。
「血！你這個….」
男子見血想大罵，但是對上了炎那凶煞凌厲的黑瞳，讓男子硬生生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即使不是血瞳，但連我都能看出來，那種眼神是殺了很多人才有的眼神；就像男子打自己妹妹絲毫不猶豫的動作一樣，兩者都並不是第一次。
「我不想管你們這些爛事，接下來我們會在這座城居住一段時間。你要是不怕死想找我們麻煩，儘管來。」
炎說完鬆開男子並朝腰踢了一腳，後者摸著腰的部位在地上滾了兩滾。背朝我們並沒有起來。
「走了。」
炎頭也不會朝冒險家公會大門走去。
「嘣！」
男子躺在地上，手裡的燧發槍槍口冒著一縷白煙。
炎的後背彷彿被人用巨錘擊中，身體挺直了往前倒，後背破爛的衣服不斷有血滲出流下。
「炎！」
見此慘狀，我急忙要上前扶住炎。
「渣宰！」
哪知炎突然回頭，眼中猩紅嚇得我楞在了原地。
目眥欲裂的炎瞬息閃到了男子面前。
「我錯了，對不起！槍走火了，饒過我！」
男子彷彿沒見過如此近距離挨槍還沒事的人。
「你為什麼要道歉？你的嘴巴很金貴嗎？是不是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抵上別人的一條命？」
「砰！！！」
「啊！！！」
炎只是朝男子揮了一拳，他的一隻腿就像爛肉一樣陷入了龜裂的大理石中。
「啊！！我錯了！對…對不起！！錢….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還有那個女的，也給你！！放過我！放過我！！」
男子面色扭曲，一直在求饒，還指著她妹妹，說給我們之類這種話。
炎越加憤怒，眼眶裂出幾條細長血痕。
冒險家公會裡面的人都看見了這幅景象，或者說從一開始男子撞我他們就注意到了。
但是沒人出來勸阻，可能剛開始這些人想湊熱鬧，但發現情況惡劣到不是他們能出手干擾的時候。他們就躲在裡面的桌椅後面偷偷觀看。
「她是妹妹啊！你想把她當做物品一樣給我？真是夠爛的。還是你覺得你的幾個臭錢可以買你的命？」
說完炎朝他的另一條腿打了一發沖拳。
像是大塊的石頭落入湖面，濺起一堆浪花。不過這些浪花是鮮紅色的。
「啊啊啊！！！求….求你了！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我活該…我會改過的！嗚嗚….」
男子不知道是疼還是嚇得哭了出來。
以冒險家公會為中心周圍遠遠的聚集了好多人，其中也有衛兵，但無人敢上前。
那個女孩此刻也跪坐在不遠處的地板上，表情驚恐，嘴巴微張。但是沒有什麼動作。
「要是這槍打到的人不是我，那現在那個人已經死了。你跟我說你知錯了？不，你並不知道。你害怕的只是即將到來的懲罰，除此以外你並沒有一點悔過！可惜，你惹到的也不是什麼善人。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既然你想殺我。那就先去死吧！渣宰！！」
炎抓起了男子的頭髮然後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一聲沉重的悶響。
從凹陷的地面流出的血像是浴缸里的水漫出一般向四周散開。其中夾雜著一點灰白色的液體，我想那應該是腦漿。
男子的雙手停止了擺動，求饒的聒雜訊也隨之消失。
有些人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尖叫都變了聲，男子的妹妹也只是雙眼無神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走了，真是晦氣。」
滿身血污的炎從我身邊走過。我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女孩，還是跟上炎離開這裡。
炎走向的地方路人們都識趣地讓成兩排，衛兵持著刀劍也猶豫要不要把炎攔下來。
「真是晦氣，跑起來，趁提亞帝國的憲兵還沒趕到，我們去舊城區。」
炎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然後朝一條小巷跑去。
「炎，我….」
「沒事，要是有人在那麼寬的道路上撞了我還蹬鼻子上臉，我不介意隨手給解決了。」
「提亞帝國我來過幾次，舊城區，本地人稱為下城。是無法地帶，罪犯、吸毒、被社會淘汰的人都在那裡生活。」
「炎，最近你這麼頻繁地用血統的能力，壽命豈不是加速縮短了。」
「如果僅僅只是提升身體自愈能力，加強細胞活性和提高身體機能倒是對我沒什麼影響。血統反噬是有一個閾值的….」
我們在提亞帝國的小巷裡亂竄，奔跑過程中帶倒了一些廢棄紙箱和垃圾桶之類的。
大約半個小時，我們站在了下城入口。身後早已沒有跟蹤的人，希望過幾天衛兵和民眾會把我和炎的樣子忘掉。
入口是一條向下的階梯，底部的角落裡擺了數以千計祭奠供奉用的畫像、白蠟燭和新鮮的花束。
其中讓人在意的有一張黑白畫像，畫像上是一個少年的笑容，他拿了一把看起來就很低檔的劍。
「真的要進去嗎？」
俯視這片光景，可以看出下城並不繁華。年久失修的建築長滿苔蘚、錯綜複雜的街道小巷時不時竄出幾隻老鼠、骯髒的地面上躺著幾個酒鬼，酒瓶和嘔吐物撒了一地….
說實話如果不是引起了騷動，我並不想走下這通往下城的階梯。
「躲一陣子就行了，又不是一直住在這裡。」
說完炎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還想著來帝國見見世面，這下可好。冒險家委託也沒接，第一天就來到這烏煙瘴氣的下城。
沒辦法，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炎的腳步。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進了下城我會叫你冒險家的稱號。我記得是叫『影』對吧？」
「.…嗯，是的。」
「好，影。從現在開始盡量少跟下城的人有接觸，先找住處。」
當我們走下長階時，一些靠牆的傢伙有意無意的在盯著我們，目光很不友善。其中一個轉身消失在小巷中。
「不用管這些混混，都是索錫的眼線，遍布下城的犄角旮旯。」
「索錫是誰？」
「下城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