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方會談，知人善任
如果周瑜未來真的能成為一代帝王的話，也一定是個荒淫無道的貨色！
這不，大清早他便在府邸後花園中，指示秀色無邊的小喬清歌一曲，歌詞大約如下：
「遙想老爺當年，奴家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不施粉黛卻有如出水芙蓉，芳名傳千古、艷色冠江東的小喬，婀娜的邊舞邊歌，不時拋來若干媚眼。
「好好，唱的真好。」
盤坐在矮几后的周瑜拍著手點贊：「只教你一遍就全記住了，快到懷裡來，讓老爺我看看你這小腦瓜怎的這般聰明！」
到江陵已經十日，除開始的兩三天尚屬親力親為推進整頓外，後面幾日，備受小喬絕色靚影折磨的周瑜，把軍務朝手下一扔，自到後宮覆雨翻雲、情不自禁。
不得不說，以史書的嚴謹，多少英雄豪傑試圖留名而不可得，竟能費上那麼一點筆墨單點小喬，這是什麼概念？
親眼所見的周瑜，只覺亮瞎了氦金眼。
都是光！
這般廢弛軍務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嚴重。
以副都督程普為首的頑固勢力，組織起堅決有力的抵制，廣大世家子、老將之後緊密團結在他周圍，抗衡整頓大業的推進。
受周瑜委託主持大事的兩員青年將領，韓標和雷冠軍，屢次哭訴進展艱難，還遭了不少白眼。
南郡五萬大軍，已經整理出符合周瑜要求的，只有一萬！
以周瑜的文韜武略，一萬精兵收拾士燮勉強夠用，但卻達不成另一目的——借路通過劉備把守的南荊州四郡，長沙、武陵、零陵、貴陽。
「大都督，呂大人又在催了，如何答覆？」
周光報告。
「你去跟他說，請他立即回去稟報主公，我傷勢沉重，府中軍中都認為該當休養，取消南下。」
周瑜鬆開佳人，冷冷說道。
「遵命。」
...
呂范這位老相好前日夜間才到，這次是帶著孫權的批複來。
剛接令時，周瑜都驚呆了。
孫權對他還是不放心，舉措十分穩健。
進兵交州的路線圖，是讓他統領柴桑兩萬軍，經豫章、過廬陵，攻擊南海郡。
與他既定的借路南荊州取交州之路線圖衝突。
對此，周瑜只有五個大字...
柴桑的兵馬，都是孫權嫡系死忠，他就是領著這群人騰雲駕霧進入仙境，別人也不會領情的。
故而周瑜流連後院還有一個充足理由，便是仔細斟酌如何解決此事。
眼下，倒也有了一點眉目。
江陵迎賓館，總算是入了呂范的眼。
不過他的憂慮，卻跟上回一般深了，尤其是聽到周光的轉述之後，更甚！
周瑜一旦撂挑子，連他都要挨訓，畢竟他可是替周瑜代為請示之人，主子的安排出了差池，那還有好臉色嗎？
周瑜反正是朝不保夕，他呂范可是還未活夠呢。
「如此大事，我必須面晤公瑾，你立即去說，叫他無論如何都要給我這個面子。」
呂范一拍大腿，疾言厲色。
「是。」
周光禮數倒也恭敬，二話不說便去稟報了。
...
當晚，『勉力提起精神』的周瑜、呂范、程普在周府客廳舉行三方會談。
周瑜躺在病榻，呂范、程普一左一右坐在太師椅中。
寒暄已畢。
周瑜：「來人。」
呂蒙：「末將在。」
周瑜：「拿下程普這個反賊。」
呂范、程普聞聽，立即驚起。
「遵命。」
呂蒙轉過身，厲聲高呼：「程普違犯大都督軍令，拉幫結派、圖謀不軌，為穩定軍心，暫予監押，報主公定奪！」
話音未落，一大群刀斧手湧入，將前廳圍了個水泄不通，程普反抗無效，被就地五花大綁。
可憐呂范，瑟瑟發抖，唯恐是周瑜發起兵變，要大豎反旗與孫權對剛，那麼他的下場不問可知了。
「周瑜小兒，我乃主公親任副都督，並不歸你統轄，你莫須有說我是反賊，分明是居心叵測，意在謀反！」
程普瞠目大怒，想要掙紮起身。
他跟周瑜向來不睦，所謂『如飲醇釀』，只是為了赤壁大戰而已。大戰早已結束，周瑜遇刺這等大事，他都沒來探望，老死不相往來的勢頭，可見一斑。
「酒多飲，難免嘔吐。」
其人這等調調，開始流傳了。
不曾想，今日呂范邀約，說是要三方商議主公的大事，無法推脫之下前來，果然中了周瑜的奸計！
「嘿嘿，本都督總統南郡一切兵馬，有先斬後奏便宜之權，豈容你這老匹夫不服？」
周瑜冷笑：「你三番五次阻礙我整頓軍務，還勾三搭四倚老賣老，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定將你砍了，以肅軍紀！」
「且慢！公瑾聽我一言。」
呂范大急，搶在周瑜下令之前出口截斷。
「哦，子衡莫非是同情這目無法紀的老匹夫？」
周瑜面無表情。
「程普冒犯大都督虎威，著實可恨！我亦知軍法無情，豈敢置喙。」
呂范見周瑜果真給面子，順毛捋之後，話鋒一轉：「只是程普乃是三代元老，舉足輕重，主公委以腹心，還望公瑾三思！」
不僅他說完之後忐忑不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程普也住嘴了。
場中滲人的安靜。
「赤壁戰後，我軍甚為浮躁，更有許多立功軍士未有犒賞，如此下去軍中暮氣漸深，實不利主公爭霸大業！」
周瑜緩緩開口，畫龍點睛。
「故而我拖著重傷殘軀，銳意整頓。不料程普你這狗頭絲毫不以主公大業為重，屢屢梗阻，著實可恨。本都督如今乃是與時日賽奔，豈容你胡作非為？若非子衡求情，定斬不饒！」
聲色俱厲。
呂范、程普卻是大鬆了一口氣。
「子衡，請坐。」
周瑜示意。
「多謝公瑾美意，有何吩咐？」
呂范謝過，沾了小半椅子。
他乃是文官，何曾遇見過這等莊嚴軍威，腿軟是很正常的。
「軍、府之意至誠，本想從之。」周瑜表情嚴肅，「奈何我戎馬一生，實不願苟延病榻。時不我待，你且帶著這個老匹夫交主公處置。就說我等不及輾轉江東，不日便統帥南郡兵馬，自劉備地界南下，奪取交州。」
周瑜見時機成熟，說出預謀。
「恐怕不妥吧？」
呂范委婉說道：「南郡地處前沿，我擔心公瑾前腳剛走，曹賊立時趁虛而入。」
這位呂大人暗叫倒霉，如果不置一詞跑回去見孫權，後果嚴重。但這邊廂，惹毛了周大都督的話...
「程普這狗頭留之無用，尚有韓當在此，我只帶兩萬兵馬，留韓當三萬軍，可保南郡無恙。」
周瑜侃侃而談：「主公若是還不放心，調柴桑軍馬來此即可。」
見周瑜都自稱都督了，明顯是不容置疑，呂范還能怎麼說？
「大都督既是胸有成竹，我這便去柴桑。」
呂范皺著眉頭：「還請大都督緩行，容我請得主公之令后再起大軍。」
周瑜看著呂范七上八下地捻著衣角，心中暗笑。
「時間太緊，我盡量吧，子衡不妨路上跑快點，試試八百里加急。你這身體，早該鍛煉一二。」
「公瑾玩笑了，告辭。」
呂范心神略定，扯著程普疾步而出。
「呂蒙，程普已去，你立即精選兩萬兵馬，將這些人充實其中，職位高低，上面都有標註。」
周瑜坐起身，從懷中摸出一份名單遞給呂蒙。
這份名單，是他對連日來內查外訪所得俊才細細斟酌后確定的，遠勝那些世家子之流。
據他估計，經這一番大改的兩萬兵馬，戰力至少猛增一半。
「末將遵命。」
名單在手，天下我有，呂蒙再也不怕記憶力不佳了。
這貨偷偷想著：「大都督真是知人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