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案
睜開眼睛，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破舊的出租屋頂往下慢慢滲水，落在塑料盆里發出沉悶的滴滴聲，少許水花濺在他的臉上。
一看時間，2022年4月25日早上七點整。
又回到了熟悉的起點。
盧凡開始刷牙，洗臉，下樓買早飯。
今天的早餐還是選擇樓下的襄陽牛肉麵館，王阿姨的手藝他從小吃到大。
7點15分，盧凡卡著點進到店裡，徑直走向唯一一個座位。
「阿姨，來一碗熱乾麵。」
「好嘞，小盧，今兒怎麼這麼開心啊？」
他笑笑道：「新的一天，全新的開始嘛。」
「自從你上班后就沒見你笑過了，我家那丫頭都不好意思去找你，怕惹你生氣，天天回家念叨你呢。」
阿姨抓起一大把細面，放在鍋里焯水，水面冒著白色泡沫。
「秋蟬現在成績怎麼樣了？不過以她那股聰明勁，大學應該隨便挑吧。」
聽到他這麼說，王阿姨情不自禁的露出一股驕傲的神采來。
「就那個樣唄，這丫頭，從小就沒讓人省心過！」
「您太謙虛了。」
盧凡笑著接過冒著熱氣的熱乾麵：「改天我去看看那丫頭。」
「看你現在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王阿姨沖他笑笑，接著招呼客人去了。
盧凡默默的吃著飯。
一旁的座位上，兩個年輕人正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保利小區死了個人。」
「又一起這樣的案子？」
「是啊，本來就累的夠嗆，這會估計局長又要大發雷霆了。」
「你說會不會是......」
「噓！」
「......」
盧凡坐在一邊，也沒太當回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他對此也不好奇，畢竟好奇害死貓。
他自己的麻煩事就有一堆。
這一次，是繼續研究時間循環，還是去找份工作混過這三個月？
盧凡走在回去的路上，踱步思考，路上幾輛警車和救護車閃著警示燈呼嘯而過。
他已經循環了至少十次。
每次三個月，一秒差。
無論提前死亡還是平安渡過，都會回到三個月前。
如今這年頭，時間循環類影視題材早已經層出不窮，盧凡也看過幾部電影，沒想到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比如著名的《土撥鼠之日》中破局的方法是和真愛啪啪啪。
於是盧凡......
咳咳，總之沒用。
試了幾次無果后他決定投身科學的懷抱，於是買了一堆諸如量子力學，相對論等物理方面的書來研究。
總之也沒啥用。
那就開擺，既然出不去，那就好好享受。
但能預知三個月的事情，實在沒什麼卵用。
就算抽中一個小目標的彩票，三個月後也不過是大夢一場。
幾次過後他就厭倦了，俗稱賢者模式。
現在他打算隨便找點工作來打發時間，說不定有朝一日就能跳出這個循環呢？
畢竟不找點事做，和沙井吧的老哥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自己無依無靠的，加上在這個循環內，只要不順心他就能辭職不幹，順變甩臉色給老闆看。
真爽！
就比如現在盧凡乾的外賣行業，他就想在三個月內成為一個高貴的鑽石騎士。
這堪稱不可能的任務，難度好比一個星期打上韓服王者。
但他有的是時間。
......
......
昏暗的路燈下，暗色的輪廓在光影交界線中浮現。
萬家燈火逐漸熄滅，人們在柔軟的床上陷入夢鄉。
誰也不曾想到，危險離他們這麼近。
浙華路。
一對宿醉的情侶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的走過街道。
滋滋滋....
年久失修的老化路燈開始閃爍，一股莫名的寒氣湧上情侶的心頭，似細微的電流在脊背上流竄。
其中一人低聲說道：「聽說最近這附近死了好幾個人，咋們還是快點走吧，這不安全。」
年輕女性卻不以為意：「那些都是自媒體為了博取流量胡編亂造的，如果真有事情，警方和政府怎麼會不發出通告？」
「可能是真的！」
「一定是為了維穩，畢竟事情一旦曝光，少說也要牽連一大批人。」
男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同時壓低了聲音。
「你真是天天疑神疑鬼的，我當初怎麼瞎了眼看上你這種人的。」年輕女性依舊喋喋不休。
路燈閃爍的越來越快，連帶著男人的心跳也開始逐漸加快。
啪！
燈熄滅了。
女人不禁驚呼一聲，緊緊抱住一旁的男人。
下一秒，燈亮了起來，兩人鬆了口氣。
「沒事的，只不過是路燈有點問題。」
男人見她還在瑟瑟發抖便安慰道：「沒想到你嘴上說著不信，其實還是很害怕的嘛。」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年輕女子驚魂未定，「我們趕緊走吧。」
突然，他們發現前面地上躺著一個人。
脆弱的神經再次受到刺激，彷彿緊繃的弦一碰就斷。
「你...你還好嗎？」
男人壯著膽上去問了問，同時輕輕推了推那人，一下就翻了過來。
「啊————！」
尖叫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浙北路上，數十輛維修車匯作一團，黃綠色的警示標語上寫著四個大字：正在施工。
荷槍實彈的警察的打量著四周，特別行動部的人員已經到來，技術組正負責收集死者dna以及指紋等各類信息。
「李建樹，男，53歲。」
「身高177，體重75kg」
「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器官機能完好，初步死因無法判斷。」
一位特別行動部的醫生脫下手套：「我從沒未見過這種情況。」
「這樣么......」
接到報案趕來的警官在遠處關注著動向，見法醫站起身，連忙走了過來：「怎麼樣了，案件有什麼進展嗎？」
「沒有任何進展。」
那位從業近二十年，經驗豐富，知道這個部門一點內幕的警官聽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連你們都束手無策，這下麻煩了。」
......
......
「又有一人遇害，是浙大物理系教授，今日凌晨在榕城浙北路被發現。」
一間簡單的辦公室內，隔斷分隔開了大部分區域，形成多個私密場所。所有人都在忙碌，一些人摞著厚厚的文件匆匆走過，一些人神情激動的通話。
工作室的最深處，是一個稍大的隔間，一個絕美女子端坐中間，桌上立著一個牌子。
特殊行動部部長：鍾淺沫
「浙大教授......他來榕城的目的查清楚了嗎？」
一旁的報告人員遞上一份文件：「是去看望他的前妻的，已經確定消息準確。」
鍾淺沫一邊輕輕翻閱著文件，一邊思索：「發現屍體的人調查了嗎？」
「普通人，只不過抄近路經過浙北路。」
報告人員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據當事人說路燈黑了一瞬間。」
「路燈？」
「嗯，不過那附近的人說，因為年久失修，路燈壞是常有的事情。」
「這樣么......我知道了，派人留意一下目擊者的安全。」
「明白。」
鍾淺沫手撐著腦袋，烏黑的柔順秀髮如瀑般斜在桌上，輕輕敲打著腦袋。
幾名在物理學領域的權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迹，死者身體上也沒發現任何傷痕。
開始本是警方接手，但上面似乎得到某些消息，轉而交給了特殊行動部。
前幾任部長几十年下來一次怪事沒遇到，所以這裡也被稱為關係戶的「聖地」。
國家部門，待遇高又清閑，幾乎就是躺著領工資，所以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些遊手好閒的公子哥。
結果到了她這裡，怪事卻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
只能說運氣不是很好。
思考無果，鍾淺沫打算叫個外賣先填飽肚子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