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殺
時間回到盧凡電話響起的五分鐘前。
也就是四月二十八日凌晨三點二十分鐘。
看著戰術小隊的攝像頭內傳來的畫面。眾人一陣沉默。
鍾淺沫輕輕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無論如何，必須保護好盧凡。」
其中一人正要說話，臉色卻突然變得煞白，嘴唇哆嗦，顫抖的指向熒幕。
白衣人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
他轉頭面向戰術攝像頭，沒有五官的臉下方極慢的裂開一道縫隙，露出空洞的口腔，似乎在笑。
接著舉起了一把槍，輕輕晃了晃。
眾人認出那是特別行動小隊a組組長的槍。
屏幕傳來灰白交雜的信號，隨後傳來幾聲輕微的槍響聲后徹底沒了音訊。
顯示小隊成員生命體征的信號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了。
全滅。
白衣人的笑容仍在每個人腦海中回蕩，似是挑釁，卻更似不屑。
武城雙手握拳，接著緩緩鬆開，以此來放鬆他繃緊的肌肉。
如此恐怖的東西，輕而易舉就能消滅幾支全副武裝的戰術小隊，還具有一定的智慧......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十年前那次任務中所見到的東西，那個他拚命想躲避逃離的噩夢。
無聲的黑霧，冰冷的寒氣，隊友的慘叫，以及頭也不回逃跑的自己......
原來早在十多年前，重傷瀕死的祂們就已經對這兒虎視眈眈。
那麼數百年前，甚至數千年前呢？
當年是誰阻止了祂們？
如今，又一批不明的恐怖降臨地球。
一切彷彿宿命，或許這次，只能靠人類自己了。
一念至此，他的手輕輕探入口袋，拿出一個小巧老舊的bb機。
bb機屏幕已經泛起綠黃色的光芒，渾身傷痕纍纍，背後是一個神秘的金色圖案。
圖案上刻著複雜精緻的紋路，兩個三角一正一倒相互交叉，鎖住圓心的中的雙魚。
武城摩挲著圖案，接著按下了機器上唯一的按鈕。
信號發出，平靜的世界的背面在這一刻起將會天翻地覆。
......
......
渤海下方極深處，某個秘密基地內。
身穿黑色制服的武裝人員和白大衣的科研人員交錯而過，一黑一白涇渭分明，大部分人的胸口上都掛著銀色圖案。
突然，一道刺耳緊急的聲音在擴音器中響起，所有人不約而同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面色凝重的站起身。
清脆的ai語音響起，那是個少女的聲音，優美輕柔，卻沒有任何感情。
「請所有人注意，世界級災難預警已經啟動，現在進入最高級戒備狀態。」
「請所有人注意，任務已發送至每人的終端，請完成任務。」
「下面請念到名字的人到水晶球室集合。」
「王威閩，方誌華，譚莉......」
一位剛加入不久的年輕女科研人員面露疑惑之色，她從來沒聽過ai的聲音，加入基地前的培訓中也沒有提及。
她湊到一旁的組長身邊問道：「組長，這聲音你以前聽過嗎？」
組長整理著文件，頭也不抬的道：「這是我們的超級智腦，代號零。上一次發出預警還是在十年前。」
「那一次僅僅發布了區域性預警，災難程度卻遠超預期，世界也差點因此毀滅，還好.....」
組長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卻停住了。
過了一會他道：「這一次預警竟然是世界級災難,小雲啊，我們這次可能......」
雲涵注意到組長整理文件的手在微微顫抖，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她曾親眼目睹組長面不改色的握住未知物品，哪怕手指露出白骨也面不改色。
所以在她心裡，組長遇見任何事都不會驚慌，冷靜的好似機器人一樣。
但如今......
滴咚的提示音打亂了她的思緒。
雲涵的顯示屏上出現了這麼一行字：三天內前往榕城安亞科技報道。
安亞科技？
貌似是華中地區最大的分基地，為什麼要去那裡？
雲涵微微嘆了口氣，立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不管如何，研究未知就是她最大的興趣，哪怕會失去生命。
......
基地的水晶球室內，幾位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匆匆趕到，他們都是元老級的人物，佩戴有金色的圖案，其中一人更是佩戴著深紅色的徽章。
他叫韓沉文，這是個在三十年前如雷貫耳的名字。
這是一間超乎想象的房間，說它是房間或許有些不太恰當，因為這裡有著人類無法想象的設備和武器。
這是整個基地的核心。
科幻般的淡藍色粒子懸浮在整個房間中，其中一些連接形成網狀結構，像人類的神經元，美的如夢似幻。
帶著深紅徽章的老者深吸一口氣，腳步輕輕的敲了敲白色的門，身後一眾德高望重的成員們也屏息靜候。
似有所感，淡藍色粒子開始逐漸活躍飄舞，相互融合，竟逐漸生成一個一米七左右的長發人形。
人形如同霧氣，也好似流沙，輕盈的漂浮在空中，讓人看不真切。
祂就是整個基地最核心的秘密，僅有在房間內的幾人所知道的，對外宣稱的超級智能。
代號：零。
祂靜靜的漂浮在半空，等待紅色徽章的老者韓沉文開口。
韓沉文正欲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聲音嘶啞：「零......這一次的預警，難道和榕城那件事情有關？」
「我看到了白衣人，那是不過是個失敗的造物，甚至不能稱之為威脅。」
「不過。」
「人類是不可能處理那樣的造物的，他的創造者早已超出了你們的認知。」
韓沉文和一眾老者面面相覷，神情凝重。
「難道和十年前發現的那件東西有關？」
零身上的藍色光芒閃了閃，身形有些飄忽，點點藍色光粒開始從形體上逸散，似乎有些不穩定起來。
「榕城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或許能幫到我。」
「你同意協助我們阻止白衣人了？」
韓沉文激動地問道，他親身目睹過零的強大，那副畫面的任何一個細節至今在他腦海里不曾遺忘。
但可惜的是，零沒有人類的感情，祂永遠是冷漠淡然的樣子。
「我不會幫助人類，這是你們的事情。」
「你們即將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即便我出手幫助，結果也不會改變。」
韓沉文嘴角苦澀，問道：「這一次窺視那件東西的，是什麼等級的文明？」
「至少在二級以上，但我沒有感應到很強的能量，他們應該也在試探這顆星球是否被人保護。」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
韓沉文還打算開口，卻驚奇的發現藍光驟然閃爍，消失在了房間中。
「零竟然離開了球室？」
另一位老者忍不住開口，他是專門研究和負責外星生物「零」的專家。
三十年來零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如今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祂本體離開這裡？
韓沉文眉頭緊鎖，沉吟了一會，隨後大手一揮：「兩天後出發，全體前往榕城！」
藍色的屏幕上顯示著此刻的時間。
四月二十八日凌晨，3：23。
......
......
同一時間，特別行動小隊的臨時作戰指揮部內，白衣人影單手捏著武城的脖子，輕輕一擰，隨後站頭看向剩餘的三人。
鍾淺沫和餘下的兩名文職人員滿身傷痕，地上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小隊的武器和戰術對白衣人來說彷彿玩具。
白衣人化為虛影穿牆而過，沒有發出任何響動，警戒裝置也毫無反應。
鍾淺沫秀美的臉上有幾道傷口，割裂的衣服下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扔掉手機，握住了手裡的槍。
燈已經在亂槍中被打的粉碎，隔家的燈光透過玻璃印在牆上。
昏暗的光線中，白衣人影卻顯得如此顯眼，仿若地獄爬出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