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墨蒼

沐羽身形一怔，隨後便沒有猶豫，一步邁了進去，內心的好奇與這扇門若隱若無的吸引力驅使他想一探究竟。而後，隨著沐羽整個身軀都進入了那扇光門，那原本分成兩半的祖碑又緩緩閉合了上去，那扇黑色的光門也隨之消散，而後一切寂靜，回到了祖壇最初的平靜，就彷彿此處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咯咚……咯咚……咯咚……」

沐羽雙腳踩著宮殿地板，四處觀察著。沒錯，這扇光門后竟然是一處宮殿！而且宮殿內部裝飾十分奢侈，至少是對現在的沐羽來說的。

宮殿的牆壁上雕刻了各種各樣的驚世畫作，四處也擺滿了各種稀世珍寶，地板也不知道是由什麼東西製作而成，每一塊地板都感覺渾然天成，就彷彿是就地取材而做的，因為它們實在是太整齊與自然了。

沐羽看著周圍的事物驚的目瞪口呆，這裡面沒有他一件知道的東西，就即使是傳說里說的，但感覺這裡比傳說更加神秘。

就在沐羽看著四處景物目不暇接時，那一道聲音又傳了過來，只是此時竟隱隱約約有一股激動的情緒：

「尊……尊師，是…是您嗎？」

只見一道虛幻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沐羽的面前，沐羽猛地一驚，因為他更沒有感覺有人在周圍，但……這位好像並不是人……

「您……您是在說我嗎？」

沐羽有點疑惑的朝那道身影指了指自己，可那道身影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問到：

「尊……尊師，我是小蒼啊！在萬年前，和您有一見之緣……您也因此幫助了我一生！您……您的氣息…弟子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這道聲音明顯比剛才那一道更加激動，可並沒有人回應他，而就在那道身影還想繼續問時，此時沐羽瞳孔忽然一張，神采微微渙散，腦子中也「嗡——」的一下嗡鳴。他只感覺大腦中有什麼東西緩緩鑽出，那種失去身體控制權的感覺又來了，隱隱約約中，他只看見一道比眼前這道身影更加虛幻的影子從自己身體中飄出。而也就在此時，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猛然回收，暮雨又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

「你……你是………沐蒼…嗎……」

墨蒼緩緩開口，他現在身體正處於極端虛弱狀態，維持靈魂體飄出也是他目前能使出的最大力量，看著眼前的這道身影，虛弱的開口道。

「對對對！！尊……尊師，您……您竟然還記得我？！哈……哈哈哈哈……」

沐蒼此時激動的開懷大笑，終於，自己又重新見到了恩師一面，心中那股無比的激動與開心，已經無法言表，只能敞開心胸放肆大笑。也只有如此，才能釋放心中的快樂吧……

「呵……呵……小…小蒼，你……你也死了嗎？」

墨蒼此時見到萬年前的故人，也是難得露出了微笑。自從憐兒去世后，他就從來沒有露出過笑容，每天目光獃滯，茶飯不思，從白天一直做到黑夜，日日夜夜。現在想來，如果憐兒還在世的話，肯定是不希望自己那般模樣的，所以他便努力的淡化了一些悲傷。

沒錯，他正是神界中那位至高神尊——無限之神墨蒼！想當初，自己第一次遇到沐蒼這小子時，也是同情他的遭遇，又因為他倆的名字都有一個蒼字，於是好心指點了他三天，又交給了他一本靈技，而後自己便離去了。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這般成就！真是讓人驚嘆。

「哈哈……哈，尊……尊師，我現在的情況……也就略……略微比您好一點，支撐不了多久了。今天這小子來檢測的時候，我就在他的體內發現了您的一絲氣息，沒想到真的是您！也不妄第一頂著這一縷殘魂也消散的風險，把他喚了進來……哈哈……」

就在他再次開懷大笑之際，沐蒼的身形卻陡然跪了下來，竟突然行起了三叩九拜之禮，墨蒼與沐羽見狀一下子被嚇了一跳，墨蒼急忙用虛弱至極的聲音說道：

「小……小蒼…無……無須多禮……」

但沐蒼彷彿沒聽見一樣，仍舊堅持行完禮后才站起身，此時沐羽卻驚奇地發現，他的臉龐上竟浮現了一絲釋然。

「尊師，我能有今日這番成就，與您當初的三日教導密不可分。待您走後，我多次想向您行此大禮，可我卻一直找不到您的蹤跡。我當初下令讓全族的人去打聽您的消息，要知道，萬年前，神沐大陸的主宰可是我沐族！可如今，這麼多跳樑小丑橫空出世，沐族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甚至連個十歲突破靈者的年輕一輩都沒有！唉……」

說到此，沐蒼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但隨後，沐蒼的眼神又重新充滿了精光：

「可如今，我終於再次見到了您，也終於可以報答您的再造之恩了！但現在，弟子已經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贈與恩師與恩師所寄託靈魂的這位小輩了……慚愧……慚愧啊！」

「但是，恩師您如今這般形態，倒也給了弟子一個回報的機會！反正弟子也活不長了，倒不如成全了您與這位小輩！好了，事不宜遲！拖一份時間，我這神魂之力也會愈加微弱，尊師，弟子的回報……您，收好了！」

沐羽現在聽的也是雲里霧裡，可墨蒼一聽，那原本虛弱的身形猛地一凝，兩雙如宇宙般深邃的瞳孔也猛然一縮，而後，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得讓沐羽心神一震：

「不可、不可啊！！！」

可此時的沐蒼卻淡然一笑，身上點點星光飄散，身形竟變得比墨蒼還要透明，但此時，墨蒼的身形卻隨著沐蒼身形的透明而變得凝實起來。很明顯，沐蒼是向著自己的恩師傳遞著什麼。而後，那聲音也變得平淡了許多：

「尊師……您對弟子的恩情，弟子無以回報……而如今弟子終於有機會了！就請您讓弟子好好的回報您吧，這也是弟子最後的執著了……」

沐蒼此時渾身都彷彿透露著釋然，可墨蒼此時情緒卻極為激動，可又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無奈，面色痛苦地向著天空道：

「我寧可……我寧可我去死！也不想要你的神魂之力啊！我……我真的……我真的不想讓任何一個故人…因我而去了……」

沐蒼此時面容仍帶著一股淺淺的微笑。而後，他緩緩抬起手，向著沐雨的方向朝去：

「小輩，你作為尊師靈魂所寄託的人，修為可不要太弱了。今日，我就幫你淺淺提升一下吧……」

隨著他的話音緩緩落下，沐羽只感覺自己的修為瓶頸似乎有所鬆動。而後，那道屏障，就如大水衝破堤壩一樣破涌而出，一股股極強的靈力從自己的四肢百駭中瘋狂進入，一道道修為瓶頸似摧枯拉朽班連續破碎，沐羽感受著自己的修為不斷攀升，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有點兒不真實起來。

「呃……靈師二重，我還有大半力量沒有湧入呢……這身體強度太差了……算了，這些就給恩師吧，最後留下一點再給他改造身體。」

沐蒼看著沐羽的體魄，不由得一陣吐槽，可此時，他並沒有發現早已經獃滯的不成人樣的沐羽，正怔怔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喂，小輩！我輸給你的那些靈力，你不需要再去鞏固了！因為我已經幫你鞏固好了，一會兒我再幫你改造體魄，你就先在那感受一下身體的力量吧！」

第二天

沐羽獨自躺在屬於自己的外院弟子房間中，他的神志仍然是獃滯的，明顯沒有從昨天的事情里緩過來。

我靠！靈元九重巔峰到靈師二重，說突破就突破啦？！而且還不需要鞏固修為！這比做夢還tm不真實！

在他早已麻木的精神中，模模糊糊地還記得昨天問了沐蒼幾個問題，沐蒼聽了不屑一哼，隨後對他講解道：

「你們所謂的靈元到靈者必須需需要修鍊一門靈技，那不過就是因為現在你們的天賦實在是太差了，靈氣根本掌控不到位。之所以要修鍊一門靈技，那是為了幫助你更好的掌控自身的力量，如此才會順順利利的突破靈者，不然突破時容易造成靈氣冗亂，以致喪命。」

「我之所以能一氣兒幫你提升這麼多，一是因為我用的是神魂之力，對你現在的修為，幾乎可以無視任何瓶頸，但因為你身體強度的問題，就無法再提升，不然至少讓你升到靈王巔峰！二是因為你是尊師的靈魂寄託人，尊師到來之際，對你的天賦就有改變，以至於你能提升的這麼順。當然，就算你天賦還是原來的那個樣，也依然能提升到現在的層次，不過就是有點麻煩嘍……」

沐羽看著窗外的飛鳥，點點陽光落在他那潔白的面頰上，又想起了昨天沐蒼消散后就一直沉寂在自己精神空間中的墨蒼。自己並不知道他是何人，但從沐蒼對她都如此敬拜，只能說……他是無比恐怖的存在吧？

……………

就在沐羽還在無限遐想之際，一道清脆而又均勻的敲門聲突然把他從遐想中拉出，隨即就聽到一句禮貌詢問的聲音：

「請問，外院弟子沐羽……是在這個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