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俗

「師父，讀罷這些歷史，總有一個問題困擾我，您說如果這世界上沒有錢，人心會變惡嗎？」如意合卷問道。

「錢是不是萬惡之源？如意，你該看到金錢的產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但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你要學會變通。」

「變通？」如意奉上一杯清茶孝敬無根大師。

「世界還處於必然王國，我們可以做的就是換個角度，積極作為。就拿錢來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道義在，公正在，錢就是交換自己想要東西的一種媒介。可是千古至今，這種狀態從未有過。」

「因為我們世界發展的水平還不夠。如果人人都是好人……」如意正要說下去卻被無根大師打斷，無比嘆息。

「孩子，哪有人生來就是壞人呢？」

就在這時，道觀來人了，只聽著人喊著「無根大師可在此處？」

只見來了一行人，如意認識一人，正是書君。只是低了頭，看向師父。

「無根大師，可算找到您了，求您救救我家兒吧！」一行人匆匆跪下磕起頭來，咚咚咚的響聲一個個不要命似的。

無根瞧了瞧，摸了摸，嘆息一聲：「童子命。」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指著剛才開口那男人，哭鬧不住「我就說了，算命先生說我三個兒郎中有一人是童子命，活不過10歲，老大老三都扎了小辮子，可你偏偏不信，你看，你看，真真空了一個，就是我苦命的二郎兒啊，不知為何他眼睛中間長了一顆藍色豎眸，剛開始我們都開心的不得了，畢竟這可是天承者的象徵啊！只有四輔國才有的天承者啊！結果轉眼孩子就高燒不斷！」

「大師大師求你了，救救這孩子吧！」一行人又是一陣哭求。

如意方才沒注意白鼠怎樣，眼下一看，白鼠雙眼無神，面色蒼白，中間的藍色豎眸也顯得疲憊，沒有傳聞中天承者的光芒，竟是像個將死之人。

「師父師父，白鼠是我朋友，您就救救他吧」如意拽著師父衣角也更咽了起來。

「那孩子來過這裡？」無根大師問。

那一行人面面相覷，顯然並不知情。

「師父，是那日您令我下山，之後他來過這裡玩過幾次。」如意交代。

「你們竟去了陵墓？」無根大師似乎是瞬間老了許多，「看來他解封了煞氣，也是命數，冥冥之中都有定數。是時候了。各位先回吧，這孩子沖了後山封存的千年煞氣，這天下必定又有一場天翻地覆，或許瘟疫，或是戰事，災難將重現人間吶。這孩子姑且留在我這，我可保他十年性命，但這十年你們都不可見他，你們若信我，就留下他吧。」無根大師轉身離去，「如意，你隨我來。」

「我們當然信大師了。」是不得不信了。

「如意，帶上他一同來。」

「是，師父。」

（傳授）

「如意，」無根大師從胸口掏出那本破爛的書，「這本書就交給你了，好好參悟，」

如意接過。

「先聽為師說完，而今放出的是上古魔尊的煞氣，此煞氣一出，人間必有一場惡事，而要救你這位朋友的命，還需要你們去一趟陵虛鏡，」說著拿出一扇樣貌尋常的梳妝鏡，似乎是在鏡上畫了一個符印，只見八尺高的鏡影顯了出來。

「為師剛剛已經用秘法通知了你濟生師兄，估計很快就到了。如意，你去陵虛鏡里找到一個真正的人，然後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

「那白鼠怎麼辦？」如意著急著問。

「一入陵虛鏡，他就避開了該有的命數，我將十年陽壽折與他，」

「師父，不可，您已經這般年歲，再折十年陽壽恐怕，，，就折我的吧，分與他一半。」

雙眼無神的白鼠，聽到這話后，身體似乎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

「孩子，開啟這陵虛鏡，必須要有一個人生祭，為師此生的希望就是能看一眼大同世界，可惜，沒有這個福氣了，徒兒替我可好？」

如意泣不成聲。

「師父。」趕來的濟生早就紅了眼，可此時卻是一滴淚也沒有，只是無比沉重「這一天還是來了。」

「濟生啊，你是師兄，千萬照顧好他們。」

「謝師父。」濟生一拜。如意跟著一拜。

「好孩子，遇到你們，師父很知足了。」無根大師慈愛的笑著。「去吧。」

如意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殷紅，那是師父的血。佝僂的背影和著笑，憂心和憧憬。

希望，不論多麼困苦，有了希望，人就能好好活著，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