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那人不會真的是鬼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
房間里非常安靜，細小的灰塵顆粒在陽光的光線里不安分地飄蕩著。
年方八歲，鼻樑上生滿雀斑的姬小白獨自靠著被卷，翻看著一本《讓徐州》的小人書。
兩年前，於大苟借來一本《計盜紫金鈴》的小人書和他一起看。
他從此就迷上了小人書。
他連做夢都會夢見自己走去太平庄公社的商店裡，看著玻璃櫃檯里那一排排的小人書。
對於他來說，那一個個五彩的封面背後，就是一個個無比新奇的未知世界。
他甚至不想長大，想永遠沉浸在看小人書的樂趣里。
他是姬朝元唯一的兒子。平時也是蔫蔫巴巴的，有點他爸爸的風範。
他也愛跑步，但是很少有人能看到他跑步。因為他跑起來，就像風一樣的快。
他沒有他爸爸那樣的炮筒子脾氣，但也是一貫的寡言少語，讓人搞不清他的想法。
胖乎乎的於大苟跑進來：「小白，小白，我們出去玩兒呀！」
姬小白：「我爸爸還沒回來，我還沒吃飯呢。」
於大苟：「你去我家吃吧，我媽媽做了紅燒肉。」
姬小白搖頭：「我不愛吃紅燒肉。」
於大苟：「你騙人，哪有不愛吃紅燒肉的？」
姬小白：「我真不愛吃。我就愛吃我爸爸做的飯。」
於大苟：「我爸爸做飯可難吃。我愛吃我媽媽做的飯。」
他脫鞋上了炕，看到被卷旁露出嶄新的小人書一角：「你又偷你爸的錢去買小人書啦？你爸知道了不打死你？」
姬小白：「我爸沒打過我。」
於大苟：「那是他不知道你偷了他的錢！你想想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後果？」
姬小白：「我不想。」
於大苟：「快借我看了一本，我就不告密。」
姬小白皺眉：「你看可以，但是你不能翻太快，更不能用手指頭沾唾沫去翻。」
於大苟：「我知道呀，這是你的寶貝，你的命根子。」
姬朝元的瞳孔收縮，右手抬起緊握成拳：「你這吃人飯，聽不懂人語的傢伙！」
那人微微側頭：「會功夫啊？能把人打倒嗎？」
姬朝元：「你信不信我一拳能把你打下山去？」
那人：「我不信。我只是奇怪，這山上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用心地保護！」
姬朝元：「這是我們太平庄的山，當然由我們太平庄的人來守護。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想幹什麼，你休想動這裡的一草一木！」
那人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哦。」
一陣山風掠過森林的頂端吹了下來。
那人一抬手，形成了一片透明的屏障阻擋了呼嘯的山風。
姬朝元愕然：「你是神仙？」
那人微微搖頭：「我不是神仙。不過你和我做對的話，我可以送你去見神仙。」
姬朝元：「不是神仙就是鬼，馬上從這裡給我消失！」
那人：「你還真是撞到南牆都不回頭啊。這個山，我要定了。該滾開的人，是你們！」
姬朝元目光凝重地用雙手拉開架勢：「要是這樣，我就不客氣啦。」
那人：「誰讓你客氣啦？有本事，你就來吧！」
姬朝元大吼一聲，身法敏捷地衝上，向那人展開兇猛的攻擊。
2
那人放開黑皮包，手腳靈活地拆解姬朝元的攻擊。
姬朝元的雙臂連環出擊，宛如一隻蝴蝶在迎風飛舞著。
他的手腳與那人的手腳接觸碰撞，感覺到那人的手腳上帶著一股冷氣。
姬朝元的心底暗暗發慌：他不會真的是鬼吧？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見鬼呢？
那人：「哎，我說，你的力量就這麼點嗎？都使出來啊。」
姬朝元發現透明屏障在縮小，從而帶來的壓迫感使得他的呼吸有些困難。
他的雙目發狠：「都使出來，我會要了你的命！」
姬朝元猛然發力撞過去，撞得那人一個趔趄。
那人冷笑：「對，就是這樣，繼續啊。「
姬朝元快速衝上去，左手臂卡住那人的脖子，將他壓制在一棵大柞樹的樹榦上。
那人呃了一聲，彷彿被樹刺扎到。
他咳嗽了一聲，聲音變得尖細了很多：「好功夫！居然能使我的聲音變得好聽了，在下心裡感激之至。」
姬朝元的額頭冒汗，只說出一個字：「滾！」
那人：「你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啊？」
他一揮手，解除了透明屏障。
山風呼嘯著吹過來，帶著花草樹木的清新香氣。
姬朝元呼吸順暢，力量大增。
他哈哈大笑地繼續壓制那人的脖子。
那人伸手隔架姬朝元的胳膊：「老弟啊，你的功夫確實是不錯的。這是什麼功夫啊？」
姬朝元冷哼一聲：「我憑什麼告訴你？你還叫我老弟？你的年紀還能比我大嗎？」
那人笑呵呵：「我當然是比你大啦。我請問一下，你的貴姓高名能否見告嗎？」
姬朝元：「我姓姬，姬朝元。我是神仙山的看山員。」
那人笑呵呵：「世上還有姓雞的？你的外號是不是叫做大公雞？」
姬朝元：「我這是姬昌的姬，姬發的姬。」
那人：「啊，是這個姬啊，天下也很少有人姓啦。」
姬朝元：「天下姓氏，百分之九十都出至姬姓。請問你是姓什麼的？」
那人推開姬朝元：「我啊，我不告訴你。」
姬朝元立足不穩，險些跌倒。
他穩住身形，氣運丹田，猛然又發力衝上，再度將那人逼在柞樹榦上。
那人：「佩服啊佩服，我居然再次著了你的道。」
姬朝元狠狠壓制住他的脖子，同時右手罩住他的心臟位置：「我警告你啊，你現在下山，保證不回來了，我今天就放過了你。」
那人：「不然呢？你能把我怎麼樣？」
姬朝元：「不然，我會把你打殘廢。」
那人：「你要是心裡有這個想法，不要說出來，要直接去做。」
那人：「你現在想做也晚啦。殘廢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的右手毒蛇一樣竄出來，兩根手指直戳姬朝元的雙眼。
姬朝元的頭部向後一仰，左眼和眉心同時劇痛。
他狂猛地大喝，右手用力推出去。
轟地一聲巨響，那人背靠的粗壯柞樹被打得朽木一樣地破裂。
姬朝元用手捂住流血的左眼。
他的右眼也因為左眼的劇痛而流出淚水。
他乾脆閉上右眼，任憑柞樹傾倒下來，枝條打砸在他的頭部。
姬朝元沒有動，仔細地側耳傾聽著。
他的心裡想：我打中他了沒有？他死了沒有？如果他沒死，趁這個時候偷襲我，那我就死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