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對自製」
如果剔去餘子軒的「異能」，那他和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於只要他不發動，他也只不過一個普通人罷了。
餘子軒很奇特，第一次在馬路牙子上走路，就能完美掌握平衡；第一次學習滑板和自行車，也幾乎一次就能學會；游泳，玩彈弓，甚至背課文，他都能十分迅速地掌握。
簡直像個天才。
還有「預知」，他能知道自己在水裡憋氣的極限，能感到自己明天是否會感冒，知道什麼時候最適合休息和工作。
一切需要自律和測試才能達到的身體指標，他都能清楚地知道。
還有「生長」，如果哪一天他想留個長發，頭髮的生長速度會變得稍微快那麼一點點，如果他想鍛煉，那麼同等鍛煉強度他會比其他人更有成效。
簡而言之，在他自己身體的限度內，他永遠可以達到最優解，並且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
只是完成一些諸如「恢復」或者「生長」的想法，就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這會讓他產生明顯的飢餓感。
但其他非消耗的「願望」，對他而言只有很小的消耗，就像呼吸走路一樣自然。
就如同被圖騰怪物追殺時，自己超乎常人的反應動作以及瞬間讓自己冷靜的方式，都是自己對自己許下的「願望」。
在自己身上，他心想事成。
絕對的自製，自律，言出法隨。
但這對餘子軒而言，這簡直讓他和整個世界隔絕了一般。
他需要努力放棄很多本能的想法，去嘗試融入這個世界生活，他要努力獲得一些不努力才能獲得的東西。
最明顯的是背課文，當小朋友們都在努力為一首詩背十幾分鐘甚至幾十分鐘時，他已經在做別的事情了，而他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但他又不想這麼獨特，因為本來就有的距離感會被拉得更遠。
同齡人會因為有人一起和自己背課文而有一種集體歸屬感，會因為學游泳被老師訓而身邊有人陪自己產生一種安全感，而餘子軒總是孤僻，又總是逃避了這些同齡人的「苦難」，所以很不被待見。
甚至背課文老師都不會抽他，當所有人背不出來反而還會以他為例教育這些學生，他沒有存在感，而難得的存在感則是當做工具然後換來幾句表揚。
並且，自身的特殊讓他有一種強迫症一般的「病症」，試想一下，習慣平均切蛋糕的你突然看見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用手掰蛋糕的感覺如何？
如果還沒有體會，那如果所有人的拖鞋左右腳都穿反了，或者摺紙的時候永遠對不齊呢？
要不再直接一點？
當你玩遊戲和瀏覽某些網頁時那99％的進度一成不變，或者那個小圈周而復始地旋轉時，你的心情如何？
還有一個故事是這麼說的：
從前有一個國家，有一天水被污染，所有居民喝了水都瘋了，而國王成了唯一的正常人，但很不幸的，那些瘋了的居民一致認為國王才是瘋了，到最後國王為了避免死亡，不得不喝下水，和自己的子民們一起發瘋。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
你每天都在和鞋子穿反的阿三吃飯，看著載入不出來的網頁，連休息時都能清晰地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順帶一提，你有常人的喜怒哀樂，但你永遠都不能完全體會。
一起開玩笑時你總是第一個安靜下來，談戀愛時你的小鹿總是撞不起來（當然餘子軒沒有戀愛過），甚至親人的葬禮和婚禮上，十幾秒后你也是那個表情最平淡的人。
當然也有好處，比如分手不會痛苦太久，下崗不會焦慮，甚至被追殺的時候也能迅速變得冷靜得一批。
沒錯，餘子軒的日子就是這樣的。
他和世界格格不入，世界也和他格格不入。
上天賜予了他這種詭異的能力，他對自己的認知比任何人都要清晰，但對自己的未來又比任何人都要迷茫。
「嗯……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是把冰箱填滿。」
這不，看，他又冷靜下來了。
思緒回到現實，餘子軒喃喃一句，準備再次出門購買一些食物。
恢復理智的他並不會衝動，自然而然地考慮到了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沒有可以隨時汲取能量的食物，對他而言是一件麻煩事。
出門之前，餘子軒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順帶點了一堆速食食品的外賣，只讓他們送到小區門口。
和其他人做完事情才後悔為什麼不選擇另一種方案一樣，餘子軒平時也屬於後知後覺的類型，畢竟容易理智不代表聰明到運籌帷幄。
但他的反應比別人快得多，甚至做之前就有一些預感，導致做出的選擇即便後悔，也不至於滿盤皆輸。
就像現在一樣，支付完成後他才明白，如果突然購買大量食物，弄得跟避難一樣，只要有人調查起來，都會顯得很可疑。
作為這個明面社會上，可能是唯一一個見證那場事故的人，餘子軒冷靜的內心深處，那種恐懼很迅速地轉化成了危機感和警惕性。
走到樓下，他沒有明顯喬裝，而是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往外走著，時不時能聽聞身邊路人對天華事件的議論。
這再次讓他的心沉了一下，接著迅速恢復了常態。
很麻煩啊，如果我被發現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滅口……
心中這樣想著，餘子軒又有了其他猜測。
如果說那個圖騰怪物臉上的面具真的是傳說中的朱雀的話，那應該還有對應的至少三個以上的面具……
朱雀，青龍，白虎，玄武。
這是最經典的四大神獸，但也有人會把勾陳，騰蛇加進去變成六大神獸，還有什麼八大神獸，十大甚至十二十六神獸。
總而言之，如果真的是朱雀，那這種圖騰肯定不止一個！
還有那個小隊長說的，c-277-2？
這個是什麼，序號么？還是編碼？他們說自己是什麼gar收容機構，那這個大概率可以和罪犯編號划等號了吧？
c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277-2如果是編號，那就還有277-1，277-3……
如果真的還有其他圖騰，那麼朱雀肯定是第二個被發現或者收容的！
這樣一來，還有幾個很可能還在白泉市！
那麼，我還有機會尋找真相！
餘子軒的內心瞬間翻湧起驚濤駭浪，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了一下，連忙閉上眼睛才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這是多久沒有過的感覺了……
餘子軒走出小區，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兩天，或許是他人生中情緒失控最多的幾天，突然爆發的情緒總會影響他一瞬間或者短暫的理智。
但這種感覺，也的確是前所未有的啊！
餘子軒心中對未來，對真相有些神往，接著一臉淡然地走進了一家便利店。
買了一大袋各種零食，以及一些豆製品和速食食品，零食主要是打掩護，要不都買壓縮餅乾之類的東西就太離譜了，按照那個組織的行動力，這點東西花些時間應該是能查到的，即便對方沒有這種懷疑，那在未知情況下高估敵人也總比低估了他們強。
心中想著，餘子軒走進了旁邊的一家網吧。
開了一台電腦後，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登陸了一個遊戲，竟然開始玩了起來。
接近半個小時后，他開始搜索遊戲攻略，而裡面赫然就有「四大神獸」的字眼。
隨著攻略的搜索，餘子軒「不知不覺」地被一些神話傳說吸引，開始搜索「華夏古代神話體系」，然後繞來繞去終於搜索了「四大神獸」。
朱雀掌烈焰，屬火；玄武掌寒冰，屬水；青龍掌雷霆，屬木；白虎掌風暴，屬金。
雖然神獸屬性和餘子軒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他也沒有過多在意，繼續瀏覽，終於看見了四大神獸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