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滕玉君看到青鸞恢復真身,臉色一瞬間巨變。

他撲上去就要阻止青鸞,青鸞卻早有準備,肅聲道:「你要是過來,我現在就取出火心給大個子吞下!」

滕玉君腳步一滯。

火心是每隻火系妖獸的火焰本源,一旦取出,生機即刻斷絕,斷沒有再救活的可能!

滕玉君臉色慘變,他猛然轉身看向謝危,苦著臉道:「你和它關係不是很好嗎?你忍心看它為救金焱獸而死嗎?金焱獸已經撐不了太長時間了,你助它恢復之後還可以吞噬它的火焰幫自己的火焰晉階,我真沒有害你的意思!」

謝危翻個白眼,都懶得和這人說話了。

重要的不是他害沒害他,而是這求人幫忙的態度大大的有問題,本來揮手就可解決的事,被這人強制按著腦袋做,還賣慘訴苦彷彿他不幹就是對不起金焱獸,對不起御獸宗。

……特么誰愛干誰干吧!

滕玉君見他沒反應,怒道:「你真忍心看著它死?」

謝危冷漠無情,「這和你無關。」

青鸞看不下去了,一扇翅膀道:「你與其在這裡和我們廢話,不如去對付金法宗!」

滕玉君轉頭一看,金燁剛剛歇了半會,在吸收附近的火靈氣補充曜日鏡的消耗,現在剛剛補充完,似乎是察覺到滕玉君的視線,朝著他一笑,「滕玉君可以繼續解決你們的事情,我不打擾你。」

隨即手指一掐訣,曜日鏡頓時就燃起一層耀眼的金色火焰,金焱獸痛苦的吼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吼——!」

滕玉君頓時火冒三丈,再也顧不得其它,轉頭就朝他撲了過去,「找死——!」

兩人隨即又打在了一起,半空靈氣撞擊聲不斷,土石灰塵簌簌滾落,整個世界一片轟鳴。

青鸞在這混亂之中安靜站立,靜靜看向謝危。

謝危抱著手臂站著,同樣在看著它,慢悠悠道:「我不太想遂了那討厭鬼的願。」

青鸞嘆氣,「我知道,我不為難你。」

它彎過頭在身上取了根青色尾羽,扇動翅膀飛到謝危身邊,低頭遞給他,「廢除功法時拿著它運轉所需要廢除的心法,自會成功。」

謝危伸手接過,抬頭打量它一眼,輕嘆口氣,「別說我打擊你,我不覺得金法宗的人會讓你成功廢除金焱獸的火焰,曜日鏡可以讓它反噬,也可以讓你反噬。」

青鸞又怎會不知道,它攤了攤翅膀,洒脫一笑,「那就只能出絕招了呀。」

它最後看了眼謝危,像是在告別,隨即一扇翅膀飛上了半空,全身瞬間燃起熊熊青色火焰,嘴一張,朝著金焱獸猛地落下。

「吼——!」

金焱獸憤怒的吼叫,它大概知道青鸞會為此付出什麼代價,不斷試圖左右搖頭躲避,但滿岩漿池的鎖鏈限制了它的行動,那火焰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到了它頭上。

火焰所過之處,它身周暴動的靈氣似乎有所平息,但它的體積實在太大了,若要真正平靜下來,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這也意味著青鸞短時間內不會停下來,這會耗光它的火焰,也就是滕玉君所說的,它會死。

謝危輕嘆口氣,看向掌心,那裡金焱火已經變成了淡紅色,金紅色火焰正在急速吞噬,要徹底完成還得一會了。

他撓了撓下巴,心道:若是來得及,我就救你一次,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至於那什麼滕玉君,管他去死。

卻就在這時,突然半空「轟」一聲響,滕玉君被一道火焰擊中胸口,狠狠地摔到了洞壁上,大半身體都布滿了恐怖的燒傷。

謝危豁然一抬頭。

卻原來是金燁見青鸞出手,再也坐不住了,祭出曜日鏡直接用裡面儲存的火焰燒傷了滕玉君。

隨即他冷笑一聲,緩緩舉起曜日鏡,對準了……青鸞。

滕玉君猛地吐出一口血,目眥欲裂,「你敢——!」

謝危瞳孔一縮,緊急之下他猛地拋出手中的青鸞尾羽,尾羽在半空對上曜日鏡的光線,唰一下燃起一大團青色火焰,將那一道反噬擋了回去。

「唳——!」

卻就在這時,青鸞突然仰頭一聲啼鳴,它眷戀的看了眼滕玉君和遠處還在打鬥中的一眾御獸宗弟子,又最後看向謝危,輕輕笑了笑。

謝危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隨即青鸞猛一低頭,尖銳的鳥喙刺入了心口,霎時間鮮血灑長空。

「噗嗤!」

謝危頓時反應過來,它所謂的絕招,就是取火心直接給金焱獸!

「吼——!」

金焱獸仰天哀鳴,奮力仰頭卻夠不上半空,聲音悲戚痛苦充滿絕望。

「青鸞——!」

滕玉君不顧滿身傷痕,鮮血淋漓的朝它撲了過去!

謝危在龜殼上一個助跑,猛地躍起朝半空飛跳。

然而所有人都離它太遠了,取火心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嘴一張一合,一個鮮活的生命即將逝去。

它剛剛還和自己交流談話,它才剛剛恢複本體,千辛萬苦跑來救自己的小夥伴,卻如此快得就要凋零了。

它明明有可以活命的機會!

謝危幾乎用出了全部的力氣,用盡全力往前一躍,卻還是差了一段距離。

他眼中露出一絲悲戚。

電光火石之間……

「噌——!」

一柄剔透瑩潤的長劍從遠空飛來,劍柄在青鸞的鳥喙上狠狠一撞,「嘭」一聲響,直接把那長長的鳥喙從胸腔里撞了出去。

青鸞一個沒飛穩,暈頭轉向就從半空掉了下來,正好落到了謝危躍起在半空的方向。

謝危連忙伸出雙手朝青鸞探去。

「轟——!」

一人多高的大鳥狠狠砸在懷裡,謝危抱住青鸞在龜殼上滾了幾圈卸去衝力,最後終於半跪在地停了下來,連忙低頭看它。

青鸞鳥喙上都是血,胸腔破了一個大洞,周圍的羽毛都被血染紅了,萬幸它還沒來得及取火心,除了胸口的皮肉傷,沒有傷到根基。

謝危頓時松出口氣,「還好還好,命保住了……」

「青鸞!」

滕玉君一身狼狽的撲到青鸞身上,還沒發表一點凄慘的感想呢,青鸞猛地一個打挺坐了起來,氣得渾身羽毛全都炸起,整隻鳥都像要殺人似的。

「哪個王八蛋……咳咳……呸……」它吐了一口血,怒道,「哪個不長眼的阻止本神鳥取火心,我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氣我容易么我,誰打斷了我……」

「我。」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青鸞獃獃的看著一步一步緩緩走來的人,看著對方一襲整潔乾淨的黑衣,看著對方一襲森冷寒涼的殺機,看著對方那凌厲俊美的面容,以及他手中一柄剛剛從半空中飛回來的劍。

青鸞白眼一翻,差點暈倒。

謝危沒好氣的拍了把它腦袋,「膽子這麼小還搞什麼自絕,一個人就把你嚇破膽了。」

青鸞整個身體都痙攣了一下,被氣得不輕,但又不敢吭聲。

滕玉君從儲物戒里掏出藥粉給青鸞止了血,這才站起身來警惕的看向司昆,隨即又看向司昆身後的韻琴仙子。

韻琴仙子搖了搖頭,示意他過來說話。

兩人站在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謝危也沒在意,他把青鸞放在地上讓它休息,便站起身來看向司昆。

兩人對視一會,謝危忽地笑了,「來救我的?」

司昆瞥開眼,看向大地金焱獸,「救獸。」

謝危點頭啊點頭,「我懂,順帶救我而已。」

司昆眉角隱隱的抽了一下,竟然也沒反駁。

他上下打量了眼謝危,見到他手上的淡紅色金焱火脈絡,眉心一皺,毫不避諱,直戳人心,「你太弱了。」

謝危有被傷害到,他捂了捂心口,憤憤道:「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金丹,你堂堂合體大佬,我當然沒你強,我不信你金丹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厲害!」

司昆:「……」

本君不和你這個假金丹一般見識。

他抬頭看向半空中。

在他到來的那一刻,所有的打鬥便都停止了,御獸宗的人在半空中圍著金焱獸站著,金法宗的人遠遠的站在另一邊。

金燁的曜日鏡已經收起來了,他看著司昆,嘆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今天是必須有一場大戰了啊。」

他一揮摺扇,轉身直接撤了,「我在外面等你們。」

一眾人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司昆沒出去,他看向金焱獸,道:「回你的本體,我將你送走,自今日起,御獸宗再無大地金焱獸的存在。」

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他。

謝危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滕玉君當時就氣得怒髮衝冠,「雲霄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金焱獸是我們的,誰都別想從我們手裡奪走它!」

司昆瞥他一眼,「即使它會因此喪命?」

滕玉君一滯。

金焱獸低低的吼了一聲,示意司昆繼續。

司昆道:「遠古遺族只有到大乘才會擺脫任人魚肉的命運,你暫時無法到大乘,現在也已暴露,保全御獸宗和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你送走,我最近對空間法則略有領悟,我可以保證他們找不到你,只是……」

他眼一抬,道,「作為幫助你的代價,從此之後,你不再歸屬於御獸宗,你屬於萬劍宗。」

謝危一抬手,「等等,先打住,辦法是好,但它轉移后你怎麼壓制它反噬的火焰?」

司昆瞥了他一眼,「……也屬於你。」

潛在意思,你解決。

金焱獸低著頭沉思起來。

謝危眼睛一亮,當即打了個響指,「可以!」

既解決了問題,又噁心了把討厭鬼,兩全其美啊!

青鸞虛弱的躺在地上,舉起兩隻翅膀「啪啪」鼓掌,「我也覺得可以。」

滕玉君堅決不同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對它不利,它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只有我們才能保護它,只有我……」

「吼!」

金焱獸沖著滕玉君吼了一聲,紅色的眼睛里滿是不贊同。

滕玉君就這麼愣在那裡,過了半晌,眼眶漸漸就紅了,「你……你真要跟他走?」

韻琴嘆息一聲,轉過了頭。

宗瀾等御獸宗弟子也全都眼露不舍。

金焱獸的眼裡也流露出濃濃的不舍,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沖著他低低的吼了一聲。

那句話的意思是:打開鎖鏈吧。

滕玉君還想挽留,「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取你的獸血,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虐待你,我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金焱獸靜靜地看著他,宛若一位寬容慈祥的長輩,半晌,它輕輕搖了搖頭,低吼一聲。

他對我沒惡意,我感覺得出來。

活了多少年的遠古神獸,感知是絕對準確的。

滕玉君整張臉都扭曲了一瞬,嘴唇抿得緊緊的,似是要哭出來了。

突然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拂袖,轉身就跑了。

臨走之前很粗暴的甩出去了一塊令牌。

司昆抬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塊上面刻畫著紅色「封」字的玄鐵令牌。

韻琴仙子嘆息一聲,「把它放到鎖鏈上,輸入靈力,鎖鏈就會開了。」

司昆照做。

半空密布的鎖鏈在接觸令牌后齊齊爆發出一陣耀眼刺目的光芒,隨即「嘩」一聲散做漫天靈光消失不見。

金焱獸重獲自由,仰天一聲長長的吼叫,巨大的身影竟開始緩緩變得透明起來,不一會就散做了虛無。

隨即整個地底空間都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

司昆一揮袖,面前空間滌盪開一層波紋,他一把抓住謝危的手臂,「離開這裡。」

謝危還在疑惑大傢伙去哪了,就被司昆一把拉進了空間波紋里,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到了半空中。

一瞬間他渾身汗毛唰一下就立起來了。

艹!我現在還沒恢復靈力啊!

司昆卻淡定從容的將七殺劍拋了出去,七殺劍瞬間變大變長,劍尖一轉就到了謝危腳底。

一瞬間腳就踩到了實地。

謝危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去了,他擦了把冷汗,笑道:「謝了啊小七!」

七殺劍劍柄左右一擺——不謝啊,男神刀的主人。

身邊的空間波紋一閃一閃,眨眼間地底所有的人就都出來了,韻琴仙子長吸一口氣,聲納靈氣大聲道:「所有弟子和妖獸,現在立刻升空!速度!」

她話音落下不過片刻,地面一陣翅膀扇動聲,飛劍出鞘聲,法寶落地聲,能飛的自己飛,不能飛的坐妖獸,妖獸也不能飛就坐飛行法寶,不一會,天空密密麻麻布滿了人群和妖獸,御獸宗里已經沒了生靈存在。

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們都屏氣凝神,看向地面。

司昆一眯眼,「來了。」

謝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先是土石抖動的聲音,建築倒塌的聲音,河流斷裂的聲音,樹木傾倒的聲音,再是地裂聲,岩漿噴涌聲,像是有一條龐大的地龍在翻身。

這波及的範圍是整個御獸宗方圓百里,是一整座山脈,是一整片大地!

這片大地和周圍的地方漸漸出現了斷層,轟鳴聲不斷響起,整個御獸宗都在一點一點緩緩上浮。

謝危倒吸一口冷氣,「這是……」

「大地金焱獸本體,」司昆緩緩道,「剛剛看到的只是它的火心聚攏而成的靈。」

謝危看了眼這方圓百里的巨大山脈,震驚到無法言語。

上浮還在繼續。

直至和周圍的地面足足有了近百米的差距后,謝危才看出來,這竟然只是它的龜背,而它的四肢還在一點一點緩緩站立,巨大的龜.頭慢慢從土石中抬了起來,不知又弄塌了多少座大山。

這簡直是震撼人心的一幕。

直至整座巨大的神龜完全露出它的真身時,半空中的所有人久久都無法開口說一個字。

即使御獸宗的人早就知道他們的金焱獸有多大,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的本體。

實在難以想象,這世間竟然還存在這樣一隻令人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震撼的神物。

那就是一大片連綿的,會移動的,有生命力的山脈,萬物在它龜殼上蓬勃生長,而它負責載起一片世界。

壯麗山川在它身上蜿蜒,碧波水秀在它身上鋪展,萬古長青,永夜長明,這就是來自遠古的神物。

大地金焱獸一點一點站起身,它緩緩仰起龐然巨物般的龜.頭,對著天空仰天嘶吼。

「吼——!」

彷彿整片大地都在共鳴一般顫動,天地震蕩不休,萬山迴音不斷,一重又一重,一浪又一浪,隨即整座萬山嶺的妖獸都仰天長鳴,像是在歡迎這頭神物的重新降世。

這是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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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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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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