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長姊
對於母親的話,秦君清是聽在耳中記在心裡,從父兄叔父戰死沙場,秦君清就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家中和以往不一樣了,失去了父兄和叔父的護國公府就像是抱著金磚的幼兒走在鬧市中,三位兄長年紀尚幼,就被逼趕赴邊疆,秦君清雖然看不太清時局,但是那些日子母親與幾位兄長緊繃的情緒他還是清楚的!
後來,後來沒兩天,兄長就在奉旨娶兄嫂的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與另外兩位兄長離家趕赴邊疆了,母親每每偷著哭泣晚間徹夜難眠,秦君清也是知道的,那一段時間府中氣氛壓抑的讓他每日眼睛都是酸澀的,可兄嫂入府沒幾日就接過了母親手中的內務。
秦君清便發現府中氣氛雖然還是有些壓抑,但是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兄嫂對他事事關心,處處噓寒問暖,讓在父兄去世之後一直難過又小心翼翼的秦君清放鬆了許多,母親也在搬來萱室后,心情好了很多,雖然還是難過父兄還有叔父嬸娘的逝去,但總歸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活著!
這話是兄嫂說的,兄嫂說他是秦家兒郎,秦家兒郎骨子裡就帶著鐵骨錚錚,赤膽忠心,小郎雖然年紀小也是秦家兒郎,小郎君流血不流淚,小郎一直陪伴著母親,是個勇敢的小郎君,秦君清記得那是他躲在花園角落裡偷偷的哭,被兄嫂找到抱回院子里溫柔的勸慰。
這次本是兄嫂去看望自己的幼弟,可還是不嫌棄他累贅要帶上他,阿娘說的他都明白,也明白兄嫂為他的打算,至於東宮中的長姊,秦君清還記得三位兄長在離開京都之前,他們兄弟之間的談話,四兄長悄悄的與他說,若是有事解決不了,就悄悄的找兄嫂,而不是去打擾東宮的長姊。
阿娘這些話的意思,秦君清也明白,他理解長姊的身不由己,只是在父兄叔父嬸娘去了之後,在三位年幼的兄長被逼不得不遠赴邊疆震懾外敵的時候,他和母親快撐不下去了的時候,是兄嫂小小年紀一手撐起了護國公府,扶起了幾乎搖搖欲墜的族人。
「阿娘,七郎長大了也懂事了,阿娘不用擔心,七郎明白人都有親疏遠近,可兄嫂對七郎與小安王一般對待,七郎就知道兄嫂不是用對待小郎的態度來對待七郎的,兄嫂是用對待胞弟的態度來待七郎,阿娘,東宮長姊也沒有像兄嫂這般對待七郎,七郎很歡喜。」
謝氏聽了秦君清的話,閉了閉眼睛,壓下眼中的熱意,將秦君清緊緊的抱在懷裡,小聲低語道:「七郎,親疏有別這話古來有之,但也不是絕對,還有許多的人感情和緣分不止是靠血緣來維持,雖然你與你兄嫂沒有親緣關係,但是這其中有很多的巧合和必然。」
「就像你和你兄嫂之間是因為你兄長,這其中肯定有愛屋及烏的緣故,還有你和小安王有著類似的經歷,對你,你兄嫂肯定會有諸多偏愛,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你的品行和性情,若你毫無品行,你兄嫂或許一開始會對你諸多照顧,但是在了解之後,肯定會只剩下面子情,甚至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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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撫摸著幼子的小腦袋,謝氏感慨的繼續說:「你兄嫂看似柔和,實則殺伐果決,不然她也撐不起偌大的安王府,也不會在護國公府風雨飄搖之際力挽狂瀾,她這般不似普通女郎的柔弱讓人甚喜,七郎,做我們秦家的國公夫人不能軟弱,若是軟弱就會變的可欺!」
「不要去埋怨你長姊,她身在局中身不由己,雖是情有可原,但也涼薄了一些,你們兄弟幾個和她不是一路人,沒必要非要擠在一起同行,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你們之間姊弟情分盡到了也就可以了,畢竟現在對她最重要的不是你們這些弟弟,而是她的夫君和她的孩子,雖不能接受但也要理解!」
秦君清乖巧的點點頭,也輕聲的說:「阿娘,七郎明白的,兄長臨走之前曾囑咐過,讓七郎若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或是為難的事,去找兄嫂不要去打擾長姊,阿娘,長姊身不由己可以理解,親疏有別也可以理解,只是阿娘,你看兄嫂對小安王和七郎有何區別?」
「七郎長大懂事了。」謝氏聞言心裡一震,有些苦澀瀰漫上喉頭,可以只能安撫幼子一句懂事了,凌泓瀅自嫁入秦家都做了些什麼,怕是再也沒有比謝氏更為清楚的了,不管是對夫家還是對娘家,凌泓瀅都儘可能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對小安王怎麼樣,同樣的就會對七郎怎樣!
謝氏知道這都是凌泓瀅憑自己本心行事,可是就這般行事寬厚格局大氣的女郎,確實世間少有,自己的長女是什麼性情謝氏又怎麼可能不清楚,未出嫁還在閨閣之中時,謝氏只覺得自己的長女性情有些淡薄,只是沒有想到出嫁之後,這淡薄也成了涼薄。
手心手背都是肉,謝氏也不是不疼長女,更何況謝氏也不是那等輕女重男的性子,只是她也不重女輕男,幾個孩子在她心中都差不太多的,只是已經去了的長子可能分量要重一些,畢竟是她第一個孩子,輕撫著懷中幼子的脊背,謝氏暗自嘆了一口氣,兒女各自長大,這感情也各自疏遠了。
想起還遠在邊疆鎮守的四子和兩個侄兒,謝氏又欣慰很多,不是她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子女,而是各自性情不同,就像四子和兩個侄兒,他們三兄弟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感情卻要比很多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還要深厚一些,不止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而是他們性情相投。
微微低頭看著秦君清,謝氏有些出神的想到,七郎在護國公府和大將軍府兩府之中最小的,也最得幾位兄長疼愛,特別是一直留在京都的四郎五郎六郎他們三兄弟,七郎幾乎都是在他三個兄長的懷裡背上長大的,只是想到七郎之前的話,謝氏輕聲的問:「讓七郎不要去打擾長姊的,是七郎哪個兄長?」
「阿娘,是阿兄和小兄長,是小兄長先悄悄囑咐七郎,之後阿兄也囑咐七郎,讓七郎有事找兄嫂不要去打擾長姊的。」秦君清用下巴輕輕的在謝氏肩上蹭了蹭,神情無比乖巧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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