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子決裂

馬車行駛在街上，再拐一個彎，就是溫家府邸。

馬車旁，三五下人。

疏桐跟在馬車旁，挺直腰桿，臉上被打手印還清晰可見。

馬車上，溫如堇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溫止陌。

「陌陌，等一會見了父親，你認個錯，之後的事情交給姐。」

溫止陌把玩自己的手，假裝沒聽到。

「聽到沒。」

溫如堇用手推搡溫止陌，溫止陌猶豫一會。

點頭，「知道了。」

吁吁吁....

馬車很快就在溫府門口停下。

疏桐趕忙走到馬車後面，將梯子拿來，放在馬車旁。

溫止陌先下車，隨後用手攙扶溫如堇下了馬車。

兩人抬頭看了一眼溫府的牌匾，相視一眼。

朝著府內走去。

府內，一小斯快步的跑到大堂。

小斯跑到沈佩妤身前，停下來，氣喘吁吁。

沈佩妤趕忙用手拉住，開口問道：「是公子回來了嗎？」

小斯抬起頭來，點頭，「老夫人，大公子和大小姐回來了。」

沈佩妤滿眼無措，只是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回來了，回來了。」

沈佩妤又道：「快去給公子準備熱水，等會要沐浴。」

小斯點頭，「好的，老夫人。」

從溫府到大堂有一段距離。

此刻，兩兄妹正朝著大堂這邊走來。

溫如堇一把拉住溫止陌的手，再次叮囑道：「陌陌，記住了，等會跟爹認個錯，這個事情就算過去了。」

溫止陌沒有開口，只是點頭。

兩個身影出現在大堂的入口，沈佩妤一眼就看到了。

一邊小跑，一邊說道：「陌兒，你回來了。」

沈佩妤一把拉住溫止陌的手，四下查看他的身體。

溫止陌看著母親奇怪的舉動，沈佩妤又道：「陌兒，你沒受傷吧！」

沈佩妤像是看寶一般，看著溫止陌。

溫止陌搖頭，回道：「娘，我沒事。」

沈佩妤慶幸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餓了么？我叫下人準備些吃的。」

正當溫止陌要開口回應，大堂內一道聲音打斷了，「你這個孽障，還知道回來。」

溫止陌朝著大堂看去，眼前正是自己的父親，溫子明。

大黎左丞相兼大將軍，眼中不是仰慕和害怕，更多的是恨意。

他那雙可怕、瘮人，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正死死盯著大堂中的溫子明。

一旁的溫如堇知道氣氛不對，趕忙拉住溫止陌的手，「陌陌，快給爹認個錯。」

溫止陌一把甩開溫如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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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看了一眼溫如堇。

不知為何發笑。

隨後，溫止陌大笑起來。

看著大堂內，正坐在正位上的溫子明。

用手指著大堂內的溫子明，哈哈大笑道：「就他，他還不配讓我道歉，不配。」

溫止陌的話很重，也很傷人。

站在溫止陌身旁的兩人，不管是沈佩妤，還是溫如堇，都木楞了。

因為她們知道，自從八年前，那件事情過後。

溫止陌再也沒有理會過溫子明，就連叫一聲爹，都是沒有的。

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對於溫止陌來說，是痛苦的。

大堂內，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溫子明。

在此刻，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

怒吼道：「你個孽障，我是你的父親，是生你養你的人，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止陌大笑起來，大笑過後，眼神堅定有神。

朝著大堂一步步走去，用食指指著溫子明，「你，生我，養我，沒錯，確實是這樣。難道我這個做兒子的就不可以恨你，你做錯了事，我還要跟你站在一起，為你鼓掌。」

溫子明雙眼瞪大，看著溫止陌一步又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

溫止陌再道：「你可還記得，八年前，也是科舉考試前的一個月，沈家滅門。你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你明明有能力救我母親的家人，可你卻選擇一言不發，這就是你，溫子明的做人之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溫止陌寧願沒有父親，也不要有你這樣一個父親，我不要。」

站在大堂內的溫子明，腦子一片空白。

他回想起那個夜晚，血光衝天，他一夜未眠，他做了一件受人唾棄的事。

他忍著，什麼都不說。

就算是自己的大兒子恨他，八年不叫他，不理他。

他還是沒說，今天他也不打算說出來。

這些話不能說....

溫子明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大堂入口處的溫止陌，「你這樣的孽障，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兒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溫府。

明明已經是亥時了，依舊是燈火通明。

兩人站在大堂，相距不到一米。

「好，好，今天我溫止陌就跟你溫子明一刀兩斷。」

「好啊！好得很，一刀兩斷。」

院子裡面，沈佩妤倒在地上，癱坐著，她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

溫如堇明白，現在得快點將兩人拉開。

不然，等會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溫如堇朝著大堂快步走來，來到兩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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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堇朝著溫子明，微微一禮，「爹，陌陌他也是一時衝動，你別太當真。」

溫子明冷笑一聲，緩緩道：「一時衝動，一時衝動，我看他是蓄謀已久。」

「對，我早就想好了，等到我弱冠成年之際，我便離開溫家，不再回來。」

溫子明看著眼前的溫止陌，不自覺發笑，「好啊！好啊！我十八年來，就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白眼狼。」

溫子明惡狠狠的看著溫止陌，咬牙切齒。

溫止陌剛要說話，溫如堇一把捂住他的嘴。

看向溫子明，「父親，我先帶陌陌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

溫如堇牢牢拉住溫止陌的手，快步的朝著後院走去。

倆人消失在大堂，大堂內一片寂靜。

走廊上，溫止陌甩開溫如堇的手，「大姐。」

溫止陌看著溫如堇，溫如堇看著前者，兩人對視一眼。

「長能耐了，跟爹當面頂嘴，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出去自立門戶，還弱冠之際。」

溫止陌的氣緩下不少，看著眼前的大姐，輕聲道：「大姐，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溫如堇用手颳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明明只要跟爹好好認個錯，這件事就可以過去，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溫如堇知道，眼前的弟弟。

並不是一個紈絝子弟，那些世人口中的話，都是溫止陌故意留下的印象，他藏得很深，卻躲不過溫如堇的眼睛。

溫止陌撓了撓頭，咧嘴道：「大姐，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等再過兩年，我就離開溫家。」

溫如堇用手撫摸他的臉頰，用手小心翼翼的整理他的發束。

「你是想好了，要開始了嗎？」

溫止陌點頭，「嗯。」

聰明人跟聰明人對話，就是如此的輕鬆。

「吱咔！」房門開了。

溫如堇咧嘴，看著眼前的溫止陌，「你長大了，也該做自己想做的了。」

溫如堇一臉寵溺，「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大姐永遠在你的後面。」

溫止陌點頭，「大姐，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休息了。」

明天見！

兩人告別。

半夜，溫止陌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

乾脆坐起身來，眼前是一片漆黑。

除了黑，還是黑。

房間內，一人自言自語，「舅父，你放心，我會幫你翻案的，我不會讓你冤死的，絕對不會。」

溫止陌咧嘴，躺下來。

將被子蓋在身上，深呼一口氣，「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

不知是何時，溫止陌在床上睡著了。

明天，他就要開始行動了。

他準備了整整八年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