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異樣

泥濘的街道上只能見到秦白帶著書包飛奔和他身後十幾道黑影，秦白內心早就問候了這些黑衣人的十八代祖宗。

「大哥們，我只是路過的普通好市民啊。」

「把貨物交出來，我們之間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無神』！」帶頭的黑衣人離他至少數十米歷呵一聲，可那縹緲虛無的聲音照樣被秦白映入了腦海中。

秦白失神了片刻，然後因為巨大的慣性衝出了人行道，同時闖了人生的一個紅燈。

當秦白清醒后就看見了面前碩大的卡車頭極速朝他衝來，車上的司機帶著一絲惶恐和瘋狂的笑容，彷彿在對他說：「朋友，該去轉生異世界了。」

「吾命休矣！再見了，這個美好而又該死的世界……。」隨著令人牙酸的撞擊聲響過後，十餘名黑衣人看著滿地狼藉不禁乾嘔幾聲。

「南洋一中？這傢伙不是『德道者』那群偽君子。還有剛剛他喊什麼，接頭人的名字？」頭領撿起地上的校園卡，但仍不敢放下心來。

卡車司機趕忙跑下卡車，誠惶誠恐地看著地上安安靜靜躺著的秦白和那群黑衣人，以近乎掐媚地笑道：「大人，你也看到了是這個小子莫名奇妙衝出來撞上了我的車啊，您可要擦清您那明亮的雙眼啊？」

說罷還拿了幾根香煙賄賂看似年紀最大的幾個中年人以及黑衣頭領。

王凜剛想接過香煙，那司機邪魅一笑直接從袖中抖出一柄匕首以近乎扭曲的姿態襲擊他的脖子，想要結束他的生命。

就這眾人還沒反應的時候，原本應該死去的秦白忽然頂著滿頭鮮血爬起，扯住了司機的褲腿，一下拉倒了並翻身騎在上面，秦白嗆出幾口鮮血卻毫不在意，不斷朝司機的鼻樑猛砸，「就你丫會開貨車是不是，就你要送我去異世界是吧。」

司機手中的匕首胡亂揮舞，想要插入秦白腰中時，匕首卻在觸及腰間時瞬間崩裂成碎塊並附著於秦白身上，而秦白像是塊磁鐵緊緊拽住司機不放。

王凜回過神來，快速劈暈了兩人，道：「現在覺醒者已經爛大街了嗎？這小孩也是？」

「不清楚，不過我認為這裡絕對會有遺迹開放。把他們帶去安全區進行治療和看管，查查這人的血統。」隊長冷聲道。

王凜無奈地苦笑，說：「你加個催眠暗示不就好了嗎？特別是那孩子，至於這麼麻煩？」

「防範於未然！」

昏迷中的秦白在恍惚間夢到了一片奇妙的夢境：周圍林立的建築由不同的金屬澆灌而成，而自己站在一座由鮮血交錯和精鐵所熔煉的王座上俯瞰那一片片建築和遠方，空蕩的清風不斷捲起秦白內心的憂傷哀愁。

就在秦白左顧右盼想找點東西打發無聊的時間時，一雙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終於來了啊，王儲！」

「你是誰？」秦白回頭並沒有看到手臂的主人，他的身後只有一片安靜的沙漠，什麼都沒有直到大地忽然震動，站在沙堆上的他被一根根鐵槍刺穿了身軀。

秦白瞬間驚醒，發現金屬建築和血鐵王座早已消失不見，當他迷茫地看向四周時取而代之的是潔白的水泥牆和用管子連接他身體的一台台機器。

「身體，還在！」秦白攥著已被冷汗打濕的衣服，低頭一看：是標準的病號服？

「114514號病人精神波動回歸正常，確認已復甦，精神狀態良好，是目前唯一一個在異能覺醒后短時間內無任何負面影響的覺醒者。」

秦白像一隻小白鼠一樣被關在醫療屋內，四周隔著玻璃牆的醫療人員都在好奇地走到窗前打量一番。

「那個，能放我出去嗎？」

秦白剛一出聲，周圍的人面目開始變得奇怪，原本討論秦白的嘈雜聲也安靜了下來，「這傢伙不是被林柒大人催眠過了嗎？怎麼還能保持思想正常運轉且發言？」

「難道是覺醒的是精神類能力，小心一點，別的國家已經出現了精神類能力者報復社會的事件了。」

警報聲瞬間拉響，一群身著保安制服的隊伍不一會兒便端著槍支趕到，嚴陣以待。王凜也在現場且待在最前面，忽然瞅見秦白眼裡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

王凜想起了秦白在和司機友好相處后，大吼一聲：「叫趙江過來判斷他是否正在進入覺醒狀態！」

覺醒時間的長短是判斷覺醒者強弱的第一標準，越早覺醒越強，同時失誤暴走的程度也越高。

王凜嘬著牙花子，腦殼都要炸了，這傢伙如果不是暈倒怕是直接就完全覺醒了吧，到時候南城怕是能被那些「德道者」藉此亂作一團。

秦白腦殼和王凜一樣疼，自己剛睡醒就被荷槍實彈的保安用槍指著，自己來到了什麼黑惡勢力，想起前幾天新聞：警方介入人體器官買賣案件，甚至還打掉了幾個窩點。

「你們該不會是要嘎我腰子吧？」秦白強作鎮靜，面色不改地看向王凜。

軍人們面面相覷，只有馬大哈王凜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嘎你腰子為啥給你插那麼多管子還給你打點滴啊。」

「萬一抽血義賣和循環利用呢？」秦白心裡吐槽：誰家的安保大隊帶步槍和幾枚手榴彈啊？

王凜沉吟半晌，道「好主意！」

秦白再次綻放銀白色光芒，宛如閃爍的鑽石炫耀，趙江剛好趕到，看到秦白的光澤逐漸內斂，氣急敗壞地給王凜腹部來了一拳。

「你個瓜娃子行啊，短時間內能把覺醒者逼到『覺醒』狀態，萬一他現在喪失理智暴走了我們全部人都不用活了！」趙江以一種極快的語速給了在場所有人員沉重一擊，根本不顧王凜的嚎叫急忙指向秦白下令開槍。

數十條火舌不斷吐出，玻璃窗戶碎落滿地，幾分鐘過後，王凜猜想秦白那瘦弱的身軀被打成篩子的情形，忍不住嘆了口氣。

「大叔，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

眾人剛剛喘口氣，心臟卻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王凜剛要開槍趙江先手來了下來，「他的異能不是精神類的，我見過他，他的異能應該屬於物質金屬類。」

等煙霧散去，原本潔白無瑕的牆面鑲入了無數顆澄黃的子彈，牆上裂痕和子彈異常突出構成的畫面充斥著暴力美學，而秦白卻不見了蹤影。

僵持不下一會後，蹲下的秦白從一旁的醫療床下鑽出，而牆上一顆顆子彈極速朝秦白射去，然後一一融化化作了一條洶湧的「黃河」，秦白給眾人秀了一波雜技：「黃河」不斷變換著姿態：有細刃、槍械、長槍。

而這雜技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驚慌中，秦白的「黃河」哪怕是一滴都能堪比他們的步槍射速和威能。

趙江心裡默默將秦白劃為，b級危險人物。

「我只是個良好公民啊，至於嗎！」秦白舉起雙手投降，看著身旁流淌的「黃河」，秦白能清晰地感受地上的「黃河」和周圍的金屬製品與他的聯繫，秦白無奈地苦笑，自己該不會成為了小說里寫的異能者吧！

「小孩子握住的槍支都能輕易打穿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你所擁有的能力是殺人滅口的屠刀還是醫者仁心的手術刀可不是由你判斷嗎？我們可是有著崇高的理想的，你呢？」一直沉寂在後方的沈月隊長邊說邊走向包圍圈內秦白。

一一放下的槍支卻換來了保安無窮的敵視，秦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打量四周和他們，只見一個身著緊身戰鬥服的黑髮美女，帶著些許挑逗的眼神看著他。

秦白放下雙手開玩笑回應道：「如果我的夢想是跟你這樣的美女談戀愛，你會怎麼回答？」

「嗯，有點難辦哦！我的追求者可是很多呢！」

王凜躊躇了一下便趕忙將秦白拉向一邊護住了他並小聲說道：「那沈月心狠手辣特別喜歡折磨人，而且是個年過三十的大齡剩女，我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好這口。」

秦白轉個身與沈月面對面，遮擋住了「黃河」對王凜作出的「ok」手勢。

秦白回望自己十七年的高中生活一直平平淡淡，恐怕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要比曾經的生活更加刺激更加危險。

在撞完卡車後秦白認為曾經的自己也一同死去，如果就那樣死去就好了，像一朵還未綻放水花無聲無息地潛入大海中。

但此時他看見自己的超能力，他不願甘於平凡地死去。

秦白臉上逐漸浮起笑容，「黃河」也興奮地沸騰。「崇高理想？關我什麼事？我的夢想可能是不再遇上被隨意綁架的事情吧！」

聽著秦白爽朗的笑聲，王凜咬著煙頭也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從身後彷彿看見了少年未來傲世群雄的身影，說出去沒人信吧？王凜如是想到。

秦白長氣一舒，隨即便將澄黃的鐵水逐漸凝練成一條結實的護腕，眼眸重歸平靜，但視線始終緊盯著沈月不放。

聽到回答后，沈月終於放下了悄悄搭在配槍的玉手，掛上了樂呵呵的笑容。

三人的笑聲在略顯擁擠的醫護室內迴響，每個保安無一例外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沈月的表現秦白早有預料，秦白早就想到眼前的沈月可能也是異能者，他想起了趙江提到的林柒隊長就極有可能是個催眠異能者。他們隊長絕對沒有一個是無能的，特別是這種隨時可能嘎腰子和血液倒賣的組織。

想起器官買賣的恐嚇，秦白面色古怪地看向仍在嬉皮笑臉的王凜，王凜也剛好扭頭看向秦白那不懷好意的表情。

隨即王凜清咳幾聲，說：「既然誤會已經解除，秦白小老弟你也不用太警備，畢竟我們以後都可能成為戰友。」

「戰友？」秦白仔細咀嚼這兩字的含義，只有軍人之間亦或是共同戰鬥的友人相互稱呼，無論是哪個秦白都能看出來背後巨大的利益關係。

其實在打破玻璃走出來的時候，秦白看見了一旁擺在桌面的「永明燈」旗幟的旁邊有幾人苦苦地支撐著保護那屬於他們的榮耀，他們的手臂和背部布滿了玻璃碎片，更何況他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實習生。

「每位具有異能的能力者在社會屬於一個個隱形的炸彈，至於為什麼嘛？」王凜無奈地捂頭沉默。

沈月搖搖頭，嘆氣道：「因為有很多能力者在得到能力后通常都會心態失衡以至於暴走失控，前不久就有個精神病人失去理智屠殺了許多病人，甚至放出了一些具有能力的病人，其中有個叫做李乾的覺醒者最為強大，可他的行為我們搞不明白就是了。」

「比如去小賣部順走了一箱口香糖，造成損失最少就是他了。」王凜插嘴道。

「而現在我們這個曾經不被人民所認識的組織成為了守護者。那麼秦白小弟弟你是否願意加入『永明燈』呢？」王凜舉起緊握的右拳對準秦白，擊拳為誓！

秦白思考片刻后，訕笑道：「我能不能再思考幾天，畢竟這個對我這種沒信仰的人來說時不時太可怕了。」

「行，王凜你負責把這人送回去。」沈月大手揮袖扭頭帶著保安部隊離去。

王凜追上去輕聲詢問沈月：「要不要告訴他目前的事，畢竟他異能這麼強……」

「永明燈從不依靠任何人，而他只是個學生，」沈月遲疑片刻后，道「留下他的電話，也給他我們的聯繫方式，順便抽點血樣。」

站在遠處的秦白仍在適應能力，手上的金屬液體不斷變換著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