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甲衣
寂靜,滿場的寂靜,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跨越階別的交鋒,竟是如此的勢均力敵,王權痛苦的臉上湧出一抹駭然,一股死亡的氣息讓他驟然緊張,霍羽緩緩的收拳,將兩根血色的手指從王權的身體中抽了出來,頓時鮮血染紅了衣袍,王權在錯愕中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霍羽空洞的眼神此刻注視著首座的莫夭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放——人!」
莫夭月頓時感到一股陰寒,雖然心裡吃驚不小,可臉上依舊倔強,美眸間皺的彎如殘月,剛想開口,被一旁的霍南山搶先說道:
「夭月公主,此地乃中州之境,莫要因小失大!」
後面幾個字話音極重,隱約中蘊藏著一股威脅,莫夭月頓時心中一怔,緊咬紅唇,在長吁一口氣后,便朝身邊的侍從擺擺手,後者也是反應神速,沒一會便從後院架出一位少年,那少年便是沈辰,他面容憔悴,衣袍間滿是鞭痕,像是剛剛受過刑。
霍羽空洞的眼神閃過一抹光亮,緊握的拳頭竟被一旁的霍南山按住,後者淡淡的說:
「中州不能毀在一時衝動!」
此時的霍羽漸漸回過神來,九旬翁的那股勁氣也悄悄退散,全身的劇烈疼痛一瞬間都湧現出來,剛才那電光火石般的碰撞,對只有六星武者的霍羽來說簡直就是摧殘,現在他只能強忍著,摻扶住沈辰轉身朝外走去,剛到門口,身後傳來莫夭月的話音:
「霍羽,今日你傷我仆臣,莫川絕不罷休!」
霍羽聽完嘴角上揚,一聲冷笑,背身言道:
「放心,你當殿悔婚使我淪為笑柄,如今又傷我朋友,你我已勢如水火,三年後,我定會前往莫川洗刷這屈辱!」
「哼哼,就憑你這廢物?」莫夭月一聲冷笑。
霍羽也不回頭,冷聲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怎知覆滅莫川之人不是我這廢物?」
莫夭月聞言心中一怔,剎那間對霍羽那盲目的自信感到一股寒意,可竟也無言以對。
出了竹林,霍羽將沈辰交給馬肖,讓後者好生照料,然後轉過頭從懷裡拿出一方璽印,正是那中州王璽,此番霍南山的突然相助,原來是霍羽和他的私下協議,為救沈辰,霍羽以王璽為質,質於霍南山三年為條件,換來他今日的鼎力相助,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霍南山接過王璽,放於錦盒用黃綢包裹,抬頭看了一眼霍羽,眉羽間微微一跳,隨即調轉身形直奔中州城,連告別的話都未說下,難怪最是無情帝王家。
雙峰集離竹林不過二十里,為防止莫夭月報復,三人只能簡單逗留,在買了些藥材后,便直奔蠻原的方向,出了雙峰集就是一望無際的群山峻岭,好在山中有道,行了兩天山路,再往前就是玉峽谷,只要過了玉峽谷向北,便能直通離石要塞。
沈辰體質不錯,其傷均為外傷並未傷及內臟,這一路行來也好了不少,只是馬肖,雖傷勢已無大礙,可斷臂之痛,令他少了些許傲氣,眉宇間反倒有些落莫,不過此事霍羽只能看在眼裡。
三人在行至玉峽谷中斷,霍羽突然停下腳步,馬肖與沈辰剛想詢問,只見前者單指放於嘴間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這時,那寂靜如野的峽谷上方傳來一陣破風聲,兩道人影正從上方飛掠而過,三人見狀不免心生寒意。
從功法上看,那二人施展的是馭氣飛行,這至少要玄境才能做到,對於只是星級武者的霍羽來說只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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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然』二字形容。
霍羽的內心一陣波動,立時無法控制思緒,意念竟被九旬翁強行侵入,一瞬間霍羽就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整個人便奔著上方的人影而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霍羽極為不適,心中急切的問道:
「老師,你要去那裡?」
此時的九旬翁卻異常沉默,並未作答,這讓霍羽隱隱不安。馬肖和沈辰見狀也是快速跟上,可剛行出一里地就跟丟了,沈辰摸了摸額頭嘆道:
「乖乖,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快?」
此時霍羽的身形如同鬼魅,穿梭於林間,直到在一處山巒平緩的區域停下,前方傳出陣陣破風的對掌聲,剎那間,周槽的樹木被擊斷不少,霍羽緩緩湊到陗石邊,只見一名身著灰色袍服的老者說道:
「月青,多年未見,你實力可並未精進,看來青鸞宗要墜入二流勢力了!」
那青衣女者聞言,箭眉上挑,冰冷的說道:
「玉須子,休得巧言令色,你玉雀門也不見得強過多少,今日一戰,還不知道誰先敗下陣來。」
言畢,那二人身形轉動,周身頓時激起萬丈氣浪,兩人的交手也如電光火石般在空中激烈碰撞,屏起的氣流如環形波浪四散而開!震的泥土沙石亂飛!
身處山陗的霍羽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嘴上輕聲念道:
「青鸞宗?玉雀門?這是什麼門派?」
九旬翁見霍羽竟暗自嘀咕,心聲喝道:
「小子,別出聲!」
這話剛說完,那激戰中的二人立時止住了身形,霍羽見狀大叫不好!可這無心的一嗓門算是徹底的暴露了他,九旬翁在霍羽心中一陣抽搐,真想一巴掌拍死這惹禍的徒兒!可還未待他做出反應,那自稱為玉須子的灰袍老者已臨近身前,此人雖發須皆白,仍是滿面紅光,看樣子玉雀門的伙食著實不錯,玉須子此刻上下打量著霍羽,片刻后才厲聲問道:
「小輩,你是何人?安敢在此偷窺!說!」
霍羽一驚,不停在心中問九旬翁:
「老師,這該怎麼辦?」
而那始作俑者的九旬翁竟然不恰時易的選擇沉默,任憑霍羽如何催促,那老頭沒有任何回應,玉須子見霍羽不發一言,怒眉微皺,言語間帶著幾分怒氣說道:
「小輩,倒是有幾分猖狂。」
言罷,玉須子的掌間已凝聚出一團氣旋,彈指間一股強大的風勁便襲向霍羽,霍羽見狀臉色驟變,可磅礴的威壓使他無法動彈,霍羽眼瞳中的驚恐也越來越盛,只能哀怨的罵道:
「該死!小爺被耍了!」
玉須子聽罷面不改色,伸出兩根手指,對準霍羽的前胸就刺了下去!霍羽早已功力盡失,儼然是個廢人,在那玄境強者面前此刻猶如螻蟻般存在!
一股摻雜著死亡氣息的指尖已經突破霍羽的衣杉向肌膚邁進,霍羽蒼白的臉上滿是絕望,突然,玉須子微微一頓,帶著凜然殺意的雙指嘎然而止,然後緩緩的收了回去!
霍羽一臉的驚愕,還未等其反應過來,籠罩全身的磅礴威壓也頓時消減。一旁的月青率先察覺異樣,有些輕蔑的問道:
「玉須子,怎麼,人老了就起了善心!」
言畢,那月青一揮袖袍,一股臉罡直奔霍羽而去!這突如閃電般的殺意讓霍羽心中大驚,暗暗罵道:
「毒婦!」
正當那劍罡掠近咫尺時,霍羽只覺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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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竟然瞬移了十幾米,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臂已被玉須子抓住,霍羽大感疑惑道:
「你…是你救了我?」
玉須子的臉色有些凝重,卻並未言語,轉身看了一眼月青,冷冷的說:
「此人不能殺!」
「哦!玉須子,你何時生了憐憫之心?」
月青說話間,陰森的雙眸露出一絲殺意!在她看來,玉須子要保之人必不簡單,眼下青鸞宗與玉雀門實力相當,所以,任何增加對方籌碼的行為都該被杜絕!
玉須子似乎看出了月青的心事,依舊冷冷的說:
「你若動他,玉雀門與青鸞宗立時開戰!」
月青一怔,這倒出乎意料,她萬萬沒想到玉須子會如此鐵心的保人!還毫無餘地?同時驚呆的還有霍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要殺他的玉須子,現在反過來保他?這反轉的太快了,快到連霍羽都適應不了!
月青長吁一口氣,一甩衣袖,瞟了一眼霍羽說道:
「小子!別讓我碰到你,否則……!」
話未說完,玉須子周身氣勢暴漲,大有拚命之勢,月青見狀只得將後半句咽下,『哼』了一聲,一躍身形便飛掠而去!
霍羽咽了咽口水,一臉無辜的看著玉須子道:
「老前輩,小子霍羽誤入此地,無心冒犯,請您諒解!」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霍羽只能服軟,以求逃過一劫!
玉須子收斂氣息,盯著霍羽問道:
「你身上的玄甲衣哪來的?」
「玄甲衣?」霍羽稍微一愣,立時反應過來,用手摸了摸崔方遠給他的護心鎧甲,雖說在遇到九旬翁時曾被人扒了,不過在九旬翁的那堆衣服里他還是找到了,所以也就一直隨身穿著。眼下玉須子問到,霍羽便說:
「此衣乃我爺爺所贈,我雖不是他親孫,但他與我有養育授業之恩,此次我千里尋親,爺爺擔心我安危才讓我隨身穿戴。」
玉須子聽完有些沉默,隨即語氣略顯緩和的問道:
「你那爺爺年許幾何?叫何名諱?」
霍羽起身,略微思索,抱拳道:
「爺爺年近古稀,七十有餘,至於名諱,我本不刻言其名,今前輩有此一問,小子今天斗膽一言,爺爺自稱崔方遠!」
「崔方遠?」玉須子聽完有些意外,心裡喃喃道:「莫不是化名?」
霍羽見玉須子陷入沉思,也不敢多問,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便想就此告辭,那知剛走兩步,玉須子一聲咳嗽,問道:
「那催方遠現居何地?」
「蠻原!」
「蠻原?你不是中州人士?」玉須子一愣,又問道。
「這…!」
霍羽正在思索。不料玉須子一甩衣袖道:
「罷了罷了,如今兵荒馬亂,我也不刨根問底,我見你筋骨紊亂,應是受傷所至,你即與那人有親,便隨我回玉雀門,我替你醫治一二。」
霍羽聞言心中一喜,可轉念又有些擔心,只能硬著頭皮問道:
「敢問前輩,您與我爺爺是何關係?」
「呵呵!此事說來話長,日後你就知道了!小傢伙!放心吧,你是那人孫兒,也算與我有親,我不會傷害你的!」
玉須子言罷微微一笑,單手背身,伸出右手搭在霍羽肩上,隨即一股柔勁將霍羽包裹,只見二人躍向天空飛掠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