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習字

鳳雲卿看著顧離這個樣子，有點心疼。只能默默抱緊顧離，安撫他，保證自己不會偷偷離開他。

這天，顧離又在午睡時驚醒了，醒來慌張的看看周圍，沒發現鳳雲卿，眼角倏的就紅了，急急忙忙下床，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像門口跑去。

鳳雲卿剛推開門，就對上顧離紅紅的眼睛，有點不知所措，只是在看見顧離白白的腳時，眉頭緊緊皺起，微抿唇瓣。

連忙上前，將人重新抱回床上，板著臉推開顧離緊緊貼在她胸前的小臉，顧離就就連忙又將臉埋在鳳雲卿頸窩裡。

帶著哭腔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傳來，鳳雲卿感覺到脖間傳來一陣濕潤感。

「我……我剛剛夢見你偷偷走了，剛醒來沒看見你，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鳳雲卿升起的氣憤瞬間潰散，蕩然無存，所有指責的話都堵在喉嚨，不上不下，有的只是對懷裡少年的心疼。

像有一隻大手在緊捏著她的心臟。

鳳雲卿只能將人摟緊點，用手輕輕拍打著顧離的後背，耐心的哄人。

鳳雲卿只是乘著顧離睡著去書房處理了一些事情，只是她沒想到，就出去了一會，顧離就醒了。還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鳳雲卿有點無奈，自從昨天說了自己要去桐城，阿離就變得黏人，雖然她挺喜歡黏人的顧離，但是她見不得她的阿離哭，只要阿離一哭，就像是有人在剜她的心一樣，她希望她的阿離永遠都是開心的。

哄了好一會兒顧離才漸漸止住哭泣，只是輕輕抽噎幾下，身體微微顫抖。

她明白顧離的患得患失。

鳳雲卿溫聲在顧離耳邊道：

「阿離，不哭了好不好，我這兩天都陪著你好不好。」

顧離終於抬起頭，打著輕嗝，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鳳雲卿：

「真的嗎？」

顧離也知道，大人是國師，有許多事情要忙。

但是大人後天就要桐城了，要把自己丟在這冰冷的京城，還要去好久好久。

他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會寵著他的人，他前半生受盡了苦楚，才遇到這樣人，他不想才感受幾天來之不易的愛意就讓人離開他。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鳳雲卿俯身在顧離眼角落下一吻，拭去眼角晶瑩。

嗓音又溫軟了幾個度：

「阿離，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好不好，給你賣點禮物，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們。」

顧離傲嬌的哼了一聲，在鳳雲卿懷裡拱了拱，聲音軟糯：

「大人是想我睹物思人嗎？」鳳雲卿托起顧離的臉，額頭相抵，灼熱的氣息都灑在顧離的臉上，聲音帶著引誘。

「那阿離要不要思我啊？」

「才……才不要。」

鳳雲卿故作傷心的垂下眼帘，語氣低低的，脆弱極了。

「那好吧。」

看著鳳雲卿這傷心的樣子，明知道她是裝的，但顧離還是不捨得，他不想在大人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他的大人應該是高傲矜貴的。眼神飄向別處，不敢看鳳雲卿的眼睛，剋制著羞澀，矜持又嬌氣的改口。

「那……那就稍微思一下下吧。」

顧離可愛的樣子徹底取悅了鳳雲卿。唇角露出驚艷的笑容，笑如清泉，叮噹作響，一直響進了顧離心間。

約莫半刻鐘，鳳雲卿牽著顧離出現在了大街上。

京城的街道十分繁華。

道路兩旁大大小小的全是攤位。各種新奇的小玩意擺在攤位上，吸引著小孩和小公子們的目光。各種小吃的香氣瀰漫在街上，引誘著人的味蕾，讓人想要親自品嘗一番。商販在高聲叫賣，買家的講價聲絡繹不絕。

一條街，每個角落都在展示著百姓的歡聲笑語。

鳳雲卿和顧離剛出現在街上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少年一身青衣長衫，眉眼如畫，氣質淡雅，軟萌白嫩的側顏精緻而白皙，一雙乾淨透徹的桃花眼，眼瞳瀲灧如春水，乖乖巧巧牽著旁邊的少女。眼神時不時看向旁邊，偶爾眼神變得亮晶晶的，只是不過一會，就轉頭望望旁邊的少女，彷彿在確定她還在。

鳳雲卿一身華貴的白衣，側顏精緻而絕美，從下頜延伸到脖頸的弧度都完美極了。完美似神明的少女，渾身都是淡漠且清貴的氣息。彷彿雪山上終年遙不可及的一抹絕色冰雪，拒人於千里之外。

只是在望向旁邊的少年時，像是四月春風中融化了的冰霜，眼中蘊含溫柔繾綣。

倆人周身縈繞的默契，彷彿將倆人與世界隔絕開來，任何人都不能插足兩人之間。

鳳雲卿緊緊牽著顧離的手，時刻注意不會有人撞到旁邊的少年。當倆人走到一個賣冰糖葫蘆的人旁邊時，顧離的眼睛都亮了，眸若星辰，嘴角掛著大大的笑，直直望向鳳雲卿。

老闆早就注意到了這兩個貴氣的人物，怕是哪個大家族的小姐公子吧。

老闆臉上掛著殷勤到：

「小姐公子，我這糖葫蘆絕對甜，買一個嘗嘗吧。」

顧離眼神亮晶晶的，帶著希冀望向鳳雲卿，那眼神彷彿在說

「妻主，快買。」

顧離從小便見過鄰居家小孩拿著一個糖葫蘆，牽著父親的手，笑得開心，他當時就在想那個糖葫蘆是不是很甜啊，不然他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從那時，他就想要父親給他買一個糖葫蘆。好像只要得到一個糖葫蘆，他就會得到父親的愛一樣。只是這個願望從來沒有實現。

鳳雲卿根本拒絕不了顧離重這樣的眼神，遂讓術一拿錢買了兩個。

顧離終於拿到了從小便想要的糖葫蘆，儘管不是父親買給他的，只是他現在不在奢求父親的愛了，現在他好像得到了眼前這個人的愛。

顧離笑魘如花的望著鳳雲卿，這一刻他好像能與過去那個卑微，無助的自己和解了。

鳳雲卿和顧離的腳步停在了書店門口。

鳳雲卿牽著顧離抬腳走了進去，掌柜看到來人身上的面料，就知道眼前這兩人非富即貴，喜不自勝，上前詢問：

「不知兩位客人，要什麼書。」

「要一套初學者用的書。」掌柜的聽完，笑得牙不見眼，狗腿道：

「好嘞，兩位客人稍等，馬上拿過來。」

不過一會，掌柜的手裡拿著兩本書過來了。

鳳雲卿將書拿在手中，對上離不解的眼神。神手捏捏顧離白皙的小臉。

大人為什麼要買初學者用的書啊？

「阿離，這書是給買的，待我離京后，你就讓千初教你讀書，練練字，這樣就可以給我寫信了，還不會無聊。」

顧離將自己的臉從鳳雲卿的手中解救出來，白嫩的小臉已經泛起了紅暈，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故作兇狠的瞪了一眼鳳雲卿，只是在鳳雲卿看來，可愛極了。

「呵」

鳳雲卿愉悅的笑了笑，想咬人的小貓咪也好可愛。

鳳雲卿帶著顧離逛了一圈，又走進了一家買衣服的店裡。

隨說鳳雲卿的衣服平時都是府里準備好布料，請人上門做的，但是既然都陪顧離出來逛街了，那肯定要買兩身衣服，體驗一起買衣服的樂趣。

服裝店。

鳳雲卿看了看店裡的衣服，雖然布料不如府中的珍惜，但樣式都是當下流行的樣式。

這家的衣服很受京城小公子們的歡迎，即使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店裡還是有幾位小公子帶著自家小斯買衣服的。

鳳雲卿和顧離一進來，就吸引了眾多小公子的注意。

京城的小公子們，雖然知道鳳雲卿的大名，知道其驚人的容顏人間少有，但大多都沒有見過鳳雲卿真容。只有少數家族實力雄厚的人才見過這位新上任的國師大人，自是沒有認出來眼前這位就是鳳雲卿。

只是這不影響他們關注鳳雲卿，看著被鳳雲卿牽著的手，隱隱有些嫉妒。

鳳雲卿看中一件淡紫色的衣服，讓店裡的人拿了過來。遞給顧離，讓他去試試。

換好衣服出來的顧離，一臉忐忑的站在鳳雲卿眼前，手指絞在一起，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大……大人，好看嗎？」

紫色最能顯示尊貴了，只是穿在顧離身上，更襯的顧離乖巧無辜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微抿著鮮紅的唇瓣，臉頰因為緊張帶著緋紅，似春日的桃花一般，水潤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鳳雲卿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鳳雲卿的表現成功讓顧離更緊張，他有些落寞的開口

「不……不好看嗎？」鳳雲卿沒有說話，只是將人扯進懷中，將整個臉都按在懷中。不想給別人看見她的阿離。

顧離後來又挑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因為大人經常穿白色的衣服，所以他也想和大人穿一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