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就此別過

雲花院已不記得是如何回到客棧的。

只是當她一打開房間的門，就看見初一快步跑過來迎她，喜笑顏開，「師姐，你回來啦！」

「嗯。」雲花院沒有看他，轉頭合上門，淡淡的應了一聲。

初一微微一怔，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半晌才黯然的苦澀一笑，「你……都知道了。」

雲花院坐回窗前，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互相許久，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雲花院驀然抬起頭盯著他看了良久良久，久到世界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初一，我曾那麼的信任你。」

初一神色黯淡，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她，「師姐，我……」

「初一，你冒充我師弟身份來到我的身邊，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有你在的這段日子，我很開心，能夠認識你其實也挺好的。」

雲花院說到這裡，打開地上的酒罈，仰頭灌了進去。

初一見她這個樣子，忽然很心疼，卻既無奈又心酸，沉默了幾秒才低沉道，「……其實我方才…偷偷跟著你去了，但當我看到你師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也瞞不住了……」頓了頓，他才繼續道，「我其實叫楚亦墨，是風行將軍的人，因有密函來報前朝公主尚在人世……而師姐你……又來歷莫名還姓雲，所以…我便奉了將軍之命，來到你的身邊探知你的底細。」

雲花院聽到這裡，嘴唇都在顫抖，「……你是風月白派來的？風月白？？」

「……是。」

雲花院的眼圈瞬間紅了，「所以……你是他派來的，而他又夥同你來欺騙我，我可以這樣理解，對嗎？」

初一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又搖頭，「師姐…一開始我確實是帶著目的來的，可是後來…我……」

雲花院嘆了口氣，打斷他的話，「楚亦墨，別再說了……」說罷轉身離開。

初一惶恐不安的追上來，一把握住她的衣袖，「……師姐，你…答應過小一……你答應過小一，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拋棄小一的，你忘了嗎？師姐……」

雲花院背對著他，低垂著頭，走廊里昏暗的燭火恍惚的搖曳，將她的表情掩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我還有事，楚亦墨，我們就此別過。」說完，她便甩開初一的手，快步跑下樓，匆匆離去。

「師姐！……」初一更咽著追了出來，可卻早已遍尋不見了她的身影，唯有一抹慘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孤單的身影越拉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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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雲花院已不知喝了多少酒，她靠在樹下，腳邊滿是丟棄的酒罈。

公子玉離著很遠就看見她一個人孤寞的坐在那裡，雙眼無神，卻依舊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裡不停的灌著。

他走上前，微微俯身看著她。

雲花院醉眼矇矓的抬起頭，看見月光下公子玉的輪廓，倏爾笑了，「你跟蹤我？」

「算是吧！」他爽朗的承認，然後繼續彎著腰看她。

「你看什麼。」雲花院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得喝酒的動作微微遲疑了一下。

公子玉笑，「你很悲傷？」

雲花院沒有答話，繼續喝著手中的酒。

見她不說話，公子玉站直了身軀，走到她對面的樹前倚靠，看著她一壇又一壇的瘋狂灌著，悠悠的開了口，「是楚亦墨還是風月白？」

聽到這話，雲花院抬起微醺的眼睛，迷茫的看著他，「什麼……？」

公子玉笑，「我是問你，你喜歡的是楚亦墨還是風月白？」

雲花院愣了一下，她沒想過他會突然這樣問，呆了一秒才緩緩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明白了，」公子玉笑著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膀，「那我陪你一起喝吧。」

雲花院鼻子一酸，「謝謝你……」

公子玉攤手，「不必謝我，畢竟你若出了什麼事情，我也很難向你師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