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得已的剿殺

當時，中興四將中，劉光世的軍隊人數最多，有四、五萬人馬；張俊有二、三萬人馬；韓世忠所部人數不穩定，好像是南宋特戰隊，韓家軍（核心）部隊估計為五、六千人馬，其餘兵馬機動編製；岳家軍（實控）也只有一兩萬人馬，不過幾年之後，在北伐中不斷壯大，才有數萬人馬，成為南宋第一軍。

此次南下金兵主力退去后。宋高宗與一幫大臣商議，當務之急是圍剿湘楚義軍，秦檜等人說，有金國高級將領私下保證，在此其間不進攻南宋邊防。

攻打湘楚義軍的主力部隊，首要人選，當仁不讓是岳飛。早在浙閩、清岩寺一帶回來前，趙構就想叫岳飛帶兵圍剿，岳飛推說一來患眼疾，二來要等岳翻、韓順夫生死未知的消息。

見此，秦檜等人又上奏說，不單是岳飛，整個岳家軍對「此征剿」都有意見：我們建立了大宋國最精銳的背嵬軍、游奕軍、踏白軍等各種作戰部隊，主要是為了驅殺金兵，而一連數年，讓我們攻打本朝農民武裝部隊，已是乏味至極，心志渙散。

自己人殺自己人，早已殺得手腳酸軟麻木。

聞言，宋高宗等人當然不高興。叫來張俊，見他貌似也想「非議」，未等他開口，就喝道：「張將軍，辛苦了，退下歇息一二。」

就仍啟用數次征戰湘楚義軍，無功而返的王躞、程昌寓等人，糾合已被岳家軍征服了的李成、張用、曹成等湖廣軍閥，攻打眼下南宋唯留一支的農民起義軍，既前述憨駑所說的「大楚天載國」。又命令四川吳玠分兵，出三峽，以為鉗制「湘匪」西逃。此次圍剿，前後參戰部隊不下二十萬人馬。

這支「湘楚匪患」，應該是兩宋時期堅持最久規模最大的一次農民起義。從公元1130年至1135年，足足有六年時間，南宋朝廷發動了，不下7次的大圍剿，都是損兵折將，以失敗告終。直到南宋最精銳的部隊，岳家軍被逼無奈，出兵苦戰，才最終得已剿滅。

該起義軍，以繼承江浙方臘起義中誕生的摩尼教，為前身（後世又稱明教），宣講道義，又對民眾宣傳「我行法，當等貴賤，均貧富」。在義軍領袖楚王鐘相、天王楊么的號召下，首先在洞庭湖地區起義，迅速波及附近省市，實控區域達到7州19縣。楚王鐘相戰死後，由天王楊么為首領，與南宋、偽齊、金國抗衡數年，頑強不屈。

可此次圍剿，兩軍一交鋒，不過數萬之眾的湘楚義軍，大敗宋朝先鋒軍。究其原因，主要是「大楚天載國」的戰艦太厲害，仗著洞庭湖、長江、湘沅水系，橫衝直撞，水陸夾攻，打得宋軍人仰馬翻、船毀兵亡。眼看王躞、程昌寓等人又要無功而返。

派遣秦檜等人押糧，前去「看望」，仍領命「潛伏」在後軍的岳家軍，押來的糧草泥沙混雜，軍餉已停發兩月。秦檜還領了幾個少女，「慰問」岳飛說：岳將軍，辛苦了；汝之眼疾，實為心火過旺，腎臟過盛所引起，安樂安樂，為之降降火。

又別手嘆息道：「可憐皇上日不能食、夜不能寢，為匪患憂思成疾。滿朝文臣武將勞心費力，數十萬朝廷軍民，浴血奮戰……祝岳將軍，早日病好，為國分憂。只管好好調養，小臣為您精挑細選了幾位少女，定能為汝調理，養生。」

岳飛聞言大怒，叫進侍衛，要趕走幾位前來「調理」的少女。

秦檜阻止說：「岳將軍，這可是皇上的旨意，抗旨可是死罪。」

牛皋聽聞，闖進營帳，拎著秦檜的衣領，叫士兵抬進糧草說：「你他媽的，才死罪，扣克糧草，以爛充好，才應當軍法處治。」

秦檜倒能鎮定，說：「牛將軍，息怒，上好糧草，只供給前線聽命皇上的將士。」言畢，秦檜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請來的吐番國藏傳密宗，幾大武學高手帶領一幫押糧兵，前來「救人」，並高喊道：「岳將軍，不去前線殺敵，原來想造反！」

岳飛連忙止制，喝退牛皋，並作道歉。

秦檜臨走，又假惺惺說道：「岳將軍，這是朝廷的意思。以往，你的軍備，例如建立背嵬軍巨額的開支，我秦檜何曾不努力為你奔走、湊集，人前背後替你說話。」說句實話，此前，被公認為「會辦事的長腳婦」、秦檜對大臣們認為不會「做人」的岳飛，確實還算不錯，這從軍備上可見。

岳飛終究扛不住謠言，面奏宋高宗：「臣願為征剿先鋒。但有一請求，此次征剿之後，定當讓臣領命，北伐中原，只為抗金而戰。」

宋高宗興奮說道：「此匪一滅，南方平定。只留河南偽齊劉豫。到時，定當力排眾議，讓岳將軍出師北伐，光復中原。」

侍衛來報，張俊已在門外跪候多時。宋高宗接見，攜手二將說道：「你我君臣同心，劉、張、岳、韓可為中興四將。」

當即頒告，張俊為此次征剿湘楚起義軍的總統制（相當於主帥），岳飛為先鋒大將，另抽調十數員上將前往助攻。各將領命，並重組各支參戰軍隊，詳細制定新的戰略步署。

思前想後，仍派遣劉光世，同時前去征討劉豫，主要防止「齊、楚」勾結，陳兵在荊楚往北一帶，阻隔偽齊與湘楚義軍的聯結。

先前，經過岳飛歷時數月的浴血奮戰，已收復襄陽等湖北六郡，趕走盤崌在北伐咽喉之地的偽齊與金國的聯合部隊，即歷史上著名的襄陽大戰（區別於南宋末年，與蒙古人歷經數十年的襄陽保衛戰）。也既岳飛的第一次北伐。

襄陽大戰中，相傳年僅16歲的岳雲做戰勇敢，往往率先衝上城頭，與牛皋搭檔，一紅臉大男孩和一黑臉漢子牛將軍，有如天兵天將，威鎮華夏。是南宋開國以來，第一次局部範圍的大反攻，頭一次收復大片失地。宋高宗連連嘉獎岳家軍，因功升遷為清遠軍節度使，荊湖、襄潭制置使，成為宋代最年輕的建節者。

只是戰前戰後，皇上不時派人告誡，不可再孤軍深入，北上中原。

縱觀歷史，岳飛從1130年的收復南京之戰，以及增援韓世忠，圍困數萬金兵於黃天盪，大敗金兀朮，驅趕侵略者逃回北方。之後，一直到1135年，岳家軍基本上都活躍於民族戰場上，為平盪「流寇」而戰。

岳家軍的元勛部將徐慶、姚震、王貴等人，也都仰天長嘆：「人生能有幾個5年，如此下去收復中原，打回老家，要等到何年何月？」英雄剿殺英雄，心中好沉痛。一連圍剿了這麼多年後，幾位南征北戰的大將，痛飲烈酒，意欲私自擁兵，北伐。要不真無臉面對，慘遭金遼多年剿殺的北國父老鄉親。有違當初年少，從軍的誓言。

當了主將之後，變得沉穩的岳飛，猛然起身，摔破酒罈，接過瀝泉槍，龍飛鳳舞，情景交融，一氣呵成，用瀝泉槍在一段高大的石碑上，寫下名垂千古、氣貫英雄的《滿江紅》。現今我們耳熟能詳的滿江紅，經過幾次小修改；與黨領袖《泌園春雪》並驅齊駕，永垂不朽在中華兒女的史冊當中。

因此常喝悶酒，醉后還痛毆過，前來探視他「是否聚眾喝酒，蓄意起事」的權勛之族、兵馬鈐轄官趙子淵。特為此事，宋高宗曾經痛責岳飛，面諭罰他戒酒。

劉光世大軍入駐后，接替仍布防在湖北六郡一帶的大部分岳家軍。或許劉光世，才是南宋歷史上號稱的「逃跑將軍」。但是，劉光世及其部隊多為貴族舊勛，影響力巨大，偽齊軍中許多將領、臣民，本為北宋中原地區的舊族貴裔。劉光世多以感化，離間之計，使得偽齊部屬不時前來投靠，劉家軍隊伍愈加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