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黃粱1夢
青冥河畔,兩軍對壘。南邊,軍旗飄揚,五十萬大軍就此鋪展開來,整齊劃一,個個精神抖擻。最前邊為幾位騎馬的將軍,為首一人,策馬揚鞭,一身甲胄,威風凜凜的氣勢瞬間顯現。
而北邊,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河,河水上面,是一望無際的鮮血和一個個年輕將士的屍體在海水上漂浮著,隨著河水緩緩飄離而去。靠近的岸上,滿地的屍首,還有滿地的鮮血。有散亂的武器,有破敗的軍旗……
遍布屍首的中央,唯有幾個重傷士兵和一個將軍裝扮模樣的人。加上一桿破損的軍旗,上面寫著一個字「洛」。
為首一人,正是北軍青冥河守將洛子明,而此時,半跪在地,雙手柱著劍才不至於摔倒。戰甲上面滿是血跡,而他也是受了重傷,腹部的血液緩緩流出,生命已然不久了。後面僅剩的幾個士兵,皆是年輕模樣,此刻也都已經受了傷,個個搖搖欲擺。
在南邊,為首之人是南軍大將楚河,見此一幕,策馬前行來到河邊,緩緩道:「洛將軍,都這般境地了,您覺得,你們的援軍還會到嗎?這場戰事已經結束嘍,您該如何選擇呢?」洛子明聞之,雙手柱劍,用盡全身力氣,踉踉蹌蹌站起來,身體不住的搖擺,好似隨時會倒下一樣。他昂首前視,嘆息道:「三路大軍進攻,我三十萬洛字軍為了北地邊境不失,皆已戰死,軍中一半皆是年輕將士,現在全部陣亡了。」說罷,哈哈大笑道:「將士們皆以戰死,我作為主將,降又如何,死又如何呢?」「將軍之才能,來到我南軍朝廷,未嘗不可一展宏圖啊,而且北地朝廷風雨飄搖,三路大軍進攻,內憂外患,堅守有何意義呢?覆滅遲早之事罷了」楚河遠遠勸道。
「呵呵,是啊,這朝廷風雨飄搖,但亂世之中,誰又能確定當時選擇的路就是對的呢?」「選擇了這條路,我早已沒了退路」洛子明無奈道。說罷,緩緩轉身,對著身後幾個士兵說道:「很抱歉,我沒能帶你們回家,沒能帶你們帶著勝利而歸啦!」咳咳,說完,鮮血從口中吐出。身後將士見了,紛紛來到旁邊,其中一個人扶著洛子明後背道:「將軍,我李四,當年不過一介武夫,幸得到將軍任用,我才能憑藉軍功獲得升職,那一年我回家時,永遠忘不了父母眼中的喜悅啊」「從將軍任用之時,我李四就決定,此生,誓死追隨將軍,往常是,今日亦是。
」「好好好。」洛子明連連說道。說罷,掃視一圈,每個人眼中皆有著誓死追隨的信念。「我洛子明,此生有你們追隨,是我最大的幸事」洛子明哈哈大笑。「楚將軍,今日之敗,是我憾事,卻也是我幸事,時也,命也。」洛子明回首道。「將士們,沒能帶你們回家,我便陪你們一道去往黃泉。父親,兄長,我洛子明,生,是北地人,死,亦是北地人,我的信仰將生生不息,隨風而去」說罷,雙手執劍於脖頸,揮劍自刎。黃粱一夢間,洛子明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當年:「我今日立誓,此生定將我洛家發揚光大,定追隨父親與兄長,為天下而計……」「永別了,父親,兄長,還有我的…國家」。
身後士兵,皆是效仿,大聲道:「誓死追隨將軍。」說罷,紛紛執劍自刎。
青冥河畔,一片寂靜,隨著北軍覆滅,整個河岸的北邊,被滿地的屍首所堆滿。「滴答滴答」雨滴從天空飄落下來,不一會兒,雨漸漸變大,很快,雨水沖刷走了鮮血,也沖走了戰事的慘烈。
「如此重國重信仰之人,
是我輩的榜樣啊!」楚河雙手抱拳,對著北邊三拜。接著嘆息道:「所有北軍將士,全部厚葬,且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公元31年,青冥河一役,南軍一舉殲滅了三十萬北軍,北地防線就此攻破。南軍大將楚河,在回到金陵后,受封武安公,統領整個征北大軍。在北地防線打開后,舊國勢力,北狄人,紛紛進入。
短短數月,北地城池接連淪陷,敵軍步步緊逼,到處掠奪。整個北國,岌岌可危。
……
戰爭的殘酷,戰爭的無情,戰爭的速度之快。但對於交通不便之地來說,一概不知道。
楓葉鎮,北國內陸的小鎮,因為其位置僻遠,氣候高寒,來往之人很少,故,此地百姓住在這裡倒是相安無事,沒有被戰火波及。
六月三十一日清晨,天微微亮,小鎮的寧靜就被打破了。
「駕——」隨著人的聲音響起,一人一馬出現在了小鎮街上。「吁——」馬上那人在臨近第一戶人家時,讓馬兒停下馬步。少年從馬背上跳下來,拿起了在上面的東西,走向大門。「篤篤」隨著敲門聲響起,裡面很快傳來了聲音。「誰啊」一個人老人打開了門探出身子問到。咦~,人呢?怎麼沒有人啊!老人說著,就要關門。「是我是我,馬爺爺好啊!嘿嘿」少年從背後跳出來嘻嘻說道。「調皮小子,小青塵,今兒這兒這麼早嗎?」「當然啦!今天最後一天啦,明天就能領錢了,不敢怠慢啊!」青塵嘿嘿一笑道。對了,馬爺爺,您的東西。說著,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馬爺爺,東西送到啦!我就先走了,還有好多家呢!」少年急急忙忙的說道。轉身就騎上了馬,「駕——,馬爺爺再見,聲音遠遠傳來」「哎,這小子,老馬嘆口氣,關上了門」「讓我看看,這是什麼呢!」老馬嘟囔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另一邊,青塵和他的馬停了下來。青塵跳下馬,從背上取出了地圖,對著實際尋找方向。「咦~,東北方向,那就很近啦」青塵高興說道。「馬兒馬兒,快走快走。」說著,青塵騎上馬,再度遠去,只留下了一道一騎絕塵的背影在塵土飛揚中。
此時,天已經亮了,在臨近下一戶人家路上,百姓皆已升起了炊煙,開始了一天的生活。路上也漸漸有了擺攤的小商販。「早啊,小青塵」擺攤的商販說道。「早」,青塵回應的聲音遠遠傳來。
青塵從馬背上看到了下一戶人家的位置,「吁——趕緊叫馬兒停下,而後跳下馬,向著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