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城
伴隨著不知名小鳥清脆的鳴唱,暖陽從地平線下緩緩升起,柔軟的晨光灑滿大地,喚醒了沉眠一夜的世界。微風拂柳,風中有著些許淡淡的花香,惠風和暢。風悄然穿過開啟一半的窗戶,旁邊的窗帘因風而舞,那淡淡的花香也跟著飄進房間。
似是感覺到那氤氳的香氣,躺在床上的布萊克動了動鼻子,隨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他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只感覺渾身酸痛,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暴打了一遍似的。
見到他醒了,兩個人快速湊到了他的面前,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摯友傑拉爾德和「罪魁禍首」娜塔莎,二人此時穿著醫生的白大褂,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醫生的樣子。
「你醒了?」傑拉爾德開口,神色凝重。
「嗯......呃......怎麼了?」布萊克見摯友神色如此不免有些擔憂,等他一看旁邊的娜塔莎,只見娜塔莎臉色煞白,像是有什麼很可怕的事發生了一樣「等等......我怎麼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眼熟......這個既視感......」
「手術很成功。」娜塔莎緩緩開口,隱隱有笑意。
「手術?」布萊克有點懵,他的記憶顯然沒法跟上眼前的情況。
「沒錯,為了讓你活命,我們被迫切除了你的重要部位,你已經是女孩子了。」傑拉爾德臉色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憋笑還是別的什麼。
此時娜塔莎已經憋不住,別過頭去笑了出聲。
布萊克沉默了大概幾秒鐘,嘆了口氣,白了傑拉爾德一眼「死開,你不如說我一覺醒來到天際省了更靠譜些。」很顯然他已經看穿了二人的小把戲「我昏過去了多久?」
「三天,你當時好像磕到腦袋了,不過好在沒有腦震蕩之類的。」娜塔莎臉上帶著一點無奈「我當時也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大隻,竟然那麼不經打啊。」
「我那是不經打嗎?你那是偷襲!我大意了!我沒有閃。」布萊克極力辯解,試圖掩蓋他被小學生身材的娜塔莎一擊KO的事實。
「行了行了,我也算是勝之不武了,沒啥好丟人的。」娜塔莎擺了擺手「醒了就收拾收拾快起來吧,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解決呢。」
布萊克掐指一算「我昏過去了三天,今天應該是周六吧。」
傑拉爾德點了點頭,隨後流露出十動然拒的表情「但大姐頭說「白羽」小隊全年無休。」
「嘖,資本家壓榨勞動力啊,不對,什麼時候她變成你大姐頭了?」
「現在也是你的,麻溜換上衣服準備出發。」娜塔莎說著丟給布萊克一套運動服,便帶著傑拉爾德先離開了房間。
幾分鐘后,布萊克換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門,坐在走廊邊的傑拉爾德和娜塔莎也是和他同樣的打扮,純黑色的運動服,在左胸口的位置有著潔白色羽毛樣的紋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修飾,是極為樸素的服飾,質感柔軟貼身。說一句題外話,娜塔莎那與身材不成比例的傲人雙峰倒是勾勒的十分誘人。
「走吧。」娜塔莎領著二人快速走出了醫院,走向了路邊停靠的唯一一輛車。
「wow,藍色的蘭博基尼,品味不錯啊!」布萊克神色微變,他確實沒想到看起來像是小學生一般的娜塔莎竟然是個富婆,不由得發出了和幾小時前傑拉爾德發出過的一樣的驚呼,下一句話同樣精準踩雷「不過你這個身材,真的能夠到油門嗎?」
娜塔莎臉上帶著微笑回頭走到布萊克身邊,
原地起跳,伸出手對著布萊克頭上就是一記滿攻滿暴擊的腦瓜崩,清脆的響聲讓傑拉爾德感覺之前被彈的地方隱隱作痛。
「不要問,問就是可以!」娜塔莎沒好氣地說道,隨後快步返回,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上車,今天的訓練要出城。」
傑拉爾德和布萊克也快速打開後排車門坐了上去,布萊克還捂著腦袋,嘴裡念叨著疼之類的話語。
蘭博基尼很快加速,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帶起了地上一片煙塵,絕塵而去。
車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轉眼間就從現代化的高樓大廈逐漸變成僅有幾層的老式小樓,車速很快,儘管此時的路面已經逐漸變得有些坑坑窪窪的,但車子的內部依然十分平穩,車載音響播放著《Lovemeout》,那是一首很老的歌,歌曲的女聲空靈動聽,而布萊克和娜塔莎則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著,傑拉爾德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窗外衰朽破敗的景色,像是在想些什麼。
「說來新紐約和耶特蘭一樣也是一座環形城市呢。」娜塔莎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傑拉爾德「提問時間,傑拉爾德,談到新紐約市,你會率先想到什麼?」
傑拉爾德聞言顯然一愣,沉默了一會,並沒有直接回答「布萊克,你覺得新紐約市怎麼樣?」
「我嗎?」布萊克雙手插肩,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我的話,大概會想到氣派的「遊騎兵」紐約分部大樓,繁華的街市,好吃的美食吧。」
娜塔莎從後視鏡看了看傑拉爾德,他仍然在看著外面的景色,彷彿對於布萊克的說法沒什麼別的看法。
「我也一樣,畢竟新紐約市是如此宏偉。」傑拉爾德似是察覺到了娜塔莎的目光,看向後視鏡,二人目光短暫交錯,不知為何,娜塔莎感覺傑拉爾德在說謊,他那堅定而澄澈的眼神深處彷彿隱藏著什麼。
「哦?是這樣嗎。」娜塔莎不置可否,轉向了別的話題「另一個問題,優等生布萊克請聽題,以新紐約市為例子講一講「環形城市」吧。」
「「環形城市」嗎?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命題啊。」布萊克眉頭皺了皺「該怎麼說起呢,這一切還得從新曆元年的「血月驚變」說起。」
娜塔莎點了點頭「確實,如果不是那場災難,我現在或許還悠哉游哉的在耶特蘭的小街上買冰淇淋吃吧。」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悲涼「也是那場災難后「遊盪者」這種嗜血怪物開始泛濫於世,淦TM的「遊盪者」。」一邊說著娜塔莎惡狠狠的踩了腳油門,瘋狂按著喇叭,像是在發泄著什麼一般。
「正是如此,從「血月驚變」的那一天,世界天翻地覆,無數動植物變成嗜血的怪物,無數的人因為不明原因而死去,甚至就連原本肥沃的土壤也大片大片成為荒涼的荒漠或是黃沙。」布萊克嘆了口氣「明明在「血月驚變」之前的一段時間,科學家們還宣稱找到了足以引起能源革命的「神之造物」,一想到那些曾興奮的科學家如今可能早就喪命在嗜血怪物的口中,就感覺這世界很是魔幻。」
傑拉爾德靜靜的聽著,看起來神色平靜,其實他的內心早已掀起無盡的波瀾。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關於「血月驚變」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他算是「血月驚變」的倖存者,但不知為何,他的記憶中存在著大片的空白,他只能記起自己背著妹妹海拉走了很遠很遠,最後來到了這裡,至於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一般,他想不起來哪怕一點。
「至於「環形城市」,其實還是為了方便抵禦那些體型過於巨大的「遊盪者」的活動,在新紐約市外存在著一圈「城壁」,那上面有著能夠自動觸發的「鍊金術陣」,在其之中,由外向內則是荒野,貧民區,郊區,內城共四個區域。簡單來說,由外向內是從荒原自然逐漸成為人類文明的過程,只不過只有內城相對來說足夠安全,至於各城區詳細的說明......」
說著說著,布萊克突然停了下來。
確切的說是布萊克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僅如此,就連車載音響也沒有了聲音,彷彿世界的一切都被按住了暫停鍵,只剩下窗外的景色依然在飛馳而過。
傑拉爾德扭頭看向旁邊,身旁空無一人,布萊克不知道去了哪裡,傑拉爾德抬頭看向後視鏡,卻發現其中也沒有娜塔莎的影子,二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飛馳的蘭博基尼上只剩下傑拉爾德。
正當傑拉爾德遲疑的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銀鈴般的輕笑聲,那聲音十分的耳熟。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傑拉爾德呦。」銀髮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扭過頭看向傑拉爾德,嬌美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正是傑拉爾德夢中經常出現的少女。
看見少女的出現,傑拉爾德明顯鬆了一口氣「你的出現意味著我又睡著了吧。」
少女點了點頭,雙手抱於胸前托起胸前玉峰,眼神中滿是誘惑,彷彿在和某人較勁一般「沒錯,沒想到一睡著就渴望見到人家呢~要不要給你一些獎勵呢?」
「少來。」傑拉爾德十分無奈「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夢到你,我還以為你如同煙雲般消散了。」
「切——都不擔心一下人家嘛。」少女嘟著小嘴,表情分外惹人憐愛「還不是因為你接觸的那瓶液體,人家因此沉睡了好久呢~剛醒來就來找你了,結果完全不在乎人家嘛。」
「你是指我在「第一研究所」接觸的那瓶「原液」?」
「真是的,分明和你說了離「遊騎兵」遠一點,就是不聽。」少女柳眉微蹙,嗔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倒好,和以前一個樣子,就是不聽。你要是......」少女念叨個不停,就像她是傑拉爾德的老熟人,或者是老朋友一樣。
「和以前一個樣子?」傑拉爾德敏銳捕捉到了一絲關鍵信息,打斷了少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少女啞然,神色一變,突然嚴肅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不對,難道說你根本就不只是夢?」傑拉爾德死死盯著少女,他敏銳地感覺到少女可能和他缺失的記憶有關。
「傑拉爾德,不要問了,如果你還想要如此平凡的生活下去,拜託離「遊騎兵」遠一點吧。」少女扭過頭去不再看傑拉爾德,聲音冰冷得讓傑拉爾德感到陌生「你曾經和我說過太聰明的人不會幸福的,這一次,拜託你不要那麼聰明了,活得自私一些,活得幸福一點吧。」
不知為何,傑拉爾德突然感覺到了悲傷,不知是來自少女,還是來自自己的心底,止不住的悲傷涌了上來,如同實質般的潮水逐漸淹沒了他,缺氧般的感覺逐漸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你......到底......」傑拉爾德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但窒息感讓他失去了意識。
在傑拉爾德看不見的地方,兩行清淚從少女眼角滑下「神明啊,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過他呢?」
......
伴隨著急促的剎車聲,蘭博基尼的速度驟減。
傑拉爾德猝不及防一頭撞在椅背上,瞬間醒了過來。
娜塔莎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急剎車而狼狽不堪的二人,面露揶揄「什麼嘛,兩個男子漢都睡著了,怎麼樣,同床共枕舒服嗎?」
傑拉爾德和布萊克不約而同白了她一眼。
娜塔莎也不介意,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下車吧,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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