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蠻子進城

雄偉連綿的城牆霸佔了整個海岸，羅霖傻傻的長大嘴巴。

「沒想到這麼大。」他低聲驚嘆。

「洛都城。」法師老冉輕聲說，「新世界的中心。很懾人，對嗎？」

海鳥在頭頂盤旋，船又航行了片刻才抵達岸邊。

盤古大廈的輪廓漸漸浮現，羅霖這是大開眼界。

羅霖做夢也想不到如此輝煌壯麗的建築，竟是人力建造的。

那道巍峨的建築，繼續穿破了天穹。

「幽王帝辛想攻打這裡？」他呢喃道，「簡直是做夢。」

「帝辛雖然驕橫，但他已看透了聯合王國的弱點。」法師老冉看著城市，「各都城間互不信任，城中的人彼此猜忌。自洛皇燕政駕崩后，聯合王國早已名存實亡。執政者們的中樞閣中鉤心鬥角、機關算盡。這裡的戰爭以陰謀、詭計和欺騙為武器，這裡的官員以愚民、弱民為樂，百姓全然不知。這裡的鮮血，並不比北方少。」老冉嘆了口氣。

「在這高牆背後，他們大喊大叫，瘋狂爭論，無休止地相互撕咬。世族繁衍，愚民無知。從上到下，皆是一股阿諛奉承的風氣。他們與你不同，羅霖。」

羅霖入城沒幾步，便對這座城市心生厭惡。

擁擠的街道，匆忙的人群，看不到盡頭的建築。

「這裡住了多少人？」他輕聲問。

「如今應該還剩幾百萬吧。」老冉聳了聳肩。

「以前更多？」羅霖問。

「舊世界中，他並不是世界中心，卻聚集了世界各地的人，也有幾千萬人口。文明第一次統一時，執政者為了降低維持的成本，發動了一次病毒襲擊，死了大概一半人，主要以老人為主。對外聲稱是外域文明入侵，這顆星球的所有國家第一次團結了起來。」

「那活下來的人呢？」羅霖問。

「活下來的人，在後來的百年中完美地融合了科技與魔法，讓文明絢爛到了極致。」老冉若有所思的看著城牆道。

「科技？」羅霖疑惑。

「不錯，舊世界中最偉大的文明手段，如今蕩然無存了。一切與之有關的事物都消失了。」

「為什麼？」

「以後你會明白的。」

一小時后，羅霖感受到了這座城市的荒誕。

只有在戰場上，才體會過。

烏泱泱的人群湧向城門，叫嚷、怒罵、衝撞、混亂。

羅霖咽了口唾沫，他不喜歡這裡。

「讓開！」一個肩膀撞開羅霖。

老冉面帶微笑：「跟廣袤荒涼的北方不一樣吧？」

「完全不一樣，我彷彿進了羊圈。」

一個男孩朝他指指點點，然後恐懼地逃開。

四周的人紛紛注意到了他，眼中滿是恐懼與憎惡。

羅霖靠向魍魎：「他們怎麼都這樣看我？」

「北方之王入侵了聯合王國！」

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快！

※

進入城中后，羅霖終於來到一條寬闊的道路。

「這是洛都大道，城市的主幹道之一，他貫穿全城，直達皇堡。」

「皇堡？」

「嗯，一座小型城池大小的宮殿。包括要塞、軍營、政府機關，城中之城。是洛都城的心臟，我們也要去那兒。」

「行行好……」羅霖身子一傾，差點摔倒。

一個孩子抱住了他的腿，衣服又臟又破，小臉餓得發灰。

「我沒東西給你。」羅霖翻了自己全身，

沒錢，也沒食物。

老冉一把抓住他，快速離開。

「城內到處都有乞丐，你施捨不完的。國家需要錢，因此壓榨世族，-世族壓榨商會，商會壓榨百姓。這就是城市的運轉規律。」

「可——」

「讓路！」羅霖踉踉蹌蹌退到牆邊，靠著牆。

老冉與魍魎在他旁邊站著。

全副武裝的衛兵押送著一群人，他們其中有的老弱，有的殘疾，沒有一個是健康的。

「他們是什麼人？」陸霖輕聲問，「罪犯嗎？」

老冉笑道：「是士兵。」

羅霖又打量了幾眼，他們又臟又瘸，衣衫襤褸，「這是士兵？」

「對，他們要去打仗，跟北方人。」

羅霖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解：「這些人可打不過北方軍隊。」

「還會派其它人。」老冉指向另一群人，「他們也是士兵。」

隊伍後面是一群華美製服、華而不實的年輕人，羅霖看得皺眉。

※

「這又是什麼地方？」

老冉努了努下巴。「服裝店。」

店主打量了眼前三個人，彷彿在看乞丐一樣。

老冉丟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金幣。

店主頓時兩眼放光：「隨便挑！還可以定製！」

老冉咧嘴一笑，看向羅霖。「城市裡的規矩。百姓負責打仗、耕種和勞務，商會控制貿易，其它的嘛，你可以理解一切歸國家。」

「在北方，你可以建功立業，積累軍功。在這裡不行，出身既是命運。想得到重視，就得包裝一下。比如我們現在身上的衣服，可進不了皇堡。」

羅霖走向門口，透了口氣。

他回味著法師老冉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