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臨異世
從太空中觀看,這是一顆與地球極其相似的藍sè的星球,只是比地球更大些,共有兩顆衛星環繞著她飛行。星球表面有三塊大6被汪洋大海彼此隔絕,最大的則是東面的一塊呈不規則五邊形的大6。一條綿延數十萬里的荊棘山脈橫貫在整個東大6的正中間,將其幾乎一隔為二。這也導致了數萬年來在荊棘山脈南北兩邊的國家和人民完全沒有交流。
金月皇朝幅員遼闊,氣候宜人,物產豐富,境內三十六州郡,人口近十億。其國境南依荊棘山脈,西靠寬廣無邊的無盡洋,北面和東面是八個附屬小國,地理位置可謂極佳。自雷霆大帝開國以來,至今已歷時一千兩百多年。多年的和平生活,已使人們忘記了祖輩是如何浴血廝殺才打下的這一片如畫江山,忘記了以武強身,保家衛國的祖訓。走在各大州郡繁華的大街上,已不再能見到佩帶著刀槍弓弩的彪悍年輕人,它們更多的是被達官貴人掛在牆上作為裝飾之用,以表自已並未忘本。到處可見那些因為家境良好,脂粉氣rì重,油頭粉面的少年們,或呼朋喚友,於酒樓勾欄,吟風弄月,傷物悲秋,或流連往返於各大賭坊,雙眼充血,汗珠密布,只求輸或贏那一瞬間的刺激。官場上,機構臃腫,人浮於事,貪污受賄已是尋常事,**更是明碼標價。至於軍界,多年的和平生活已使絕大部分的軍隊忘記了什麼是戰鬥,各級軍官們剋扣軍餉,吃空額,虛報軍需,花樣不一而足,軍中大佬們更是學著文官們的樣,明碼標價提升將佐。至於訓練演習什麼的,如此麻煩的事情,還是能免就免了吧,以至於很多當兵五年退役回家的老兵,拿起刀槍參加訓練的次數甚至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白吃白喝不cao練,每個月還有餉銀拿,因此當他們回憶起軍隊的生活,都不免異口同聲的說一句,舒服啊!所幸這個國家還有名義上的五百萬大軍,邊關還有少數的幾支jīng銳之師,可以震懾周邦。
當然,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當今陛下和諸文武大臣們陶醉在太平盛世中時,普通的平頭老百姓仍然是默默的繼續他們平凡的生活。他們一般都沒有富餘的錢財供自己的孩子讀書以參政或者是習武以從軍,他們只能默默的繼承父輩的生存技能,默默的成長,默默的工作,默默的娶妻生子,默默的延續這個國家和民族的血脈。在嚴苛的等級制度下,他們對未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望,只是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所幸這個國家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還是強大的,生活在這裡是不需要擔心戰亂等老百姓無力抗拒的災禍的,因此,他們雖然在受到達官貴人們的欺辱時也會憤怒,但是在這個權貴可以肆意草菅人命,而民告官無論輸贏,一律流放三千里的時代,他們都習慣xìng的知足了,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家。無論這個國家怎麼樣,那是那些大人物才應該cao心的事情,至少他們在這裡能夠靠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這就夠了。而且這個世界總是能夠讓人看到希望的,不是嗎?聽說駐紮在北疆的飛鷹軍團和東方的虎嘯軍團,就是現在極為罕見的鐵血軍團,正是因為有了他們,金月皇朝才能始終保持著太平盛世的景象。當今陛下雖然對這兩個軍團的軍團長頗多顧忌,卻也不敢自毀長城。聽說陛下新立的太子聰明睿智,頗有振興朝綱之意,將來繼位,想必會是一位明君吧。聽說現在出現了一個叫做「黑暗天道」的組織,專門跟那些惡勢力作對,好像有好幾個地方豪強被他們給殺了。咳,得過且過吧,這世道,誰說得清呢?
懷州,位於金月皇朝東南角,轄有七城二十四縣,廣陽城,坐落於安州都城安州城東,城牆高達五十米,有戶七十萬一千五百,人口三百餘萬。這裡氣候宜人,是金月皇朝的糧倉之一,也是前往東越、安吉、唐以及東方大草原貿易的行商們的必經之地,因此這裡融合了眾多地方的風俗文化,可謂百業興旺,其富庶繁華,在整個金月皇朝,都是第一等的。當初三皇子雷尚德受封懷王,御賜廣陽城為其封地,自家固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卻也是遭受了無數皇子的白眼嫉妒。金月皇朝祖訓,成年皇子封王爵,賜封地,傳承兩代,可蓄親衛軍三千,享封地五成賦稅,然藩王不得參政,未奉詔不得擅離封地。有此祖訓,哪個皇子不想弄個好地方作為自家的封地呢?奈何雷尚德與當今陛下乃是一母同胞,他天生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脾xìng,與陛下自幼感情便極好,又極得太后喜愛,故此眾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懷王雷尚德前去廣陽城享福去了。
此刻,廣陽城中,懷王府內,懷王雷尚德,正坐在書房心不在焉的翻著一本什麼書,忽然,老遠就傳來了他的管家的聲音,「王爺,大喜啊!」雷尚德「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書房門口,一把拉開房門,就看見管家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說道:「王爺,大喜啊!娘娘給您添了一個小王爺。穩婆說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您快去看看吧。」
雷尚德聞言哈哈大笑,拔步便跑,管家、內侍、婢女在後急忙亂鬨哄的跟上。到了產閣,穩婆已笑吟吟的小心翼翼的抱著剛出生的懷王世子,站在門口相候。雷尚德上前輕輕接過那包在包裹中的小小的嬰兒,只見他兀自閉著雙眼,小嘴微微的張著,卻不哭鬧。心中極為歡喜,心道,這就是本王的兒子了,本王今後就能自稱老子了。哈哈。一邊想,一邊抱著他的兒子,走到了王妃薛氏的床前,見薛氏雖然是剛剛生產,氣sè卻是不差,便俯下身來,輕聲問道:「晴晴,如今感覺如何?可還好嗎?」
薛氏笑了笑,望向丈夫和兒子的眼中滿是愛意,道:「謝王爺關愛,臣妾一切安好,無需挂念。倒是請王爺趕緊的給這孩子賜個名兒,才是正事呢。」
雷尚德也笑了,說道:「對,對,對。那起個什麼名兒好呢?嗯…這孩子是無字輩的,又是本王的長子,將來是註定要傳本王的王位的,希望他能像本王一樣,遠離那些繁雜攪擾,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度過這一生,就叫他無憂吧,雷無憂。哈哈。」
此刻在他懷中的雷無憂,閉著不得不閉著的雙眼,心中正無比的鬱悶著,嘟囔著真是見鬼了。當初從那個異空間里衝出來的一瞬間,便失去了一切感知,怎麼這一醒過來,便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了。回想起剛才出生的經歷,頓覺渾身雞皮疙瘩直起。唉…當初自己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卻被困於異空間,無處施展,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變成一個小嬰兒了。真衰啊!
苦難的rì子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雷無憂過了一年喝人rǔ的悲慘生活,忍受著大小便不得不糊弄到身上的凄慘rì子,習慣著自己漸漸已能出一個兩個單音節的舌頭,躲避著那些總想湊過來親自己的大臉,為了不引起別人的奇怪,還得痛苦的玩那些莫名其妙的玩具。天吶,這rì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吶喊,這悲慘的rì子,在他三歲那年,被王府侍衛和嬤嬤領著上街玩了一趟后,到頭了。
在他們返回王府後,王府迎來了一位客人。懷王雷尚德親自出府門迎進來了一位看起來似乎頗為年輕的客人。據侍奉茶水的婢女傳出來的消息,這位客人很得王爺的尊敬,似乎還是一位傳奇人物呢。
此刻,在這位傳奇人物的對面,懷王雷尚德看著他面前的這個最起碼有四五十歲卻保持著二十歲容貌的男子,似乎是有些欣喜,又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經過剛才的一番談話,雷尚德確實打心底里佩服對方的博學,但他最後提出的一件事,卻讓雷尚德頗為躊躇。那男子似乎看出了雷尚德的心事,輕輕一笑,道:「王爺看來也中了江湖傳言的流毒啊,呵呵。王爺莫不是以為我yù收世子為徒,便是要將世子帶入深山,從此不問世事,一心學藝嗎?哈哈。傳言實不足信啊。今rì我於街市,無意中得見世子,便覺世子目蘊神光,清澈內斂,便覺驚奇,遂暗中探查一番,得知世子根骨之佳,世所罕見,便是在下,也是望塵莫及。這才冒昧前來,自薦為師。我逍遙劍宗,秉持的便是入世的觀念。若王爺應允,在下便厚顏在王爺這裡謀一個棲身之所,今後當盡我所學,悉心教導世子。」說完目光炯炯,看著雷尚德。若是這樣雷尚德還不答應的話,那他就要強行搶人了。這麼好的徒弟,真要是錯過了,那可是哭都沒眼淚了。
雷尚德聽完這番話,心中也是大喜。既然此人願意在王府中教導,那就不用擔心兒子跟著他去受苦了。若不是擔心這一點,憑這位的名聲,他願意來做兒子的老師,那真是求都求不來的機緣啊,哪還有推脫的道理。
雷尚德見那男子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的答覆,忙站了起來,拱手施禮道:「東方先生大才,犬子得蒙先生的垂青,是他前生修來的福分。待明rì本王擺下拜師宴,命犬子正式向先生拜師…。」話還沒說完,便被那東方先生揮手打斷了,說道:「無需如此,在下生xìng疏懶,不喜這些俗禮,王爺既然應允了,那從此刻起,我便是這孩子的師傅了。現在我想去看看這孩子,跟他聊聊。」雷尚德也是個洒脫之人,知道這些奇人異士,都不可以常禮待之,便也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也罷。來啊,去將那小子給我帶來,給先生磕幾個頭。」
一會工夫,雷無憂便被抱了過來,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心說又叫我幹嘛啊?雷尚德坐在椅子上,招了招手,等雷無憂走到他面前,便抱著雷無憂的肩膀說道:「孩子,這位是東方先生。東方先生擁有一身神鬼莫測之能,學識浩如煙海,今rì,為父求得他的同意,答應收你為徒。從今往後,你要好生侍奉東方先生,切不可辜負為父對你的期望。你現在去給東方先生磕九個響頭。」
雷無憂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他一身白衣如雪,黑sè長隨意的披撒在雙肩上,面目俊朗,嘴角含笑,也正在看著自己。
「真像rì本動漫里的人物啊。」雷無憂突兀的想到,「居然說他有神鬼莫測之能,浩如煙海的學識,有這麼牛叉的人物嗎?不過拜他為師也好,最起碼我可以假學習的名義,不再裝小孩玩那些無聊的東西了。」想到這裡,便乖巧的點了點頭,走到那東方先生面前。早有下人拿過錦緞軟墊,雷無憂跪下,心甘情願的磕了九個頭,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盅,高舉過頂,說道:「老師,請喝茶。」東方先生也笑眯眯的接過茶盅,淺淺綴了一口,再伸手將雷無憂扶起,心中滿意之極,從自己頸間摘下了一條淡青sè的項鏈,道:「這條天音石項鏈,有清心凝神之效,於我輩修習,頗有助益。當初我的師傅將它傳給了我,我今天再傳給你,望你能越前賢,光我門楣。我逍遙劍宗一向是一脈單傳,為師複姓東方,名無為,你今後可改口稱我為師傅。」
「是,師傅。」雷無憂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嗯,好孩子。」東方無為笑眯眯的摸了摸雷無憂的頭,又親手幫他把那天音石項鏈給帶上。
雷尚德咳了一聲,笑道:「天sè已晚,本王備下了家宴,如今東方先生已是一家人了,便請入席,吃個團圓飯吧。」東方無為也不矯情,帶著雷無憂,自去赴宴不提。
自此雷無憂便開始了跟隨東方無為的學習生涯。隨著時間的推移,雷無憂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這位師傅,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不提,雷無憂便曾親眼見證過東方無為全力出手的威勢。那次是東方無為帶他去往山林深處學習各種草藥的辨認,無意中現了一株五百年份還陽果,東方無為很是興奮,雷無憂乘機提出說想看看師傅究竟有多厲害。東方無為心裡高興,也想乘著這個機會刺激一下這個弟子的學習yù望,便一把將他抱起,身形衝天而起,自半空中,向下輕飄飄的一掌,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原本綠意盎然,古樹婆娑的地面,憑空出現了一個寬有三十餘丈,深有十餘丈的大坑。當時雷無憂是瞠目結舌,小心撲通亂跳。就說師傅的學識,那當真是當得起浩如煙海四字。雷無憂覺得自己現在最佩服的有兩個人,一個毫無疑問,那就是無所不能的師傅了。另一個,就是自己了。雷無憂現在也無比的佩服自己,學文,自己現在的腦子太厲害了,用一目十行,過目不忘,舉一反三,聞一知十來形容,是毫不為過啊,學武,師傅教的功夫,一教我就會,進境神。嘿嘿,我太厲害了。
轉眼五年便過去了,現在雷無憂每天早上都要到城外後山的一片松林間打坐,修鍊師傅所傳的一十三重大自在心經,他現在已經修到第五重了頂峰了,再前進一步,就能突破到第六重。隨著大自在心經的修鍊,雷無憂有種感覺,就是那自己曾經擁有的強大的jīng神力,在重生后雖然大部分都消散了,但似乎仍然有一部分殘餘,就蟄伏在自己腦海之中,體內真氣在一天天的增強,就好像是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腦海中的jīng神力,當自己有能力觸摸到它們的時候,應該就是它們蘇醒的時候。這也成了雷無憂積極修鍊的動因。
此刻雷無憂便盤坐在後山松間的一塊大青石上,淡淡的白霧籠罩在他的周圍,半個月前他便感覺到已經可以衝擊大自在心經的第六重了,卻一直忍著,直到今天,又做了十餘天的積蓄,已經感覺到內息在體內洶湧澎湃,急yù尋找宣洩口,才開始正式衝擊大自在心經第六重。隨著他的引導,耳邊似乎聽到「啪」的一聲輕響,歡騰的內息順利衝破了原先的壁障,先從丹田直入胸腔,而後一分為二,循著雙臂環繞一圈,而後於尾椎處匯合,順著脊椎直衝入大腦。隨著這股內息的沖入,「轟」的一聲,雷無憂的jīng神力就像一個被引爆了的原子彈一樣爆開來。雷無憂只覺得自己倏然之間便來到了高空之中,俯視著腳下的這一片大地,雖然離地面是那麼的遠,卻能清晰看見自己在松林間的**,看見樹葉的飄落,看見地下有一群螞蟻在忙碌著,看見了一隻小風鳥,剛啄破了蛋殼,怯生生的探出了小腦袋,甚至看見了風,看見了花香,再接著,眼中的世界漸漸變得豐滿起來,因為開始有聲音出現了,他聽見了花瓣離開花蕊時的依依不捨,聽見了剛落入密齒獸口中的四翅鬼蛾不甘而恐懼的嘶嚎聲,聽見了鋤地蟲哼著小曲在地底下高興的打著滾,聽見了盤根錯節的老樹衰老的嘆息,甚至聽見了地心中的熔岩在訴說著這顆星球悠久古老的歷史,忽有所感,再抬頭,仰望蒼穹,似乎可以看見那顆隔著億萬里遠的熊熊燃燒的巨大恆星,上面有艷麗的火花在歡快而有力的跳動著,向著無盡的宇宙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熱情。正當他陶醉在那舞蹈般的火焰中時,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湧來,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狠狠的向下扯去,將他又慣回了他的身體里。
雷無憂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剛才這一幕雖然短暫,但對他心靈的衝擊卻是巨大的,雖然在異空間的時候,自己擁有的jīng神力量比剛才噴湧出來的jīng神力要強大許多許多,畢竟那時候自己是作為一個純粹的能量體存在的,可即便如此,也從來沒有過剛才的那種奇異感覺,在那裡,除了黑和靜,沒有其餘的任何感受,可是剛才,自己真正感受到了一個立體的世界,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雷無憂沒有急著起身,他靜靜的感悟著剛才看到和聽到的一切,感悟著這個世界的呼吸和脈搏。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可以一直坐到永遠。
rì升月落,雷無憂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正坐在他對面守護著他的東方無為,恍惚看見了一個歷經歲月的洗禮,已經看透世情,參悟生死的智者。他看著面前這個望著自己,露出了溫暖笑容的孩子,他才剛剛八歲,卻已經開始感悟天道,並且看起來這三天已經是獲益匪淺,真是無法想象,這孩子今後能有什麼樣的成就啊,而如此的一個天縱奇才,是我東方無為的弟子。這一瞬間,名震天下的東方無為,心中充滿了震撼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