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雲山靈境
陳墨專心致志的錘鍊著眼前這塊藍色的材料,「都煉了成百上千次了,還是這個樣子,墨主,不行請蝶音姐姐給尋塊玄鐵吧?」
「我有感覺,快成了,你取來離火,我來燒燒」手中的鐵鎚,不停的敲打著。
「又用離火,我上次被燒傷還沒好呢,又用又用……」
「榔頭,快去取來,免得耽誤好時機」陳墨催著自己的家僕榔頭取來了冷冰冰的離火。
藍色材料,在離火綠色的火焰下,漸漸變得柔軟。
「榔頭,來煉起來」「墨主,這次要幾天啊,我都錘不行了」。
兩人在煉房中,不停的錘鍊,那塊藍色材料,時而拉長,時而摺疊,時而鍛成一團,時而又投入離火中反覆的熔煉。
「好了,停一下」陳墨吩咐著榔頭,夾起那塊藍色材料,放入水中。
不知道是水汽蒸發,還是藍色材料的光芒,整個煉坊內都洋溢著淡藍色霧氣。
「這是闔氣,快成了,榔頭去拿來萬年靈火」。
撤去離火,萬年靈火金色的光芒,把那藍色材料包裹起來,不停的淬鍊,只見無數藍色小火苗好像在抵抗靈火,此起彼伏,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陳墨和榔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只見陳墨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手腕割了一刀「墨主,還血鑄啊,你都割了多少次了……」榔頭搖著頭說。
陳墨沒有回應榔頭,把手腕流出的鮮血一滴滴的滴在靈火包裹的材料上。
陳墨的臉變得慘白,靈火漸漸變的黯淡,只剩下一絲小火苗,慢慢的被藍色的光芒吞噬。
榔頭扶著陳墨坐在鑄劍台旁,「十天半月你流一回,再十天半月流一回,陳墨不是我說你,你這像啥啊……」「虧得這靈境的靈力護著你,要不早血盡人枯了」。拿起一碗湯藥,給陳墨往下灌。
「咳咳咳」陳墨不停的咳嗽,榔頭也不停的灌著「沒娘沒媳婦,你說沒有我,你咋活!」
「我快被你……嗆死啦」
「你死不了,我每次這樣灌,就是讓記得這份被灌的痛苦,以後別放血啦,看你的手腕,別人怎麼想?」灌完葯,熟練的包紮起陳墨的傷口,「招點女墨者吧,我不想伺候你了,鬧心」。
「刺啦……刺啦」鑄劍台上發出微弱的聲響。
是那快藍色的材料,正在裂開。
彷彿蝴蝶破繭,裂縫處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陳墨,你快看快看」榔頭搖晃著昏昏欲睡的陳墨。
陳墨用力的睜開眼,「成了?」「好像是!」
光芒漸盛,整個鑄劍坊都被五彩的光芒包裹起來。
護法蝶音、絲凌聞訊趕來鑄劍坊,等在門外。
五彩的光芒逐漸褪去,鑄劍台上的藍色材料變成了一條通體幽藍,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小蛇。
「嗨,我以為鑄劍成了呢,鑄條蛇,陳墨,墨主,咱不是煉妖吧」。
陳墨,伸出右手,去拿藍色的小蛇。
小蛇竟然睜開了眼睛,眼睛里射出兩道耀眼的銀光,陳墨下意識的一抬手,食指正好碰到小蛇的蛇頭,那小蛇張開小口,緊緊的咬住陳墨的食指。
「這東西嗜血啊」榔頭伸手就要捏住小蛇。
陳墨無力的搖搖頭「別,別,它沒吸血,只是咬我」說完摔倒在地。
「哎呀,你咋啦,快來人,墨主死啦……」
蝶音和絲凌推門而入,「死榔頭,盡瞎嚷嚷,墨主只是昏厥」。
「我怕他死了,我也是著急啊,半月流次血,快成活死人了,自己折磨自己……」
「他才被小蛇咬了,那小蛇是不是有毒」。
「小蛇?未曾看見有小蛇呀」咬住陳墨食指的小蛇不見了。
「你們看」蝶音指著陳墨的左手腕,一個幽藍的手鐲不知何時戴在陳墨的左手腕上。
「這啥玩意,和那小蛇顏色一樣,你看還有個蛇頭……」榔頭端詳著陳墨左腕上的手鐲。
「你這眼神,這分明是龍頭」絲凌說著,把陳墨托起「趕緊把墨主送回去修養」。
「陳墨陳墨,快醒醒」迷迷糊糊中,有人不停的呼喊著陳墨。
陳墨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你幹嘛呢」一個小女孩在說話「快起來,我帶你玩去」。
一道藍色的光,透盡陳墨的眼眶,外面好像是水底。
「我是小蛇,你救了我,以後我就和你玩啦」陳墨眼前,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身著藍色鮫服,藍色的頭髮,眉毛,眼睛……
「小蛇?我何時救你,這是哪」
「你用離火築我大基,你用靈火融我魂魄,你用你的血通我脈絡,所以你救了我咯,我被困在那破石頭裡八千年啦……」
小蛇,揮一揮手,憑空抓出兩個雞蛋大小的水珠。
「快吃了,這是龍衍,補你氣血真元,也只有我有哦」。
「這是哪?」陳墨拿著龍衍卻不敢吃。
「快吃,快吃,這是我的房間呀,也只你可以進來,我的房間是滴水,想不到吧」。
陳墨,把龍衍放進嘴裡,一股淡淡甜,讓身心愉悅,舒展。
「我救了你,那你走吧,我有正事呢,沒時間和你玩,謝謝你給我吃的這個。」
小蛇呲溜一下,跑到透明的屋頂上,「我走不了啦,除非你死了,可我不想你死呢」。
「什麼意思,什麼走不了,沒人敢阻攔你的,我保證」陳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救活了我,我的靈通了你魂,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啦,我會一直跟著你」小蛇無拘無束游來盪去,還爬上陳墨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朵吹起「我一男人,帶個小女孩算什麼,不行不行」。
突然,嗓子里一種苦澀,葯湯咕嘟咕嘟往他嘴裡灌。
陳墨睜開眼,推開榔頭的湯藥。
「榔頭,我都快要被你嗆死了」陳墨翻身坐起「咦,才做了個夢」。
「陳墨,不,墨主,你這,我們才扶你躺下,我拿了葯回來沒有片刻,你好啦?」榔頭一臉疑惑「你是不是迴光返照,我說,蝶音快來」。
蝶音應聲而入,「墨主,您好些了嗎?」
「好像沒啥事了」陳墨走了幾步,與之前判若兩人,臉色也泛起淡淡的紅潤,不再慘白。
陳墨發覺左手腕的手鐲,輕輕摸了摸,「這是何物?」他仔細的看著手鐲,若有所思。
「這就是那咬你的小蛇,她們倆說是龍,咬完你,就變手鐲了」榔頭,吐了吐舌頭「妖器」。
蝶音,上前幫陳墨把了把脈「墨主,修習功法了嗎?您手腕上的疤痕也消失了」。
割了無數次刀的左手腕,所有的刀疤都消失了,就連剛剛割破的那個傷口也消失了。
「墨主,你這氣息比前日強大很多很多,您這幾天修習什麼功法了?」蝶音,一臉疑惑。「還是服用了什麼神丹妙藥?您的境界已經破了太虛自境」。
「沒有」陳墨撓撓頭心中暗想「夢是真么?」
「墨主,您的氣息如同江海,洶湧澎湃,但也的的確確沒有羈絆,看來您真的沒有修習任何功法,單憑這靈境靈力,也不能自動破如此境界」。
陳墨摸了摸手鐲,手鐲輕輕的跳動了幾下,「夢是真的」。
「我要去十鏡靈境看看,你們歇息吧」陳墨想弄清楚手鐲,到底是小蛇還只是手鐲。
雲山靈境彷彿一個龐大的礦洞,裡面賦役的雲州人,有的採石,有的挖鐵,還有的收集藥材。忙的不亦樂乎。
靈境的每一層入口,都有幾個石獸鎮守,只有證明自己的靈力,才可以進入對應那層。
雲山靈境內,道路曲曲折折,有時往上走,有時又是下坡,也不知道靈境到底是在地下或者雲山山巒中間,從一層進入后,越往高層數的靈境越難。
陳墨進了十境,之前還有一點吃力,也只能待一個時辰。
今天,陳墨走到了十境的盡頭。
一扇石門,石門上刻著日月星辰。
陳墨很好奇自己的靈力精進,進了十境后他一直喊「小蛇,小蛇,快出來」,卻沒有任何回應。
小蛇沒有現身,石門卻吱吱呀呀的開了。
陳墨走進石門,往裡面窺視著。
他不敢貿然踏進下一層,因為十境整整困了他三年,讓他現在不敢前進。
手鐲在微微的顫動,他抬起手腕,注視著手鐲「小蛇是你嗎?能現身嗎?」
沒有任何回應,抬起的左手,卻好像有股力量牽引,讓陳墨進入十一境。
「好吧,好吧,我進」陳墨,定了定神,邁步走進了雲山靈境第十一境。
一片茂密的森林,陳墨回頭看了眼,十境竟然黯淡無光。
順路往前走,一座竹樓引入眼帘。
「觀雲小築」四字木匾,掛在竹樓之上。
一爐香,輕飄飄的燃著。
「有人嗎?雲山陳墨拜訪」陳墨在主樓前深深一禮,空曠的十一境沒有回應。
陳墨邁步上了竹樓,竹樓內全是陳列的書籍,幾乎填滿了整個竹樓,只有窗前,一個書桌,一個茶爐,一柄茶壺和一盞茶杯。
陳墨坐在書桌前,打量著茶壺,伸手一摸,還暖著。
他給自己斟了一盞茶,看著窗外。
窗外的森林樹木,已經是一片雲海,白茫茫,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