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培養艙與「夢」
##118闌
被遺忘的高塔。
這是暗黑2玩家沒人不熟悉的地方。
為了刷18-24號的中號符文，以及地獄火炬要用的鑰匙，誰沒在地獄難度跑個幾十遍？
哪怕線上模式每次刷新都是隨機地圖，通常也都跑得像自家後院一樣熟門熟路。
早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初，發現自己成為「符文大師」的時候，齊暃就有些好奇這邊世界的「被遺忘的高塔」到底什麼樣。
畢竟女伯爵和符文息息相關，而他的能力和符文也有著不解之緣。
只是沒想到，真來到這兒的時候卻不是冒險，而是大花姑娘一樣被扛到這裡的。闌
不過，搬運者並不是李雙和林文熙，而是菲歐娜。
在齊暃已經「徹底服輸」之後，李雙看了看時間。
「我時間有限，很可惜不能親自送你了。算我最後的美意，就送你個佳人相伴吧。」
在李雙的指示下，依然沒有恢復意識跡象的菲歐娜走到齊暃身邊，用難以掙脫的大力抓住齊暃的胳膊。
「看，我也是會成人之美的。我許諾給她美好的幸福，哪怕是假的，我也會說到做到~你就好好享受吧。我們走。」
李雙丟下一句話，轉身準備離開。
林文熙看了一眼齊暃，像是替他問道：「去哪？」闌
「回營地。」
李雙對齊暃回眸一笑，故意說道，「去抹消他的一切。從此以後，赫拉迪姆的傳人就是另一個名字了。」
李雙故意拿著那枚零號符文晃了晃，揚長而去。
林文熙最後深深地看了齊暃一眼，扛起了昏迷中的京子，也跟著離開了。
「她們終於走了……現在只有我跟你了，呵呵~終於……終於可以了~呵呵~我的……你是我的……只屬於我的……呵呵呵呵……」
沒等齊暃平復心情，就聽見耳旁響起菲歐娜熟悉又明顯異樣的嗓音。
動聽，但有點讓人發冷。闌
一回頭，菲歐娜的臉已經湊到了眼前。
俏麗到挑不出缺點的五官，明亮到晃眼的金色雙馬尾，牛奶般白皙的皮膚，貴族氣息的淡紫色眼瞳，紅潤如滴血的櫻唇……實在是個充滿異國風情的美少女啊——
如果臉上沒有那種好像「我妻由乃」一樣的怪異笑容，還有眼睛裡面明顯可見的黑霧就好了。
「我要快點帶你去……現在就帶你去……啊……哈……帶你去……」
菲歐娜捧著齊暃的臉，用平時無論如何都不會湊到的近距離端詳著，嘴裡呼出的熱氣打在齊暃的臉上和耳旁，實在是讓正常男人沒法忍耐的挑逗。
眼下卻只能讓齊暃覺得詭異和不適。
「菲歐娜，菲歐娜？喂！菲歐娜！」闌
齊暃試圖喚醒菲歐娜，但並無效果。菲歐娜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樣，她嘿嘿一笑，扛起齊暃就開始快步奔跑。
齊暃原還在想，他現在普通人一個，能走得到那裡嗎？
被遺忘的高塔說遠不遠，說近肯定也不近，不說路上還有沒有野怪，就是光大幾公里的山路也夠他折磨的。
沒想到竟是有「座駕」，只是滋味不太好受，暈得厲害。
菲歐娜的扛法是讓齊暃大頭朝後，腿在前面，腹部墊在菲歐娜的肩膀上。跑起來之後，齊暃的臉就貼在菲歐娜裸露在外的后腰上摩擦著。
觸感是挺奇妙的，臉擦后腰滑不滑不知道，主要是鼻子磕在腰帶上疼得厲害。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綁架的大花姑娘。闌
十幾分鐘后，菲歐娜停在一處地面是鋼板的地方，不知開動了什麼開關，地面的鋼板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向下的樓梯。
「走……我帶你去……世界……我們的……」
菲歐娜異樣興奮地說著意義不明的話，繼續扛起齊暃跑下樓梯。
身後，封閉閘門在兩人進入后又緩緩關閉。
齊暃以顛倒的視角打量著這裡的環境，如李雙所說，這裡就像是一個「廢棄實驗室」。
經過之處，周圍到處可見屏幕破碎的大型電腦，散落一地的紙張，成排的培養器皿，偶然還有不知具體功能的裝置還閃爍著微藍的呼吸燈。
齊暃越發不懂，這一切又與《暗黑破壞神》有什麼關係。闌
這裡到底是在「研究」什麼？
總不會告訴我，這裡是這個世界里北部暴雪的總部吧！
在旖旎的觸感和混亂的視角中，齊暃漸漸感覺頭暈目眩，直到他感覺快暈頭轉向到吐出來時，菲歐娜終於將他放到了地上。
齊暃環視四顧，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與之前顯得荒廢破舊的情景不同，這個房間內光線柔和卻充足，房間內的儀器無不亮著微光，說明它們完好的運行條件。
房間的內部並排放著五六個足以容納一個成人的桶形培養倉。
那東西在各種遊戲里也很常見，什麼輻射4啊，最終幻想7啊，主角都進過這種培養艙。
看到菲歐娜著了魔一樣地，一邊嘟囔著什麼，一邊去打開了一個培養倉的門，齊暃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闌
該不會……
這裡……是他的「實驗艙」？
一些零碎的畫面開始在他眼前閃過。
齊暃手扶額頭，但沒等他想出什麼，就已經被菲歐娜以明顯凌駕普通人的力量，按進了實驗艙。
她不由分說地關進艙門，點亮開關，艙內開始噴出某種氣味香甜的霧氣。
「菲——」
齊暃最後的呼喊聲戛然而止。闌
濃烈的白光。
籠罩了他的世界。
******
一陣電競椅滑輪與地面的摩擦聲，齊暃栽倒在地，摔得半邊身體和臉火辣辣的疼。
因為摔倒的緣故，原來被放在滑鼠墊上滿滿一杯的冰鎮肥宅快樂水也被他弄撒了一地。
齊暃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起來，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電腦屏幕。
屏幕灰著，迎面幾個大字。闌
「你已經被殺死。」
背景依稀可見，是地獄難度的憎恨囚牢第三層。
屏幕中央是一個渾身冒藍光的大boss——正是第三幕的關底boss憎恨之王墨菲斯托，它身邊有一個新鮮的墳墓，顯然是玩家角色死亡后留下來的。
「焯……」
齊暃先是懵了一陣，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先點了點滑鼠，讓人物在第三幕的主城庫拉斯特海港復活，然後熟練地直接原地退遊戲，讓屍體刷新在腳邊。
這是本能操作，防止再出意外丟失裝備。
「我真是老了，玩遊戲也能睡著……被勞模乾死，丟不丟人啊。靠，可樂灑一地，滑鼠上都是……紙呢？」闌
齊暃嘟囔著從地上撿起杯子，他注意到杯子上還有冰涼涼的霧氣。
什麼啊，沒睡著多一會兒嘛、
幸好家裡地面是仿古瓷磚，沒用地毯，這要是撒地毯上，估計會被老媽吊起來打。
不過這時候老媽老爸應該都睡了，管不著他，去客廳里找個麻布，找點紙來偷偷擦了就完事兒——
就在齊暃這樣想著，打開卧室門的時候。
卧室門口出現了一個動漫女主角一樣的金髮女孩。
她只有上身穿著寬鬆的T恤衫，只有T恤的下擺勉強蓋過大腿根，下面是一雙白得耀眼的筆直長腿，其中一條腿上還掛著脫了一半的長筒襪。闌
「老公，怎麼了，什麼聲音？」
女孩開口就問道，神情之自然，好像一切本該如此。
就是再不過的日常。
齊暃愣住了。
你……誰？
女孩看了看齊暃的身後，然後撅起嘴來錘了齊暃肩膀一下。
「啊！你把可樂撒地上了！我說呢~正準備洗澡，就聽你這邊桄榔一下。笨死了，你！你看你，襪子上都是，你別動了，等我去擦乾淨……」闌
女孩把齊暃按在卧室的床腳坐下，然後風風火火跑出去，不一會兒又跑進來，手裡拿著干抹布和衛生紙，蹲在地上來回擦著。
「襪子我也給你脫下來，明天給你洗。一會兒你快點去洗澡，然後交作業~然後你再玩。」
女孩擦完地上的可樂痕迹，又毫不嫌棄地蹲在齊暃面前，主動給他脫襪子。
在這個角度，齊暃可以從寬鬆的T恤領口清晰地窺視到她的雪白肌膚，還有若隱若現的粉色。
齊暃咽了口唾液。
但思路始終有些亂。
「我……我不是跟我媽住一起嗎？……是，是跟父母吧……我……我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闌
齊暃瞪著眼睛看向眼前慢慢站起的金髮女孩，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什麼狀況。
話說剛才是玩遊戲睡著了吧？
睡著之前……我又是在幹嘛？
這是……我的生活？
在齊暃思慮迷茫的目光中，女孩將手裡沾滿可樂的麻布和襪子隨手扔向牆角，伸出手來按向齊暃的肩膀，將他壓倒在床上。
臉上掛著甜美到幾乎不真實的笑容，緩緩湊近著。
「你說什麼呢啊老公，我們早就這樣在一起了啊……」闌
美麗的臉接近到極近處，就再也看不清容貌，只剩下一團背光的黑影。
某種麻痹的感覺湧上齊暃的全身。
他聽到女孩在耳旁說道。
「我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就像這樣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