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被遺忘

好在接下來盒飯回答了元傑的問題，不過他對吉塵所提到的內容隻字未提。

不可燃盒飯:「會導致現實裡面身體不適，甚至會傷害到大腦。」

「如果中招了，請及時去醫院檢查身體，但是千萬不要去找心理醫生。」

「千萬不要去找心理醫生！」

雪花:「啊——可以找我，我可以幫忙做簡單的心理諮詢」後面是一個貓貓探頭的表情。

嗯……

網路聊天就是這樣，一人一句不知不覺就會把話題引導到別的方向。

不過這幾個貓貓表情包不錯，元傑把貓貓的表情存了起來。

開飯了嗎:「不，我沒有中招，我只是好奇到底會發生什麼」貓貓探頭

「吉塵剛才和我說話，提到了什麼被遺忘，被消失」

「我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在他發完這幾條消息之後，

群裡面瞬間冷場。

二十秒過去，沒有一個人，發哪怕一個標點。

終於……群管理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可燃盒飯：「@士塵？」

雪花：「小塵真的這麼跟你說了嗎/微笑/微笑」

KK：「啊哈哈，看來99年的事情瞞不住了」後面是一個寶石獸心虛的表情。

黒茗：「嗯…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不提這回事了嗎？」

元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剛才士塵先是說「生死攸關」，隨後又是「被遺忘」。

但是現在看來，他和群友們都沒有達成共識？

似乎是盒飯他們想隱瞞的事情，被吉塵說出來了，不過現在的吉塵在忙於修擺鐘，並沒參與群聊。

就在元傑疑惑的時候，雪花出來解惑了。

雪花：「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告訴你吧」後面是貓貓嘆氣圖

雪花：「事情是這樣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減少妖月帶來的危害，我們才決定暫時隱瞞的」

雪花：「希望你能理解。」

元傑倒是沒太在意，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甚至不會知道這玩意還會傳播。

但這也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

雪花：「盒飯之前所說的都是對的，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可能對人體產生影響」

盒飯補充道：「比如頭疼、頭暈、眼花，或者自發痛。」

盒飯：「之所以不建議去看心理醫生是因為，在交流中會難以避免地說出妖月的事情」

盒飯：「從而牽連無辜者」

元傑早就猜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繼續追問道：「那被遺忘是什麼意思？」

雪花：「就是被世界，被世間萬物所遺忘。」

KK：「雪花妹妹，這麼告訴新人真的好嗎？」

雪花：「都知道這點了，那再隱瞞也沒意義了，」

「甚至可能因為一知半解，會在幻境中恐懼被無限放大，那就起反效果了」

KK本來還想試著把話題引向別的方向，但雪花還是解釋了，元傑在心裡對雪花豎了一個大拇指。

雪花：「…但是等會我會找廢拉塵算賬的！！！」

元傑提前為吉塵默哀一秒。

我愛高數：「既然雪花妹妹都這樣說了，那我來解釋吧，」

我愛高數：「打個比方吧，基本可以把被遺忘等同於死亡」

我愛高數：「具體表現是，如果A因為妖月而死，那麼這個世界上將不會留下A存在的記憶，沒人會記得A是誰，甚至A留下來的痕迹也會消失不見」

我愛高數：「對於被遺忘的人而言，

確實和死亡差不多」

…

不知為何，死亡這個沉重的字眼，在這個群里似乎變得十分平常。

雖然在此之前，元傑對被遺忘的結果有一定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裡的時候，仍然是感到十分震驚。

他感覺自己的認知在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第一時間所想的是，荒謬！

但是接下來群友卻繼續解釋。

雪花：「不僅如此，互聯網時代中，A留下的痕迹也會被刪除地乾乾淨淨，不光是人們失去對逝者的記憶，而且經過他手的物品也會消失不見」

雪花：「世間再無A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看到這裡，元傑皺緊了眉頭。。

這…是真的嗎？

妖月不光能影響人的思維，還能在物質界產生影響？

問題是，抹除一個人存在過的印記…

我愛高數繼續接話道：「具體來說，假如A被遺忘了，曾經有十個人見過A，那麼那十個人有關A的記憶都會被消除，如果有一千個人乃至一萬個人見過A，那麼他們有關A的記憶都會消失」

我愛高數：「A使用過的手機號會銷號或者易主，A在互聯網留下的賬號會消失，留下的言論會消失，A從地底埋下的時間膠囊也會消失」

雪花：「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就算是A的生身父母，和A朝夕相處的朋友夥伴也會失去A的記憶，不記得A的存在。」

開飯了嗎：「這…真的嗎？」

原本元傑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突然想到那個詭異的《銘記名單》。

他突然覺得，也許這未必是假的…

如果這都是真的話…

順著雪花和高數的思路，元傑繼續打字問道：「那A的孩子呢？」

黒茗：「很簡單，變成一個沒有關於A記憶的孤兒唄，」

開飯了嗎：「那沒有A的照料，孩子怎麼長大？」

黒茗：「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也許A的孩子不會出生也說不定？我也只是猜測。」

開飯了嗎：「難以置信…」

元傑仍舊在品味這個「被遺忘」。

他突然感覺…有些恐怖。

KK：「確實，我直到現在也覺得難以置信，但發生過的事情告訴我們，這的確是真的。」

開飯了嗎：「那，假如一個對世界產生過巨大影響，並且現在還在影響人們的偉人，因為妖月消失了，會怎麼樣？」

盒飯：「好問題。」

盒飯：「但結果是一樣的，那就是被人遺忘。」

盒飯：「這時候就要說一下妖月的修正能力，其實因為妖月被遺忘的人，他們產生的影響並非是不可替代的。」

黒茗：「對，會有另一個接替消失的人，代替消失者繼續輻射影響世界。」

看到這裡，元傑感到頭皮發麻。

這…

被妖月殺死的人，消失的未免也太徹底了。

不只是抹除存在，而且還被世界遺忘、被人們遺忘，這個世界上再也自己沒有存在的印記，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就連元傑，也感到了一絲恐懼……

他突然理解盒飯他們了，這背後的真相真的會讓人感到恐慌。

但是旋即他想到了關鍵的一點：

開飯了嗎：「等等，既然是所有人都會遺忘，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開飯了嗎：「你們又是怎麼記得他們的？」

仔細想想這是一個悖論。

如果從來沒有存在過，那他們是怎麼知道有人曾經消失了，而且還留下來了一個銘記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