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書法少年和她的初遇
浮生夢,三生渺渺,因緣無蹤,雖堪戀,何必重逢。息壤生生,誰當逝水,東流無蹤。
讓你的微笑和悲傷成為我這一生的刻痕。
因為有了相遇之美才有了離別之悲。
命之歧路,何去何從。
朝陽從海雲城的海面升起,慢慢地照亮了整座城市,到處是一片祥和的樣子。
一輛暗灰色的寶馬m8緩緩停在街邊的停車道上,這輛車最讓人影響深刻的地方一定是它的大尺寸輪胎,是一款很好的家庭用車。
一個中年男人從車子的駕駛位上出來,西裝革履,開車門的左手腕上不禁意間露出反著亮光的手錶,一看就是名表,大概是勞力士或者是愛彼皇家一類的。
副座位的門被打開,一隻纖細如潤玉般的小腿先邁了出來,其次看見的是一張玲瓏剔透的臉蛋,眉目如畫,眸清似水,鼻子小巧挺秀,嘴角似乎永遠透露著淡淡的笑容。
真是好一個美女如畫。
她探頭而出,烏黑及腰的長發隨之舞動。身著淡紫色的連衣裙,周圍有白色的蕾絲搭配,簡約中透露著清純的氣息。
「爸爸,就是這裡嗎?」少女向那名中年男人說道。
他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
他們面前的建築是一個補習班,從店門上貼的字能看得出這裡是一個書法補習班。
男人握住她的手,走了進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掛在門面的行書書法作品,只見從第一個橫開始,就像是一筆寫完了整首詩。
看著這幅字畫,像是有一條飛龍和鳳凰在相互圍繞這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飛龍舞鳳,龍翔鳳躍,時而天然真趣,時而氣勢磅礴。
似是挺拔高大的巨樹,似是綿延不絕的大海。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餘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左袂。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男人緩緩閱完整首詩,「妙,妙極了,真是、真是一幅好字。」他驚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少女的心神也沉浸在這幅字畫中,如痴如醉。
過了好一會,男人對少女開口道:「我相信我們的予亭也能寫的如這般好。」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
「二位是要來報名書法班的嗎?」一名坐在前台的女人站起來對他們問道。
只見男人搖著頭笑著說道:「不,我想見一個老人,我想他應該是你們的…嗯,老闆吧。」
「哦,好的,請問一下你的名字,我好和秦老去彙報一下。」女人客氣的問道。
男人正了下衣冠:「我叫紀山海。」
女人叫他們在此地等待,她去叫那位秦老了。
二人的視線落在周圍牆壁的書法作品上,行書筆走龍蛇,楷書大氣端正,草書豪情奔放……
看著這些美妙的字跡,無疑是一種對視覺的享受。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樂,醉后各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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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少女輕喃道,她似乎感受到了寫這幅作品的那個人心中的孤獨與寂寞。
像是整個世界無邊無際,可只有他一人漫無目的的遊走在這裡,似是孤魂,似是野鬼。
就在兩人無言,只是醉在美的享受時,一名白髮蒼蒼,身著一襲白衣和淡藍色長褲的老人緩緩向他們走來。
「紀先生,你們找我,難道是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一個老頭子可以做的嗎?」老人開著玩笑的對紀山海說道。
少女向老人看去。
老人年紀似乎並不大,鶴髮童顏,白髮和較長的白須加上一襲白衣,顯得老人仙氣飄飄。
再看老人的面容,第一眼給人的一定是和藹可親的印象,目光炯炯有神,簡直精神煥發,老當益壯。
男人緩過神來,恭敬的回道:「秦老,您叫我山海就行了,今天來找您確實有事。」
老人和藹的笑著說道:「不急,走,進去聊。」
說完他便帶路,向補課班的裡面走去。
「走吧。」紀山海拉著女兒的手跟著秦老走去。
補課班裡面,牆上掛著許多作品,每個作品的署名都不同,大概是在這裡學過的學生寫的字。
「爸爸,他們寫的都好好看。」少女指著這些作品驚嘆道說。
「予亭,你練的時間畢竟太短了,寫書法,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紀山海安慰著她。
「嗯。」她沒有多說什麼,但她內心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也要寫的和這些人一樣好。
來到一間方形的房屋,這裡擺設的很簡單,一張木質的長桌,桌上擺著一個筆架,大大小小的毛筆掛在上面。木桌的前面是一個木架,上面擺著許多不同的紙張,墨水,筆硯,壓尺…
整個房間充滿了墨水的香味,讓人的精神瞬間放鬆下來。
「坐吧。」秦老指了指桌邊的木板凳,示意讓他們坐下來。
紀山海想了想,鬆開了自己女兒的手:「予亭,你自己出去隨便看看吧,我和秦老要聊一下你的事情。」
紀予亭恬靜地點了下頭:「爸爸,秦老,我先出去了。」說完,她便離開了。
「你家這個孩子可真有禮貌啊。」秦老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紀山海苦笑道:「是啊,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讓我心疼。」
秦老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還有,紀文昌那老傢伙怎麼沒來?」
紀山海陷入沉默,一會才答道:「秦老,我父親在一天前去世了,他是突發心臟病去的。」說著,眼裡不禁湧現淚光,卻硬生生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秦老聞之,臉色一僵,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陽光照進房間,卻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秦老,我來這其一是為了通知你這個消息,還有是因為父親他讓予亭來您這裡學習書法,您放心,予亭她很乖的,她一直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紀山海率先開口道。
秦老回過神來:「好…好的。」說完,他大嘆了一口氣。
紀山海抓緊手指,低聲對秦老說道:「秦老,予亭這孩子,害,被查出來是腦萎縮,醫生說最多只有三年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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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害。」秦老大急道,「那、那她知道這件事嗎?」
紀山海沉重地點了下頭。
「嗯,你放心,予亭隨時可以來我這裡。」秦老扶著自己的頭,手肘靠在凳子的扶手上,「對了,紀予亭她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紀山海站了起來,「秦老,很抱歉,我馬上有一個會議要去準備,下次再來時,定向您好好指教一下。」
秦老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忙,紀文昌可是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走吧,我送送你。」
「不敢當,秦老您的書法才是寫的妙處生花,世間罕有,來的時候,剛進門的那幅作品可謂有如神助啊。」紀山海讚歎道,「我雖然跟父親寫過書法,寫的還不錯,但估計很難到達您的水品。」
秦老突然笑出聲來:「噢?你說的是進門的那幅?那是我孫子寫的,他的書法水平跟我相比,恐怕只是差了更多的感悟和時間的沉積了。」
紀山海有些驚訝:「竟然這麼厲害,真是後生可畏啊。」
在秦老和紀山海說話的時候,紀予亭慢步走在補課班的走廊里。
仔細聽,能聽見她在哼著一首歌。
「我不再迷茫,思念是唯一的行囊,漫天的星光,有一顆是你的願望,前方的路不再孤單漫長……」原來是《熊出沒之雪嶺熊風》的片尾曲。
她靠在白色的牆壁上,頭隨著哼的歌曲有節奏的輕點著,淡紫色的連衣裙沒有過多的紋飾花樣,隨著身體的擺動,讓人想到了飛舞的蝴蝶,讓人感受到了春天溫暖的氣息。
就在這時,她面前的一扇門被打開了。她連忙站直,雖然她連這個男的樣子都沒看清。
她小心的看向這個男生,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男生的長長的劉海半遮住了他的眼睛。
男生看了她一眼便難以收回視線,紀予亭的身材苗條,膚如凝脂,讓人很難以不去關注她。但男生只是在瞳孔放大后很快就移開了視線,邁開腳向秦老的房間走去。
秦老打開門,剛好撞見要從外面開門的男生。
「爺爺。」男生開口道,「我有事找你。」
紀山海率先說道:「秦老,這位便是你的孫子?」
秦老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著說道:「沒錯,他就是我孫子程伊。」
「爺爺。」男生不太高興的說道,似是不滿他爺爺把他的名字告訴別人。
紀山海笑著讚揚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程伊小兄弟不僅是翩翩少年,更是才貌雙絕,佩服,佩服。」
程伊沒有說話。
紀山海快速作出反應:「秦老,我該走了,紀予亭的事就拜託了。」
秦老大手一揮:「小事小事,我送送你們。」
「好。」紀山海答應道。
兩人說著話走在出補課班的走廊上,紀予亭跟在他們後面。
程伊向他們看去,視線最終落在紀予亭的身上。
在走廊的轉彎處,紀予亭小心地看向原來的地方,二人視線相對。這一刻,時間的流逝似乎都變慢了。
他們記住了彼此,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只是一個對視,也許就命定的終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