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事

一路上局長對三十分客氣，這讓王大壯和姚佳雪十分不自然。好不容易熬到清平鎮，局長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兩人直接告辭回家，說晚上再來看葉楓。

看二人走了，局長拉著葉楓走到路邊一棵樹下，言辭誠懇道：「葉楓同學，以後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我趙某人一定盡心儘力。」

葉楓已經把這位局長的表現全都算到那個混蛋名下了，此時正在走神。

趙局長見葉楓沒什麼反應，咳嗽了一聲繼續開口：「葉楓小兄弟能不能高抬貴手，把你手裡的照片和資料全都交給我。」

葉楓這回聽明白了，心中一驚。原來那個混蛋手裡有什麼讓這位局長害怕的東西，竟如此忌憚。

葉楓直言東西不在自己手裡，並一再表示會保守秘密，總算把這位趙局長打發走。

葉楓的家在鎮子西邊，臨近一條小河。磚牆圈起來的一個小院，三間紅磚房，白色的瓷磚貼滿牆面。院子里兩株桃樹，一株槐樹。此時正是8月份，幾顆樹枝繁葉茂。

盯著槐樹葉子葉楓想到了晚上看到樹葉上那微弱的光。正是看到那道光后，他的心臟劇跳不止，一股被撕裂的感覺充斥在胸口，很快陷入昏迷。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葉楓喃喃自語。雖然是先天性心臟病，但小時候幾乎沒有發作過。只在最近兩三年才會偶爾疼痛，不可能昏迷才對。

盤算著所剩不多的時間，葉楓決定先幫那個混蛋找到他需要的東西，再去完成奶奶的遺願。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他要立刻去帝都。雖然給姚佳麗打過電話，姚佳麗也說一切都好，沒什麼異常，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看了一眼左邊奶奶的房間，葉楓一陣失神。這個把自己一手養大的親人，就這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去的那麼突然。

胡亂煮了碗面，吃了幾口後進入自己的房間，他要進入七界去完成那個混蛋的交給的任務。

掏出手機聯繫那個混蛋。

「我回家了，今天的事謝謝你。你究竟需要的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就去幫你找。」

「還沒到時間。」簡單直接。

葉楓一呆。什麼叫還不到時間。

「不就是在遊戲里找一件東西嗎?要多久時間才到，不瞞你說，我時間有限。」

葉楓不相信這個神通廣大的混蛋會不知道他剛剛心臟病發作的事。

「時間到了自然會告訴你。我現在忙，拜拜。」

葉楓眼睛瞪得溜圓，差一點把「我還能活幾個月」給對方發過去了。

「你不著急，以後怕是沒機會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講信用。」葉楓嘟囔著，把手機扔在了床上。

葉楓暗暗思量，既然這個混蛋說時間未到，那他就先完成奶奶的遺願吧。

奶奶走的急，什麼都沒來得及交待。但葉楓知道，奶奶這輩子最大的心結就是爺爺的死因，雖然她從未直接提及過。但是奶奶下半輩子分明是被這件事情困擾。

她一直說這都是命。葉楓可不信命。

若是以前，這件事很有難度。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葉楓覺得只要找那位趙局長，一定可以搞個清楚明白，以慰藉奶奶在天之靈。

葉楓拿起手機，準備找公安局的電話。屏幕突然亮了，鈴聲想起，姚佳雪的電話。

「葉楓哥哥，晚上一塊吃個飯吧。許有晴想見你。」

「許有晴?」葉楓眉頭皺起。

「她是哭著來找我的，求我一定要幫她。她說她是被逼的，要當面向你道歉。」

葉楓沉思片刻，答了聲「好。」

他也想問問許有晴當年的事究竟是何原因。

天香園，一家川菜小飯館。飯菜味道不錯，價格便宜，是鎮上學生們聚餐的首選。

長方形的桌子，葉楓王大壯挨著坐在一起，對面是姚佳雪和許有晴。

許有晴眼睛紅腫，顯然哭過，此刻有點無地自容。她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更咽著說著:「葉楓，你住院后我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我爸媽把我鎖在房間不讓我出去。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是工商局的趙局長威脅我爸媽……嗚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有點語無倫次。葉楓瞬間明白了。他抽出兩張紙巾遞給許有晴，緩慢的開口:「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這種事情的確不是他們這種十五六歲的學生能左右的了的。和她計較也沒多大意義，還要問她正事。

待許有晴情緒穩定后，葉楓問道:「許有晴，當年你爺爺和我爺爺的事，你知道多少?都知道什麼?」

許有晴雖有狐疑，還是慢慢講了出來。結合許有晴的話，葉楓更全面的了解了當年那場事故。

許有晴的爺爺許大海和葉楓的爺爺王長志都是退伍兵，先後分配到了縣消防局。在一次出任務的行動中，不知什麼原因導致現場出現爆炸，王長志當場犧牲，許大海重傷垂危，半月後不治身亡。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很大的波瀾，爆炸的原因很詭異。出火情的是一個郊外的一個襪子生產工廠，廠里工人只有十來個，全都親眼目睹了那場爆炸。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個小加工作坊，裡面沒有爆炸物。事後警方百般查驗都無法證明爆炸原因，據說省里都來人了。

到最後只能推斷起火原因是有工人違規抽煙，煙頭引燃了堆積在庫房的布料。可是爆炸的原因，對外的說法是消防員操作不當引起，草草結束。

事後有當事人不小心泄露了一些秘辛。說當時雖然是爆炸，但是沒有任何硫磺氣息，更沒有硝煙。那兩個消防員死的太詭異了，說是炸死的，可身上沒有一丁點的燒傷和痕迹。

過了不久又有人傳出，說是王長治引來了不幹凈的東西，才導致當時入場救火的兩個人全部慘死。

這些都是小道消息，以訛傳訛。可發展到到最後許家認定是王長治害死了許大海。對許大海的遺孀百般刁難。

葉楓越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一定有隱情。說什麼爺爺引來了不幹凈的東西那肯定是無法接受，他要查清楚。怎麼才能查清真相呢?

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的目擊者不知還能不能尋到。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肯定不行，還是要找趙局長，讓他幫忙。

葉楓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