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你撿了就是你的
袁子晟見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便如實說:「當年我母親懷我幼妹之時,出門踏青遊園,突然臨盆,是顧夫人幫著請的穩婆,又細心照顧了半日,顧家,與我們袁氏家族有恩,我來給顧夫人賀壽,也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原來是這樣。」
「嗯。」袁子晟眼底笑意依舊,只是這笑意總是梳梳離離的,並不親近。「現在,在下有個問題,女公子是否可以回答下?」
「公子請問。」
「在下想知道,女公子為何指引我來此處?」
「不是你自己要賞竹子才來的嗎?」她只是暗暗給他說了此處風景好,可沒說自己也會來,是以,他們的會面,只能是偶遇。
袁子晟盯著她,道:「這裡是不是賞竹的好地方,我是沒看出來,但是這裡環境幽僻,少有人來,倒是個……私會的好去處。」
「你想說,我故意引你過來,是想跟你私會?」
「難道不是?」
離光楚眼底的餘光四下打量,竹影深處,有一抹艷黃的裙擺,正悄無聲息的,逐漸向這邊靠近。
獵物上鉤了。
她便道:「袁子晟公子,即使你將來是袁氏的家主,這種話你都不能亂說哦。」
「我們真的是偶遇。」離光楚認真道,口吻發軟,不是撒嬌,卻比撒嬌厲害。
袁子晟回神:「你放心,此事,我自然不會與外人說知曉。」若真的將此事告知外人,那勢必,自己將要娶她,而眼下,他認為,離光楚並不是妻子的最佳人選。
剛才,她也分明與眾人說,她對這場聯姻,也毫無心思,而轉而就又將自己引到這邊來。
這女公子的心事,他當真是不懂。但是,他又好像懂了,全西陵城的女公子都對自己心之嚮往,她莫不是在欲擒故縱!
她立在那處,日光就照在她腦後,美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袁子晟才知,為何妲己,褒姒之女流能亡國。
可見,越美麗的女子,越是紅顏禍水!
離光楚從袖口裡面摸出她的帕子,一陣風過來,帕子隨著風兒落入了袁子晟的懷裡,離光楚想要拿回來。
袁子晟握緊帕子不鬆手,這帕子是蠶絲織成的,隱隱有著少女身上的香,清爽香甜,十分好聞。
離光楚伸手:「請袁公子將帕子歸還。」
應該很爽快就還給她的,袁子晟望著她,不知道為何猶豫了。
竹林深處,顧雲禾手握成拳,她扭頭:「湄湄,那個人就是袁子晟?」
離光湄點點頭。
她徹底傻眼。
她不知道楚楚的葫蘆里買的什麼葯?
她為何故意要自己引表姐來此處抓……抓……
顧雲禾怒火中燒,那天人一般的男子,就是袁子晟。
離光楚剛才是在用調虎離山之計。
這個小騙子!
她是想把所有人騙走,自己跑來跟袁子晟公子私會,還真是詭計多端!
昨夜,母親特地到她房裡來,告知她一些與袁氏從前的典故,也告知她今日袁子晟會來赴宴,隱隱間,都是在提醒自己好好把握良機。
這樣好的機會,絕對不能為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離光楚。
遠遠的,他們的談論,她聽不到,可是看那倆個人的神色,似乎聊的正歡,那個袁子晟似乎還收了楚楚的帕子。以楚楚的姿色,她自知,沒有哪個公子會不喜歡。
從小到大,她什麼都輸給離光楚,可是這一次她不想輸。不管用什麼方式,離光楚這一次,一定要身敗名裂。
她扭頭:「湄湄表妹,我要請你幫個忙,我們走吧。」
離光湄疑惑:「表姐,要我做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隨我來就是。」
離光湄想起離光楚對自己說的話,心裡又是一驚:楚楚真是神了。
鷹眸,透著寒光,似乎是可以削鐵如泥的刃。
最近,西陵城裡發生了多起官員暗殺事件,在這個節骨眼上,顧家舉辦如此大的盛宴,委實不安全。
他來這顧府只為護他們安全,卻並不現身,來此僻靜處,卻瞧見一對私會的鴛鴦。
只是,她可能會有點麻煩。
離光楚拿回了帕子,四處看了看,哪裡還有黃色的衣衫。看來,人走了。
她將帕子塞回衣袖,然後好意提醒:「剛才我來時,就有小廝通傳,前方開席了,袁公子還是快些赴宴吧!別去晚了,落下一個架子大的壞名聲。」
「那麼在下應當再次多謝離光女公子了。」
說完就起身拂袖而去。
哎!好像是生氣了!
離光楚想,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除了名聲好一些,一點都不實用。
她在此處又坐了坐,才起身回去。
穿過曲徑小路,沿著花圃往筵席那邊走。
她對顧府輕車熟路,知道走那條路最近。
「女公子,留步。」聲音渾厚,鏗鏘有力。
離光楚抬頭就看到。
……濃草般的眉,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是……是……他。
今日姑母宴會,沒有請他。
再說,算算時間,前世的他,還在緬南打仗呢。看來今生,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不知,他那時,為何要救自己?但是,那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點溫暖了。
一時之間,離光楚愣在那裡。
「你的香囊!」他隨手一丟,香囊就準確的被丟進離光楚懷裡。
上面的菡萏花,乃是花開並蒂。
「告辭!」
既然還了香囊,他就要走了。
離光楚才反應過來:「公子,留步。」
那人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會乖乖駐足:「還有事?」
「這香囊上面又沒有綉我的名字?公子怎知,就是我的?」
他當然知道了。剛才就是他親眼看見這香囊從她腰間滑落,才追過來的。
「既然公子撿了我的香囊,這香囊便送給你了吧。」離光楚說著,便把香囊丟回去。
她知道,自己丟出去的是什麼?
南嶽國的人都知道。
自然,他也是知道的。
他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