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該拿你怎麼辦
拔牙的確是個力氣活,任賀丟開沾有血跡的醫用鉗子,抓住那人的頭髮,迫使他抬頭看著他。
「四顆了,我家老闆等不了那麼久,他來就不像我這麼仁慈了,嗯?」
跟著裴厭這麼多年,任賀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了,自從被裴厭從人販子手下買下來,他自是赴死也是毫無怨言。
裴厭是他這輩子,最尊敬,最敬佩的人。
他十三歲時因為後母心狠,唆使著他父親用一千塊錢把他賣掉,說是一定為他找個好人家,卻未曾想將他推入深淵中,賣給了一個做幼兒拐賣乞討的人販子。
他反抗了,在一次逃跑去報警失敗被抓后,被人販子剪掉了一根小手指,第二天就被丟在s市的一個繁榮街道上拿著一個缺了口的瓷碗,一天下來,居然也有了幾百塊,人販子越發貪了,裝作孩子得了重病的好父親,每天不停的轉換地方要錢。
日日夜夜的毒打與飢餓讓他看起來確實像是個將死之人,長此以往,人販子一日就可以拿到幾千元,天天晚上出門喝酒賭博,把他一個人丟在租住的小平房裡。
終於有一天,他依舊裹著報紙,旁邊的人販子哭著指著脖子上掛著的牌子,道:「我的孩子身患重病,懇求好心人救救他!」
他抬頭,看著這個燈紅酒綠的街道,面前突然落下了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錶。
他猶豫了,漸漸走遠的那個瘦高的身影即將消失在他面前,他看了眼還在假裝哭慘的人販子,拿著手錶沖了上去。
「你、你的手錶。」
十九歲的裴厭,意氣風發的年紀,他轉過身,褪去稚氣的臉上帶著冷漠,已然有了不小的氣勢。
「多謝,不過,別人碰過的,我不要了,送你了。」
那一瞬間,任賀覺得自己就應該攀上這個人,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他會幫助他脫離苦海。
後面的人販子已然追了上來,上下打量了裴厭的穿著,笑眯眯的搓手道:「這位小哥,我家兒子病壞了腦袋,還請多見諒……您能不能發發善心,幫幫我們,我們一定感激不盡!」
裴厭看了眼任賀瘦弱乾癟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沒有理人販子,只是問了句:「和我走,你願意嗎?」
就是這句話,任賀記到了現在,當時裴厭拿出了五萬給人販子買走了任賀,回到裴厭新買的住處,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他,丟給了他一把精緻的匕首。
「虧本的買賣我不會做,你要證明自己讓我如何不會虧。」
任賀確實做到了,在過去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他提著一袋血腥味濃郁的東西顫抖著手跪在了裴厭面前。
面上一直是冷著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蹲在他面前,「任賀,你的新名字。」
他被認可了,裴厭還為他製造了假身份,之後便跟著他出國,手上的血腥沾染的越發濃郁了,但是每次都可以得到裴厭的肯定,這也是他職責所在了,畢竟,身前的男人,教他的東西,比他做的要更加殘忍。
想到這,任賀鬆開了面前男人的頭髮,他也懶得和他耗下去了,拿著小刀便往他指縫裡切。
「啊啊!!我說!我說,別折磨我了!求求你求求你,你問什麼我都說!」
十指連心,只要是人,便會痛苦,會怕疼,任賀鬆口氣,吐掉口中銜著的煙,抹開手機屏幕上的血跡,給裴厭打了過去。
「老闆,你問。」
裴厭一下一下的撫摸隨瑜腫脹的右臉,道:「幕後主使是誰。」
男人吐了口口中腥臭的血液,張開嘴,便要回答。
「噗嗤。」
面前一股強大的風襲來,任賀連退幾步,手臂緊緊的護住頭,這強大的風只要靠近他,極可能讓他身首分離。
待一道血肉撕裂的聲音過後,任賀鬆開手臂,拿著手機看著眼前的一幕,饒是鍛煉了許久都不會驚訝的臉上出現了驚詫。
「老闆,一陣莫名其妙的風,人死了,割喉。」
「嗯,無事,讓人收拾好,注意安全。」
「是,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旁邊的隨瑜好像睡的有點不太舒服,朝裴厭懷裡拱了拱,咂咂嘴,又睡熟了。
他平躺下來,雙目中第一次出現了疑惑,他並不害怕會對他有何影響,可是懷裡這個腦袋不夠用的小貓,怎麼會被這種怪事纏上。
「荒謬的鬼神之說,只要是人,一個一個剖心挖肺,便會知道。」
要是隨瑜聽得見他這聳人的話,必定會嚇的從卧室滾到客廳陽台去。
一夜好夢。
在家裡待了兩天順便還用著某人的權威請了兩天假,隨瑜這兩天給傷患裴厭端茶倒水洗衣煮飯,現在還在卧室呼呼大睡呢,裴厭是早上五點的飛機,他走進卧室,輕輕低頭,看了下她臉上的傷,指尖劃過她的額頭,鼻尖與唇瓣。
「不要走丟了。」
說出這樣一句話后,任賀已經打了電話過來,他戴上眼鏡,又恢復成了那個溫文爾雅卻冷漠拒人的模樣。
「嗯,準備開車。」
聽到門關著的聲音,隨瑜條件反射的醒了過來,看了眼卧室,又跑去客廳,發現哪裡還有裴厭的身影,肯定是趁她睡覺準備跑了!
拿著床頭柜上的鑰匙和一個小盒子穿著拖鞋就往樓下跑。
站在車邊剛要上去的裴厭聽到了後面的聲音,疑惑的轉過身,隨瑜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個小盒子,塞在了他的手裡,「老闆,還好沒上車……呼,這個還沒有給你呢。」
「是什麼?」
「平安符!托朋友從一個很靈的寺廟帶的,到了國外一定要小心啊,那裡壞東西可多了,我前幾天才看見一個新聞,在英國約克郡……誒!」
裴厭一下將她抱在懷裡,吐息濕熱,手掌克制的攬在她腰間,生怕自己的力氣會弄疼了她一樣。
感受到裴厭的抱抱,隨瑜也沒有反抗,拍拍面前這個大男人的背。
「好了好了,該走了,老闆。」
裴厭鬆開她,道。
「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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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瑜肯定動心了,但是她自己還不明白,她是那種要是意識到喜歡了一個人會很熱烈的追求,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穿越到小說里的炮灰,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任何人的,還是要等助攻啊。(我沒劇透我沒劇透我沒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