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相分
深淵地底,近處的四座石像不知在此高矗了多少年,此刻登高望遠約莫有數十丈之高,墨故淵與無相二人緩緩走去,心魄滿是驚呆。
四座石像呈兩男兩女狀,男像凶神,怒目暴睜煞為猙獰。女像神通,手執瓢瓶葫蘆等等在手,回望品貌卻是仁義的臉相。墨故淵抬首遠望,只覺這等超凡當真是水深,二人站在下面宛如螞蟻維妙維肖渺小。
墨故淵走道兒在前,卻不知此刻的無相臉色刷白,一雙眼眸不得置信的看向眼前四座石像,僵硬在祭壇紅塵獃獃怔望。
「婆雅稚,羅騫馱,羅睺,毗摩質多羅這四大修羅王怎麼會應運而生在此處?」無相微微喃喃。
前線,墨故淵並未視聽,自顧偏袒祭壇上端拾階而上。
沒過多久,正當底下無相還沉浸在前面石像中忽聽上端傳播一聲喧嚷,無相即刻偏袒祭壇頂端飛去。
一陣子,無相望著眼前的一幕,亦是大題小做。
「無相大師,那人彷彿是混沌?」墨故淵央告向著祭壇半空指去。
「是她沒錯了」無相皺眉議商。
此刻,在祭壇中央石板上,有四道鐵鏈沿著石像拉伸還鎖有一人。那人一襲白衣不染一絲纖塵,此刻低垂著頭看不清態度,不知是生是死。唯獨在這被鎖之人的頭頂頂端,孤零零潮紅之色的混沌遍體被黑氣包裹糾纏,混沌臉相苦痛垂死掙扎,似乎那黑色氣體在戕賊著她哎呀。
「混沌!」無相通往頂端大喊道。唯獨那被黑氣裹進的混沌似乎失掉對外圈的感知,根本不知情凡間的墨故淵和無相已經到此。
「她近乎被那黑氣困住了,怎麼辦?」墨故淵問道。
「此處太過古怪,這四座石像是阿修羅界的四大修羅王,而修羅界視為我佛六道某部,阿修羅廢人非神非鬼卻又介於神鬼人之間,因其天稟戾氣邪性太過兇猛故此被譽為惡神,只是這阿修羅為什麼會併發在此?三千年前訛誤早已乘興神界崩塌消亡了么...」無相看著前頭混沌痛苦不堪的眉目眉眼高低略有焦急。
墨故淵大驚小怪,意想不到此地甚至佛教里動物群大循環的六道某部。
耳聞阿修羅是那兇猛好鬥的鬼神,便是古國天龍八部眾神某部,卻並未老天爺的善行反而好爭強鬥勝,更是有殘暴唯利是圖者妄圖翻天佛國聖土,重建天堂極樂世界,就是說入那修羅界,可永世貪歡享福。
墨故淵皺眉望著目下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忽覺耳邊一陣扶風掃過,再次望望,睽睽身旁無相已是飛身向著混沌四處的區域衝去。墨故淵驚愣,欲抽劍從旁協助,有一道鳴響兀然傳誦「他即是佛教門徒,原原本本自由定數,兄弟你又何必染上這不必要的因果報應?」
墨故淵心神一頓,此方祭壇上除外自己和無相再有被困的混沌就只剩那鐵鏈下的白衣人,轉首而望,驀然見他此刻緩緩抬頭左右袒自己深深定睛。
不知緣何,墨故淵望著他那一雙眼眸,心髓莫名一震,似乎有什麼事物在心田破裂,有一層煙靄濃煙般的迷障在腦中閃過,墨故淵從未諸如此類心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你是何許人也?」墨故淵強行拋棄腦中特出,舉劍指向那人喝道。
「我是何許人也?落魄人?傷心人?失意人?可否?」白衣人淺笑戲略。
墨故淵實在並非端倪,眼底下之境不知身在何處,更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在此處胡說。轉首望向空間,此刻那無相已是跏趺漂浮在半空中,隨身過多經典梵字成為流光接力映疊飛繞在其周遍,無相滿身金光璀璨,和那黑氣爭鋒相對,水火不容。
「原來是聖佛座下的蓮蓬子兒所化,難怪孤僻佛意這麼之強,有趣有趣!修羅聖佛千萬古千秋前便一直嫌隙不斷未分音量,現如今倒是足以省視孰強孰弱」白衣人目光微亮,有如在看一出現代戲。
「哼,妖魔鬼怪舉動卑鄙惡劣,什麼樣能與無相大師至高法力相鬥,即使能贏然而是仗著道法修為而已,天理自有愛憎分明,總有一天惡有惡報」墨故淵冷哼道。
「我然而是視作一個旁觀者看一教兩爭便了,哥們兒你如此這般明鏡高懸警惕惡夢日不暇給,因果輪迴啊」白衣人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商事。
「一教兩爭!」墨故淵驚詫高潮迭起,這修羅劣質生就,嗜血好戰,佛爺聖土也會有這樣的留存么,那佛是所欲為啥?
「佛上?利天山月,佛土三十三天界與那修羅界又有何不同?在非想非非想處天有,他化自在天有,化樂天亦有,傳聞領域初開之始天魔阿修羅自成大天地從魚肚白界,淵海界到娑婆世道一人衍變一應俱全,人世間人人皆在他的心裡,佛曰渡人,修羅渡己,渡己渡人皆可成佛」白衣人輕笑而言。
「哦彌陀佛!」一聲佛號響徹方方正正,墨故淵心地宛若敲敲打打般蕩蕩回聲。
此刻無相身邊已無半分金光,那打包混沌的黑氣兀的偃旗息鼓打轉,接著抽絲剝繭下車伊始從混沌體內蔓延而出。混沌緩緩睜開眼,入目特別是那臉盤毫不血色的無相朝自己溫和笑來。
「和尚,你!」混沌滿臉動容道。
「你猜我方才對你念了幾篇經典?」無相對著混沌眨了眨眼,是遠非的暖意憐惜之色,眉間石砂似那感懷紅豆煜煜燭照。
天旋地轉,雲煙不知從何泛起,有佛音在萬丈深淵地底輕喃。
與此同時,四座石像宛然活過來維妙維肖,約束那白衣之人的四道鐵鏈紛紛打開禁制鬆懈,白衣人頹廢栽倒在地,疏忽怔怔望著那無相四野的哨位,喁喁議商「你也和我無異於么...」
四大修羅王幻化的石像皆朝無相打壓而去,那吟詠佛謠的響動在此刻更加似那蛇蠍桀驁轟鳴,在偏向無相瘋狂湧入,不知從哪漫出的黑氣向著無相體內節節鑽去,比起早先更是恐怖繁多。
「無相大師!」墨故淵急聲人聲鼎沸。
「杯水車薪的,那四座修羅本就覬覦混沌隨身天生的戾氣,這和尚為救混沌將孤兒寡母佛意盡數滴灌而出,而今不過就剩一顆佛心猶存罷了,一具至純佛心卻無佛意的形骸那修羅如何肯放過此次良機?」白衣人望著前頭一幕,喟然嘆道。
無相周遭滿是黑色強颱風彎彎,氣色猙獰睹物傷情,似乎在極力抵禦嗬喲。但是此刻端坐在中彷彿卻化為修羅口中的美餐,不拘那黑氣侵害入體,在其臉膛,無相臉色大黑,雙唇發紫,竟有一股邪魅之像表現。
「佛要神魂顛倒!」
三千業火滔天翻滾,烈焰延綿鋪散一瀉而下,墨故淵只覺一股熱氣囊括了成套地底,定睛有一光滑朦朧石女向那黑氣掠去,火光直衝天極,墨故淵獃獃而望,腦中一片空白。
那家庭婦女盡頭孤孤單單月經幻化出那片火海向著黑氣燃燒而去,半空騷亂連發,她將無相裝進在內,黑氣瘋狂絞殺,兩端相互糾纏,那是混沌在焚燒自己的民命啊。
「混賬!你本就是領域所化至凶之物,我不取你生命拉這和尚與你一道同歸魔道豈不逍遙快活?你倆此後化魔歸我修羅,塵俗領域再毋庸顧忌其他,何不快哉?」心海中,有混世魔王在荼毒威脅。無相神色沉醉,彷彿座落夢中。
墨故淵猛吸一口氣,胸膛封阻的那語氣再也無力回天咽下,腰間一道璀璨奪目白光綻放,似那海棠花開照射正方,那被禁錮錯開的佛法甚至在此時重歸心海,墨故淵垂頭死死握住拳頭。
「你!你身上怎會有龍神爹媽的九龍琉璃玉!」白衣人身體寒噤,霎時肉眼滿是紅艷艷向著墨故淵揮袖而去。
墨故淵類似未聞,那質樸無奇的鐵劍此刻出奇的鋒芒,劍身緩緩伸長,劍柄口一雙黑色羽刃伸張,青光最深處似乎若隱若現有一絲血色在綠水長流。墨故淵只覺手中軒轅劍似乎在垂涎那修羅獲釋的黑氣。腳下太極圖兀然閃現,墨故淵上路而上,揮手起軒轅劍對著外圍的黑氣絞碎而去。
「古泉封印的軒轅劍竟然也在他身上!他究竟是誰?」白衣人此刻再無在先淡定形相,他蹙眉極力憶苦思甜,八九不離十有好傢夥在自己記憶里被記不清。
軒轅劍滔天劍光鮮見墜落,一次次趁著墨故淵出劍光焰越來越亮,孤立無援黃庭經應用的越發熟練,無人知曉他來這大荒往後每日不敢漏刻失敬修道,如今已是步入上清瓶頸!此刻墨故淵一手執劍一手捏決,口中自語道「玉池清水灌靈根,橫立長尺約其上,我劍歸一。」
在四座修羅石像的順次頭頂上,分別亮起一道太極圖,節節飛旋,墨故淵猛喝騰空而起至雲霄,一手高舉廖劍,霎時軒轅劍演變八百道劍光齊齊偏向下面落去。那石像層表泛起金光,兼具落下的劍氣皆被霧化,然則再有更多的劍氣繼往開來直插而來。墨故淵心腸憤憤,那石像似乎極為難以拿下,自己耗盡抱有巧勁效應卻是九牛一毛。
此刻外層修羅之氣被墨故淵阻止,在內又有混沌燃燒本體向那最底層滲漏的黑氣籠罩而去,整套地底數方都在極力抵擋眼底下框框,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世紀時分在此刻也然則閃動轉眼間。
無相緩緩提行,那一張清顏早已不復,他臉色淡黑,嘴皮子猩紅,極為陰森邪魅,出奇的是他那一雙秋波始終明亮乳白。
一牆之隔的混沌目光驚喜,飛至他的身前令人擔憂問道「你得空吧?」
黑氣戕賊快慢稍緩,無相向混沌微微擺示意幽閑。
「我就說嘛,連我都拿你沒道道兒,這些不知哪來的黑氣又能拿你何許,但是...可是它們要的是我,你為啥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救我?」混沌雙目輕輕泛紅,朝無相喊道。
那趺坐坐中的無相想抬手伸向混沌,只覺好似前頭人高居海角天涯,觸不得及。他仍舊,採暖和煦笑道「我回顧獙獙最後留在我滿心的是哎喲了,是我來這大荒數十年對你的執著,是我對你潛意識已經情根深種的萌生。」
此刻地動山搖雷動,無相淺淺說著心魄竊竊私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終風且霾,惠然肯來,不懷念,自難忘。
混沌淚如雨下,面色亦如無相那般淺淺平和,她本就極美,此刻粲然一笑更是劍拔弩張。
「你這和尚還會說情話呢?」
世間情動還有哎喲比兩情相悅更喜歡?
「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站在佛前誦經囈語,你在敲魚看我」無相咧嘴一笑,極為開心笑道。
「哼,你想得美,黿魚誦經,我才不聽!」
狂風驟雨偏下,有園地至凶的混沌紅霞滿面,有浮屠蓮座下的蓮子化身情竇初開。混沌應天地而生,為四凶獸之首,她本就不懂人世間安分守己情愛所以然之類,是他這些年一直隨行度化自己,冥冥中早已皆有定數,所愛隔山海,山海終有一平。
無相默念輕喃,眉間硃砂鮮艷欲滴,混沌耳邊忽然鼓樂齊鳴一道溫和之聲「好好生存,為你也是為我。」
再次回神,混沌已是莫名取消本體,那周空有了火花一去不復返,大悲珠在其頭頂散發柔光白幕,混沌令人髮指砸在光壁上卻動彈不得,口中聲嘶力竭的巨響卻發不出一絲音綴,惟獨淚液奪眶滿面。
「墨施主」那半空力圖的墨故淵此刻耳畔忽然響起無相一聲呼喚。
「無相大師!」
「墨施主可還記得那會你說過此後萬一我急需你脫手扶植之時,你必定積極性」無相大聲笑道。
墨故淵本能欲點點頭應承,可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好胸臆,看著腳下無相眉宇,墨故淵張口欲語之時又聽那無相人聲鼎沸共謀「我已入修羅,回天乏力,若不殺我,他日定當殃及蒼生。」
短跑幾字,似那針尖刺心,墨故淵肺腑一窒,要他殺無相,何如能肯,怎麼著完事?當初無相有恩於己,為救自己不管怎樣自身險象環生,這教他怎麼著能允諾。
「無相...大師,難道就一無另一個道道兒了嗎?」墨故淵沙啞問道。
無相緩緩偏移,道「五洲,惟有你手中那把軒轅劍得以一氣呵成!」
似乎是察覺到好傢夥,散架在祭壇上的鐵鏈肇始輪轉飄曳左右袒無相纏繞而去。這昔年火神字斟句酌之物堅實,墨故淵痴痴絆倒在地,望了一眼那被拘束的混沌,此刻她正盡量朝自己搖搖,她已意識,墨故淵從來沒想過那般女子也有這一來的一方面。
「煉獄不空,誓不成佛,我不入人間地獄誰入慘境,哦彌陀佛」無相雙手合十,目光平淡望向墨故淵。
墨故淵揮劍而上,劍光百卉吐艷從沒的光芒,高度青光耀眼成套一切地底,軒轅劍俯仰之間達成百丈之大,墨故淵雙手握柄,肆無忌彈朝無相劈去。
大悲珠此刻節節飛轉,忽聽一聲「嘣」的音響,佛珠支離破碎疏散,心湖間彷彿有哎呀跌入,鱗波微漾。
墨故淵望著擋在那劍身下的女子,那一幕生老病死,他再也黔驢技窮堅稱,淚花溢滿臉膛,是夢吧,何以諸如此類悲苦。
前頭,有兩人在光影里繾綣溫婉,纏綿悱惻,如歌如泣。
「你啊,從來都如此,真拿你沒解數...」
「哼!就許你渡我成佛,不願我隨你一同入魔。」
「有你在,佛魔一念之間如此而已,何須記掛憂患?」
「在先總以為你念的經廢話連篇,不過我今昔多企望真有那周而復始留存,我好不甘心啊!」
無相輕輕拍了拍混沌的腦部,溫和而笑。有異香香撲撲四溢,無相身體發端金光四散,如那花開散瓣將混沌擁入懷中。
「濁世安得包羅萬象法,勝任如來勝任卿,可在我這,自是是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