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個野路子
「欸，小子，你能不能走慢點，沒看見我腿受傷了嗎？」束髮紫衣作男裝打扮的燕靈昭大聲呼喝著。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風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倨傲。
走在前頭的高個男子停下腳步，轉頭叉腰沒好氣地應道：「誰是小子，我是你大爺！」這高個男子身驅凜凜、相貌堂堂，膚色健康、胸脯橫闊，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燕靈昭見狀也雙手叉腰作勢道：「說什麼呢？我才是你大爺！」
「行，你大爺，你大爺，你大爺的！」高個少年給他一記白眼。
燕靈昭也未見生氣，反是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說到：「相逢即是緣，剛我們都在無骨地並肩作戰了，也算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吧，乾脆就結伴而行唄。」燕靈昭一臉狡黠。
「並肩作戰？明明是你差點被那哼哧獸滅了，我看不下去出手相救好吧。靈力這麼低微，還要硬闖無骨地，不知道又是哪來的名門子弟不知好歹，自尋死路。」高個少年一語戳穿。
燕靈昭心中瞭然，嘴上卻仍是不依不饒：「那我不也幫了忙嗎，若不是我拖住那哼哧獸，你也不一定這麼順利拿得下它。還有，我不是什麼名門子弟，我叫燕……趙，是，是野路子。」
「哈，巧了，我叫衛羽賦，也是野路子。」衛羽賦見這燕靈昭不是自己一向厭棄的名門世家，便卸下了些防備。
「那咱倆野路子不正好結伴嗎？」燕靈昭乘勝追擊。
「那你要死氣白咧地跟著小爺我，我也是沒辦法，但你這瘸腿跟不跟得上我，就不好說了。」衛羽賦盯了眼她的腿，雙手橫抱於胸前，一臉的傲嬌。
燕靈昭滿是不服，掏出脹鼓鼓的荷包在他眼前一晃道：「死氣白咧可倒未必，互相幫襯還差不多。」
這年頭，誰還跟錢過不去，衛羽賦見狀伸手上前一把攬過燕靈昭笑道：「行吧，看你小子倒也還有些實力。」
燕靈昭一臉嫌棄地推開他說道：「你小子才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腿那麼長，不知道走慢些！」
「行吧，瀾汐村快到了，找個地兒好好歇歇，你這一瘸一拐的屬實拖累。」衛羽賦沒心沒肺道。
瀾汐村，北海之濱的一個小村落，村中人皆以捕魚為生，勤勞質樸、晨炊星飯。帶著負傷的燕靈昭，衛羽賦二人到達之時已近日落。就近見一戶人家炊煙升起，一藍衣大娘正在灶前忙活，二人便上前打探。
「大娘好！我二人剛從無骨地修行而來，我這小老弟與妖獸打鬥時不幸負傷，途經此地，天色也不早了，你看可否在你家借宿一晚？」衛羽賦一臉良善地問道。
「對對，我們不會白吃白喝的，銀子，我們給你銀子。」燕靈昭不懂什麼人情世故，習慣了上來就談銀兩。
衛羽賦沒好氣地瞥她一眼補充道：「大娘一看就是心善之人，定不忍心讓我這受傷的弟弟風餐露宿吧。」說罷，衛羽賦抬起燕靈昭的臉沖著大娘，這一副白凈好看的皮囊，此刻不用更待何時。
那大娘瞧瞧二人，年紀輕輕又都儀錶堂堂，看來也不像什麼壞人便答話道：「你們是從那無骨地出來的？那可真是好本事，受點傷不算啥呀，多少人都有去無回呢。」邊說著邊招手示意他們進屋。
即便已是春末，可這瀾汐村到了夜裡仍是寒意襲人，好在屋裡燒著火爐甚是暖和。
大娘招呼他們坐下喝水，自己又到外頭多做了兩個小菜端了進來。
腌制的小黃魚、清燉的狼魚條、還有一大碗的燉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給兩人餓得不行。
「來，兩位小兄弟，別客氣，快嘗嘗大娘的手藝。」
衛羽賦兩人即刻狼吞虎咽起來。
「對了大娘，你家怎麼就你一個人啊」燕靈昭邊吃著邊無意問到。
提及家人，大娘忽的放下了碗筷，滿面愁容道：「家裡男人都去絞殺那魚怪去了，這一年多來，咱們村裡不知因那魚怪死了多少人……」
「魚怪？」燕靈昭大感好奇。
「哎，去年小暑過後，北海無端端出現了一隻巨型魚怪，身長足有數丈，滿嘴的利齒，力大無比。」大娘描述起魚怪的樣子，眼神里還透著幾分驚恐。
「漁船隻要一出海，他便尋著氣息而來，掀翻船隻吃掉船上所有人。好長一段時間，村裡都無人再敢出海。可我們祖祖輩輩都是漁民，不出海，靠什麼活命吶！沒有辦法，村裡身強力壯的男人只得都聚到一起去北海灣想辦法捕魚怪了。哎，我男人和兒子也都去了，隔三岔五才回來一次，真怕哪天，他們就，再回不來了……」說到這兒，大娘又不禁抹起淚來。
「這魚怪甚是可惡，海里魚蝦海鮮不香嗎，非要吃這些村民作甚！」燕靈昭一臉氣憤。
「村民們試了這麼久還是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衛羽賦也關切地問道。
大娘無奈搖頭道：「這魚怪太大，根本做不出這麼大的漁網捕它，即便做出了，以它的力氣也可輕輕鬆鬆掙脫。這怪物周身皮膚又厚又硬，魚叉刀斧根本傷不了它。」
見兩個年輕人一副熱心的樣子，大娘又趕緊說道：「兩位小兄弟，你們從那兇惡萬分的無骨地都能全身而退，想必是有大本事的，你們一定有辦法對付那怪物是吧！」大娘滿眼的激動和渴望。
燕靈昭和衛羽賦二人相視而望同聲說道：「倒是可以試試。」
大娘一聽立馬跪倒在二人面前感激地說道：「謝謝，謝謝兩位俠士了，我們全村人的性命都指望你們了！」
燕靈昭忙不迭地扶起她無所謂地說道：「沒事，我倆本就是出來歷練的，放心吧，交給我們。」
「年齡不大，口氣不小啊」衛羽賦抄起雙手打趣道，「你那腿能行嗎？」
燕靈昭試著動了動腳踝說道：「問題不大，休息一晚就是。」
「真行。」衛羽賦繼續環抱著雙手看她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