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浴室門打開,平地掀起一陣濕潤溫熱的水汽,然而卻讓楚傾如墜冰窖,幾乎是緊繃到了極致,驚恐明明白白刻在瞳孔當中。
是傅宵燭。
真的是傅宵燭……
從浴室當中走出來的男人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壓,五官鋒銳且立體,水珠不斷從他濕潤的額前髮絲滴落下來,沿著脖頸線條一直滾落到飽滿胸腹間的溝壑,論長相,傅宵燭在整個海城上流圈子內都是數一數二的。
難怪刊登他的財經雜誌總是讓無數少女趨之若鶩。
心臟收縮的實在是太過劇烈,以至於楚傾發生了嚴重的心肌絞痛,這完全是緊張出來的結果。
他對傅宵燭的恐懼深深刻在骨髓深處。
煞白的臉色以及惶恐的眼神,不知道是哪一點取悅了傅宵燭,只見他的嘴唇勾起了一點,「現在知道害怕了?」
楚傾充滿敵意地凝視著他,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緊緊貼著后心,冰冷一片。
傅宵燭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說不出的魅力,端起了一杯冰酒送到了唇邊,就彷彿是看什麼玩意一樣看著楚傾,「聽說你要跳樓?」
楚傾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不知道底下的人都對傅宵燭說了什麼,讓他誤以為自己竟然要跳樓。
就這麼沉默了長達十幾秒鐘的時間,傅宵燭咣當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桌面上,大手掐住了楚傾的臉頰,眉間滿是慍怒,「你這是什麼眼神?」
楚傾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一雙眼卻如同刀鋒一樣雪亮割手,刺地人相當不舒服。
傅宵燭床上的小情兒從來都沒有一個膽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哪一個不是乖順馴服,做小做低?
「不想嫁給我?」傅宵燭尾音上揚,顯然是覺得好笑,「你知道整個海城有多少人想做我夫人么?」
他的手就如同鐵鉗一樣死死掐著楚傾的臉頰,幾乎能聽到骨肉崩響,豆大的冷汗不斷從楚傾的額頭滑落下來,可他仍然眼也不眨地瞪視著傅宵燭,眼球上爆裂根根充.血的脈絡。
眼神冰冷,鋒銳就如同利刃一樣直透心臟。
傅宵燭手背上突兀著青筋,忽然爆發出力量,將楚傾摔了出去,「狗都不如的東西,你最好看清自己的地位。」
楚傾的腦袋砰的一聲砸在了牆壁上,顱骨都幾乎要被撞裂,巨大衝擊力產生的強烈眩暈感,讓他哇的一聲乾嘔起來,趴在了床邊吐出一地的酸水。
他勉強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氣息起伏不定地看向傅宵燭,要是可能,他真想抄著刀衝上去,將這畜生一刀捅死。
傅宵燭床邊坐下來,指間夾著一根雪茄,自以為教訓的差不多,指著自己的腳邊對楚傾道,「捧著煙灰缸,跪在這。」
楚傾對此的反應只是冷冷哼笑了一聲。
傅狗做夢。
他伸手拿起了床頭的煙灰缸,緩緩移動來到了傅宵燭的身邊,傅宵燭以為他終於認清形勢學會的乖順,剛將手中的雪茄點燃,卻沒想到下一秒鐘迅猛的疾風迎面撲來,讓他措手不及,燃燒的雪茄戳在了自己的掌心——
楚傾抄起煙灰缸,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將水晶材質的煙灰缸砸在了傅宵燭的額頭上,然而還不等砸第二下,傅宵燭就踹中了他的小腹將他給踹飛出去,力道幾乎是奔著踹死人去的!
傅宵燭又連踹了楚傾好幾腳,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暴怒,「易言!進來——!」
大門連忙被推開,易言匆匆走進來,就見楚傾不知死活地趴在床上,而傅宵燭的頭臉上也全都是鮮血,正用手捂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驚慌地喊出聲來,「董事長!」
傅宵燭指著楚傾,臉色相當恐怖,「教會他什麼是規矩!」
床上的楚傾五臟六腑就彷彿是被搗爛了一樣,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臟器受傷,劇烈的疼痛讓他手指痙攣而又抽搐,死死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狗日的傅宵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一群人靠近了自己,掙扎著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易言面無表情看著自己,身後跟著穿白大褂的醫生。
「給他來一針狠的,最好除了叫,別的什麼都做不了。」易言見著他還醒著,表情仍然沒有改變,吩咐著身後的醫生,「然後洗乾淨送到董事長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