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牡丹花下死

蘇燦沒想到自己第二次進宮又是去當大夫。

蘇燦昨日里剛拜訪了李靖，原本以為房玄齡和李靖向李二說了馬蹄鐵的事，是李二來送賞賜了。

沒曾想，又是有人病倒了。

而這次病倒的是李二他爹李淵……

而此次蘇燦進宮，同行的是與李承乾交好的漢王李元昌。看得出李元昌對於李淵的事很是著急，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當然蘇燦知道李淵的老婆多，兒子女兒也多，光是兒子就有二十二個……至於女兒蘇燦就更不想數了。

至於李淵病倒這點蘇燦倒是真沒想到，事實上蘇燦也知道李淵是住在大安宮，作為太上皇權力被架空，終日也只能「生孩子」玩玩。

說實在的蘇燦覺得李二對李淵算是不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補償。就連大明宮都是做來給李淵避暑的。

但歷史上大明宮沒建完李淵就嗝屁了。現在看來蘇燦算著李淵的年紀，就怕他是「大限已到」。

事實上，蘇燦覺得李淵這一病最揪心的反而是他。

蘇燦現在吊著李二胃口的正是讓李二認為他有「長生不老葯」，所以萬一他治不好李淵，屆時也不知李二會作何想。

雖然作為後世人蘇燦還有其他的說辭，但是這一變，是蘇燦不想看到的。

至少這下子震懾不到一些人，那麼有人要使絆子了……

蘇燦哪裡不知道因為這「便宜行事」當時已經吵開了。就好比魏徵，聽說因為這事隔三差五就拿出來警示李二。

蘇燦倒是無所謂，魏公的性子蘇燦也已經見識過了。

他最怕的反而是那些當時沒罵他的人。

除了李二的大舅子長孫無忌還有哪個？

長孫無忌這個人，蘇燦每次見他的眼神都會有種發毛的感覺。。

古代最講孝道，這李淵一病。不只是李淵的那些子女緊張，就連李二的子女也跟著緊張。

歷史上長孫皇后和李淵去世后后，李二因為給長孫皇后弔喪時間相對久一些都被文臣罵。

所以可想而知，蘇燦覺得李淵病重這事可能才是大事中的大事。

蘇燦其實不善於騎馬，這一路上可把他顛簸慘了，那是帽子都差點被抖掉找不回來。

所以蘇燦很佩服影視劇里那些騎馬帥的一匹的傢伙，當然真實情況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演員拍馬戲都是「借位」加「特技」。那麼騎馬還騎得帥的，蘇燦發現還真有兩個。

除了小帥哥裴行儉，還有一個就是他的大保鏢薛禮，薛禮這傢伙騎馬拉弓射箭還準的不行，蘇燦覺得薛禮前段時間還想耕田是真的屈才了。

話歸這邊，蘇燦此時急匆匆的和同行的李元昌前往大安宮。

這一路上急匆匆的，而蘇燦也見到了未曾見過的人。有老有少。

老的應該是李二的朝臣，年輕的不好說。可能是李淵的兒子，也可能是有官職在身的人，

當然所有人看一路禁軍給蘇燦開路，那都是知道這年輕人的身份。這便是那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蘇燦蘇神醫。顯然很多人吃驚不只是因為蘇燦的容貌，更多的是因為蘇燦這個年紀。

那些大夫的醫術哪個不是用年紀提煉出來的，那這人的歲數，真的是神醫？

此時蘇燦一路到大安宮，讓蘇燦沒想到這宮外等著的那可以說都是長安的權利核心。

有已經見過的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還有一些未曾見過的老面孔。

當然蘇燦在一些個公主郡主群里是找到了那熟悉的倩影，此時蘇燦看李麗質的樣子也是有些擔憂，倒也沒私底下和她打招呼。

當然李麗質打老遠聽到禁軍的聲音，便是知道蘇燦到了，這揪著的心已經是放下了不少。

這便是她出於對蘇燦的信任。當然她不知道的是蘇燦給李淵看病這次是他心情最忐忑的一次。

李承乾見到蘇燦，便是著急的直接帶蘇燦進去。

而裡面已經早有太醫在給李淵看診，看他們頭疼的樣子，顯然李淵的情況不容樂觀。

而長孫皇后也在李二旁側，兩口子如今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蘇燦此時進來就是要行禮，那李二倒是急忙上前拉著蘇燦上前：「蘇燦，別拘禮，快來看診。」

這李二倒是真著急，讓蘇燦只能趕緊上前。

那些個太醫顯然對於蘇燦是抱有敵意的。

可不是，這小子一來就治好了太子的腿疾、皇后的病以及翼國公秦瓊的病。這不是生生把他們招牌都給砸了嘛。

但是最氣的是皇后和太子的病好得快，還真讓他們挑不出毛病。

當然這些太醫，此時雖然隔著老遠但都是瞪大了眼睛，顯然都想看看這個小神醫是怎麼治病的。

蘇燦此時來到床前，蘇燦立馬調動小黑來對這李淵進行掃描病情。

但是看到李淵的病況之後，蘇燦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此時蘇燦算是裝得嚴肅，立馬問李二：「太上皇出事，可是因為馬上風？」

李二此時也知道這事雖然丟臉，但也是點頭承認。

蘇燦知道在應對馬上風裡，古代女子可有經驗的多。那是用銀簪刺「長強」和「人中」二穴，看樣子這李淵也是經過了急救措施，這才得以保命。

但是就算命保住了，這李淵還是依然昏迷不醒。

而這是因為李淵分明就有腦血管疾病，他這個年紀本來就不太適合「入花叢」了。也可以說每一次行房都是玩命，現在才出事那可真是命大。

那要是因為這事嗝屁了，那真可謂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但是這裡有個頭疼的點，那就是需要給李淵做開顱手術，在這一個小時內開始做是最佳的。

其實蘇燦為了準備給秦瓊做的開顱手術，一直以來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沒曾想卻在這裡要給李淵老頭先用上了。

只不過，開顱這事蘇燦怕在場的古人接受不了……

「陛下，給太上皇治病需要僻靜一些的環境，還請陛下安排一下。」

蘇燦覺得給李淵開腦殼這件事還是不說為妙。

其實做開顱手術，最關鍵的就是確保傷口不能被感染。畢竟腦部是人體最複雜且脆弱的地方。

關於蘇燦提出的與其說是請求，更像是要求。但是顯然李二是不放心的。

「陛下，這次太上皇的病是急病，耽擱越久，這能治好的可能性就越低。」

「這……」李二聽了自然是瞪大了眼睛，畢竟這意味著蘇燦並不是完全的能夠起死回生。

雖然李二擔心李淵的安全，但是如若「長生不老」若是不行的話，那他內心裡會更加苦悶。

每個帝王都盼著這件事，但是顯然沒有一位成功過。

「也是在下和師傅學藝的時間太短，若是師傅在，定然是能妙手回春。」

蘇燦這話倒是提醒了李二，他蘇燦只是世外高人的弟子，並不是世外高人……

「既如此蘇燦，太上皇就交給你了。來人，照蘇燦說的去做。」

此時蘇燦是先給自己進行術前消毒，隨即蘇燦發現小黑此時依舊是變成了一隻類似八爪魚的形態，而後在李淵的病床四周張開了一層薄膜。

蘇燦那個時代即使人均壽命已經提高到了一個穩定上百歲的時代，但是不得不說就是這樣是承受不了一次末世。這更是讓蘇燦覺得任重道遠。

若是人類能再多幾百年發展時間，說不定能躲過那場浩劫，這是蘇燦希望看到的。

此時蘇燦倒是讓自己注意力集中，分明見小白是開始給李淵開瓢，那場面讓蘇燦看了都有些生理不適。

原先他看過以前的電影，像什麼《沉默的羔羊》，裡面那個漢尼拔給人開瓢的場面都是讓蘇燦頂不住。更何況這是真正的看著面前的李淵被開瓢……

而蘇燦這次損耗的體力顯然也少了。蘇燦知道是因為最近伙食改善了，加上每日堅持不懈的鍛煉，身體素質也上去了。

眾多手術里，最快的應該是換器官手術，畢竟這是在和時間賽跑，畢竟你取下一個壞的器官，對人體當下也是有損害的。

其次，要強調速度的便是腦科手術。腦是很複雜的器官，靠的是一個個精細的操作。

而一般手術都是要隨時監測患者心跳脈搏，但小白畢竟是自帶這個功能，因此也省了這件事。

而且蘇燦知道小白是極為系統的手術機器人，可以說失誤率是遠低於最頂尖的人類外科醫生。

那麼換言之若是李淵連小白都救不回來，那在這個時代還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此時蘇燦總算是知道這損耗的體力了，畢竟這次的時間明顯需要更長，也算是到了末段算是在透支著他的體力。

而此間在門外，李二和長孫皇后都焦急的等著結果。

至於其他人，那自然是各有心思。李二的子女們以及李淵的子女們自然是不希望李淵有事的。

長孫無忌此時看著大安宮，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醫們都束手無策，若再讓蘇燦醫好了太上皇，那豈不是更加說明蘇燦提出的意見都是對的嘛。魏公，你覺得呢？」此時一個三十多歲的朝臣是低聲詢問魏徵。

「登善，能者不妒。」魏徵此時倒也是淡淡地說道：「蘇燦的醫術比太醫高明是事實……」

登善，便是那褚遂良。

若是此時讓蘇燦評價褚遂良，他覺得這人不僅精於書法，而且確實能幹，臨死還有氣節。

但褚遂良這個人，其實是一個奇怪的人。

初唐朝臣多「噴子」，可以說是政治開明的一種表現。像魏徵，岑文本這些，是一個比一個能噴。

其實根據蘇燦來看歷史上的李二基本上是分為兩個時期，至於兩個時期的分水嶺，那便是長孫皇后的死。

說回褚遂良，他是魏徵提攜的，但是魏徵死後功德碑被推倒，那就跟褚遂良有關係了。

魏徵功德碑被推倒，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李承乾謀反的那些人里，像侯君集杜正倫等人都是魏徵舉薦的。然後魏徵把以前批評過李二的諫言以及爭論過的話都一一告訴了史官褚遂良。而捅出這件事給李二知曉的，便是褚遂良。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但一旦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魏徵死後的這個罪名便是這般。

若沒人告發，這事便過去了，但是有人舉報，事情就嚴重了。

而魏徵生前，他褚遂良敢說？顯然是不敢的。

畢竟反而魏徵會強硬與李二說理，這事便不了了之。

但魏徵死後，還是李二沒了長孫皇后，而且李承乾造反之後的心境，褚遂良這麼一舉報，結果可想而知。

當然魏徵顯然也想不到他死後一手提拔的褚遂良會這麼做。

其實原因很簡單：褚遂良最後選擇的政治搭檔，是長孫無忌。

褚遂良見自己說不動魏徵，便只能保持沉默，眼睛下意識瞟向長孫無忌，兩人的視線自然是短暫的交接。

快到沒人看見，但是個中意思長孫無忌心裡也已是明了。

長孫無忌曉得，若是蘇燦真救活了李淵，那麼對他而言是好事，但對於自己的兒子長孫沖，長孫無忌倒是覺得對不起他了。

為何這麼說？只因為長孫無忌曉得，他的兒子最終會因為蘇燦提出的建議而娶不到長樂。但與此同時，陛下為了彌補他，會讓他長孫無忌重新拿回實權，告別如今只有地位高的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