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絕頂高手
茶館外,剛剛還是人群中心的紅豆姑娘轉瞬間就被冷落,孤零零地低頭跪在牆角。
對於這樣的遭遇,她倒是不以為然,反而低頭和她躺在草席里的老娘聊著天。
「娘,你說這次能不能釣到大魚?」
躺在草席里裝死的千手觀音朱小倩微微蠕動嘴唇,聲音幾乎形成一條線,直奔紅豆耳朵里。
「肯定能,這城裡好色的大戶人家就馬佳善一個人,另外幾個富戶都不好色,喜歡的是小男兒。」
「咦,好噁心。」
紅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在她低著頭,沒人看見。
「是有點噁心。」
「娘,為啥我們不騙臨清首富西門仁,他可比馬佳善有錢多了。」
「騙不得,那人可是槍劍雙絕,當年打遍河間府,有瘦虎之稱,武功之高,我們娘倆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娘,你說這些清狗在抓誰,這麼大張旗鼓。」
「誰知道呢,莫管閑事,噓,有人來了。」
朱小倩的耳朵比紅豆靈敏多了,紅豆在經她娘提醒后,過了數息才聽到有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她連忙低著頭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可惜對方只是經過她的面前,連一步都沒有停留。
但那腳步幾乎觸地無聲,落地無塵。
這讓母女兩都暗暗吃了一驚。
母女兩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也見過絕頂高手,且自己還是輕功高手。
自然能分辨出這個人並非輕功了得,只是修為太深厚,因而力道控制得極好。
紅豆偷偷以眼角餘光看向那人。
從背後看,那人眉毛鬚髮皆白,一身純白衣袍,行走間氣勢不凡。
似乎是注意到了紅豆的目光,那人緩緩轉頭。
紅豆趕緊低頭。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能躲開那人視線,就在對方掃過她的瞬間,渾身皮膚都顫慄起來。
她頓時後悔起剛剛的舉動,心臟緊張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幸好那人只是掃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或許在這樣的高手眼裡,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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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蘇烈便從紛亂的思緒里清醒過來。
只見他臉色變幻數次,最後單手一把抱起洪熙官的屍體,對洪文定說道:「跟我走。」
洪文定沒有應允,只是提槍對準他。
「放下我爹。」
「你跟我走,我說不定能救活你爹。」
面對此刻冷漠的洪文定,蘇烈只能張口就來。
洪文定眼神動搖了一下,手指微微鬆了幾分。
蘇烈敏銳地察覺到,再度勸說道:「跟我走,這裡不安全,何況你爹在我手裡,你不跟著我,要去哪裡?」
還不等洪文定回答,只聽一個醇厚無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們哪也去不了了。」
蘇洪雙雙看去,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負手進門,眼中透著死寂與漠視。
蘇烈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可他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洪文定則是秉承了洪熙官的作風,默默握緊了長槍。
那老者走了進來,掃視了一遍后,冷哼了一聲,似有不屑之意。
「一群廢物,抓兩個人抓不下,還把自己的命全送了。」
蘇烈突然道:「你是哪位?」
老者聞言冷眼以對:「竟有少林弟子連老夫都不認識,洪熙官,你真是丟盡了至善的臉。」
我?洪熙官?
蘇烈正想解釋,可他望了眼手上的屍體,頓時有了一個新想法,便沒有開口解釋,反而譏諷道:
「少林弟子就一定得認識你嗎?請問你這老貨是哪頭蒜?」
「好膽!」
那老者聞言一怒,單掌拍出。
那真氣如雲如風,不可捉摸,無質無形,宛若那四大皆空。
蘇烈也不含糊,隔空與他對了一掌。
沒有使用降龍十八掌,純以紫霞神功對敵。
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在空中發生碰撞,隨後消弭無形,竟然只引起了一聲輕響
這一掌對完,那鬚髮皆白的老者眼神一亮。
「好精純的道門內功?你不是洪熙官,你是誰?」
蘇烈眉頭微皺,大成的紫霞真氣居然沒有在這個老傢伙面前討得了好。
看來這個世界的水沒有那麼淺。
剛剛還因為自己殺人如割草而有些飄飄然的蘇烈頓時將心態擺正。
他只是剛剛得到系統的幸運兒,若能以力壓人還好說。
若是遇見能擋住他降龍十八掌的高手,那他未必能取勝。
一想到這,蘇烈便打算離開了。
這老兒一看就不同凡響,不可久戰。
一念動,一氣動。
磅礴真氣再度爆發,龍吟聲再度響起。
一條極為虛幻的金龍於蘇烈掌中飛出,以霸道無雙的姿態朝著老者碾壓過去。
龍未至,風已起。
本該無風的茶館突兀地生起了一股狂風,追著那條金龍而去。
「這是什麼武功!?」
那老者被狂風吹拂得鬚髮皆動,可他眼中的明亮竟是不下於此刻的金龍。
面對剛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老者毫無懼色。
只見他雙手環抱,如封似閉,霎那間真氣流轉不休,剛柔相濟,正反合一。
無數道氣流不斷拉扯,旋轉,竟將那條金龍慢慢圈在老者懷中。
隨著氣流不斷撕扯,那條金龍漸漸不敵,慢慢地消散下去。
「哈哈哈哈,好霸道的武功,真是霸道的聞所未聞,來……!」
老者白眉飛揚,仰天狂笑,震得樓宇都簌簌往下掉灰。
可他突然停了下來,眉峰一揚。
此刻的茶館除了他以外,再無一人。
蘇烈竟是趁他消磨那道龍型真氣時跑了。
「哼,掃興,真以為你能跑得了多遠?」
老者的話蘇烈自然是沒聽到。
他此刻一手抱著洪熙官的屍體,一手提著洪文定,在街道上狂奔。
雖然沒學過輕功,姿勢很蠢,但蘇烈的速度之快,讓洪文定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風猶如刀子一般,刮的他臉上生疼。
蘇烈略一思索,想想索性也不回客棧了,反正左右也就那幾件衣服。
此刻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