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化道

「想走？晚了。」九尾狐姬聲如驚雷，震動天地。

她氣息變得犀利如刀，滔天的殺意席捲天下，一道驚虹沖向遠方。

「好強!」遠處觀戰的沈風一，感覺自己如同面對神明一般，好似螻蟻仰望蒼龍。

「這等存在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不知道那幾人能不能逃掉。」吳長老感嘆道。

遠方傳來悲憤的吼叫「不，你不能殺我。」

「啊！」

一聲聲凄厲的聲音響徹九天，讓遠遠觀戰的眾人都脊背發涼。

煙花炸裂在天地盡頭，人們看到幾道身影如同絢麗的血花點點爆碎。

幾人不管是乞求還是拚命，都沒有改變結果，天空中只有血花還在淡淡消亡。

九尾狐姬此刻如同一個修羅一般，冰冷無情「我說過該我來取走屬於我的東西了，一樣都不能少。」

待到血花消失，血腥味還淡淡淺留於空氣中。她蒼白的臉似乎是得到了解脫，聲音疲憊的自語道「真是不甘啊！我多想回到那個地方。父親、母親我真的好想回去屠滅狐族。」

她靜靜的站立良久，轉身回到孤魂嶺。

漆黑的焦炭被九尾狐姬踩的咔咔作響，焦糊的氣味久久未散，地上偶爾有小半張楓葉還能被微風吹起。

四寂無聲，還存活的修士靜靜的觀望。焦黑的孤魂嶺上只有一個衣衫浸血的女子輕輕走動，衣裙拖在地上留下一道火紅的地毯。

沒人離開，也沒人上前。所有人都如同協商過一般眼神隨著女子走動。

「回去告訴族老，我白姬和狐族恩怨兩清。」九尾狐姬對著天空某處說道，隨即手掌一揮，一陣狂風席捲而去。

「怎麼還有人在暗處嗎？」有修士低語。

「這應該是和被殺的幾人一起來的，不過修為沒有幾人強大，而且看樣子九尾狐姬只是針對少數幾人，並沒有想把來人全部殺掉。」當中有強大的修士看明情形解釋道。

突然一道混沌匹練從天而降，荒涼氣息流淌，凄冷無情的大道氣息油然而生。

九尾狐姬抬頭而望，口中輕語道「終於該結束了，父親、母親、夫君我來了。」說完如廣寒仙子飄然而上沒入混沌當中。

「怎麼回事？還有人潛伏在暗處嗎？」有人不明所以。

有老修士仔細觀察好一會兒，一臉鄭重的說道：「不是，她在化道。她是在主動化道，這可不是天道逼迫，這樣化道留下的造化超乎想象。給修士留下的好處無法估量。」

要知道主動化道意味著是將自己的一切無私無怨的留於天地，試問一下修行如此艱難，那個修士會毫無眷戀的將自身機緣留給後世修士。就連古代先賢化道時都會帶有遺憾，或是想要多福澤子孫。

能這樣主動化道者記載中少之又少。

「恭送聖姬」有老輩修士明白主動化道的意義，大聲吼道。

「恭送聖姬」

「恭送聖姬」

一時間宏偉之音，響徹蒼穹。大道齊鳴，天地同顫。

這一刻大地都發出哀鳴，山川在無聲的哭泣。

九尾狐姬一生命運都是在別人口中傳頌，說她有一個偉大的愛情，說她有天縱之資。

她年少無憂，如珍珠被人呵護。她情竇初開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棋子，父母為保護自己成為九幽冤魂。偶遇一生摯愛卻眼睜睜看見愛人被殺，卻無能為力。明明是被人囚禁於孤魂嶺，外人還以為是她的家族大發慈悲，只能終日獨對漫山紅楓。

漫天的光雨飄然而下，如同夏日螢火點點生輝。

「快快感悟，接受洗禮。這是道與理不能長存，用不了多久就要消散。」有宗門長老催促著弟子。

沈風一和離陽宗的弟子都盤坐於地，接受洗禮。

沈風一渾身金光閃閃，心靈像是被春雨洗漱，身體毛孔微張，一層黑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光雨透入肌體，流入血脈。暖暖的氣流遍布全身，滋養著他的骨骼。

一個小時後人們陸續睜開雙眼，起身對著天空一拜。

無論他們最先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這場洗禮都讓眾人受益匪淺。有些修士突破一直以來無法突破的境界，有的年老修士甚至壽命得以延長。

人們知道這是因為九尾狐姬是主動化道，這樣她的道才不會排斥眾人。如果她不是主動化道那麼這洗禮就會如同刀劍刮骨般讓人痛苦不堪。

光雨馬上就要消散，沈風一收起功法，起身對著高空一拜。對遠空的女子沈風自當敬畏。

「砰」

天宇中九彩斑斕，混沌匹練緩緩消失。九道不同顏色的光芒沖向四方。

「是九竅玲瓏心，聖姬將它分散了，快追。」有修士吩咐門人四散而去。

吳長老也對弟子說道「九竅玲瓏心才是最大的機緣，別白白錯過快追。」

無論人們對白姬的舉動如何敬畏，但是這一刻沒人再去觀望哪座孤獨的孤魂嶺，全都四散而去。

沈風一沒有立刻遠去，他看著滿山的修士心中莫名的感覺可悲。

短短片刻，孤魂嶺上空無一人，微風吹過一張火紅的楓葉隨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