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遊園

因著兩位妃嬪都懷上了龍嗣，給許久都不見喜事的後宮中注入了些許活力。又因恭貴妃被乾明帝禁足了，還沒放出來，後宮中眾妃嬪過得倒也愜意。

平日里大多是請了安便會離去的妃嬪，先也願意在齊皇后處多坐一會。不過其中幾分有真心是為了如妃和昭貴人肚中孩子；又有幾分是想著能給齊皇后打好關係，好像如妃同昭貴人一般換來恩寵甚至是也能孕有龍胎。中的門道怕也是只有這些嬪妃自個心裡清楚了。

因著昭貴人能下床走動，且林院正也說雖是要仔細著，但還是的讓昭貴人多走動免得屆時胎兒太大難以生產。又恰因宮中除了禁足的恭貴妃和時常跟著其的陳美人，宮中的其餘妃嬪都留在了齊皇后這。

連著幾日連綿的細雨也停了，露了晴。便有妃嬪提議說是到御花園中一同走走，齊皇后原想著還有兩個懷著身子的便不去了。哪想如妃合著昭貴人皆說連日下雨，也沒怎麼出去走動，便也想著出去走走，又拿著林院正的話說了。齊皇后無法也只好答應了。

應寧瞧得分明，這兩人皆是看齊皇後有些時日沒出去走動了。一日時間不是在陪著如妃、昭貴人便是在小佛堂中不願出來。那日與乾明帝的談話，到底是落下了心病。且如妃拿給齊皇后的葯枕應寧也拿給齊晟檢驗了一番，說是確是安神的葯枕，應寧心中邊覺著師資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妃平素和齊皇后的相處也是做不了假的，確是將齊皇后當做了姐妹，竟是連面容都神似了。

細細想來，如妃和齊皇后間關係變惡是因著辛巧采。應寧覺著，怕如妃也是和自個一般被齊皇后的偏心懵逼了心神。如此想來，應寧倒也覺著如妃也不是那般需要人提防著了，但還是不能完全放鬆防備。哪怕是應寧已將昭貴人、惠妃計劃到了齊皇后的陣營，但也不是就說就能完全信任這些個。

應寧活了許多世，自是知曉哪怕是已成定局之事，也是會有產生變數的時候。

一群妃嬪以齊皇後為首，浩浩蕩蕩往御花園去了。路過齊皇后韶鳳殿外的湖泊時，只見湖面早已打撈乾凈，昔日殘荷遍布的景色已然無存，在淺水邊換上了鬱鬱蔥蔥的綠植，中海油零星白色小花。看上去竟是全無冬日的景象。

「娘娘這都是什麼花啊？」一位貴人愣愣開口，「妾還沒見過這般在冬日開花的話。」

應寧側目看去見是來自濟南府的景貴人。

見是景貴人，齊皇后側首笑著答了話：「你自幼生活在北邊，自是不認識，這花喚做凌波仙，是種愛在冬春開花的花兒。」

這湖中的殘荷是應寧勸著齊皇後下令打撈乾凈的。再過些時日太后便要回宮了，那是位愛挑齊皇后錯處的人，應寧自是不會留著這般大的一個錯處讓太后拿捏齊皇后。便一早便讓齊皇后請著惠妃將這一池子的殘荷打撈盡后換上冬日開花的凌波仙。

凌波仙算是南方常見的花，碧綠細長的葉子配著白色透著淡黃的小花，便為冬日增添了些色彩。

景貴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妾家鄉那便沒有這般真靈動的花，看那白瓣中間還有些黃色的花瓣，倒是好看的緊。」

說完景貴人便跑到岸邊欲要伸手去扯凌波仙，看得一眾人皆是捏了把汗。

眼見景貴人將半個身子伸了出去，齊皇后不由喝止道：「景貴人快回來！」

景貴人聽見齊皇后的聲音，忙回身走回了隊伍之中，只是最微微撅著十足小孩子心氣。應寧知曉這景貴人倒真是小孩子心性，做事魯莽不說，也不是個又章程的，能在後宮之中立足全靠的是她的奶嬤嬤。

雖說景貴人的奶嬤嬤也在後宮之中，倒不是景貴人將自個的奶嬤嬤帶進後宮之中的。說來這奶嬤嬤也是個有些故事的人。但具體是如何應寧也不大清楚，只是知曉個大概。

「這般大的人了，還不知事。」景貴人回到隊伍后中，主動牽著奶嬤嬤，其餘人倒是沒說什麼。

景貴人挽著奶嬤嬤的手臂：「嬤嬤我是瞧著，這凌波仙我沒見過便有些好奇，您別說我了。」奶嬤嬤似受不來了景貴人的撒嬌，笑著搖著頭。

宮中的人皆喚一聲景貴人的奶嬤嬤為宋嬤嬤，自也就能看出宋嬤嬤在後宮中的地位。

齊皇后也是頗為無奈地看著景貴人：「水雖不深，但冬日落水也是難受，當心落下病根。」

景貴人眨了眨眼：「妾會小心的，娘娘被擔憂。妾的身子好著呢。」

景貴人說完一眾妃嬪皆是笑了起來，一行人的氛圍倒也是愉快。景貴人打岔后一行人才又浩浩蕩蕩往御花園去了。

雖是孟冬時節，但御花園中還是奼紫嫣紅、爭奇鬥豔。除了有常見這個時節的木芙蓉、曇花、各式菊花，還有些罕見的名貴的花種。光是菊花都有幾十種，木芙蓉在也有幾種，更不論其他花了。

應寧深吸了一口氣，撲鼻而來陣陣芳香，令人沁人心脾。因著齊皇后沒出韶鳳殿的門，應寧便也沒怎的出門。幾日不見，往日擺在御花園中花都被換成了時令的鮮花。奼紫嫣紅的花生機勃勃，讓應寧覺著舒暢。

許是冬日少見這般顏色艷麗的東西，一眾妃嬪皆是面帶欣喜。應寧瞧著齊皇后的神色，見其面容不知是否是因著出來透氣而變得有氣血起來。

一眾妃嬪嘰嘰喳喳各自說著話，齊皇后也不說甚，只笑著：「你們各自去賞花吧，不用陪著本位。」

一眾妃嬪屈膝行禮道了謝，便三三兩兩走開了。

應寧同玉雙陪著齊皇后慢慢在御花園中走著，身後還跟著昭貴人和如妃。兩人都被人仔細扶著，生怕將人磕著碰著。

「想不到這冬日還有這般的絢爛景色。」如妃走上前去，從應寧和玉雙手中將齊皇后攙著。

昭貴人見此也不由跟上前去，欲要攙著齊皇后，哪想齊皇後站立了好似不悅地看著昭貴人：「你這胎本就穩，快讓人好生扶著。」

昭貴人站在原地面帶怯怯：「妾只是想攙著娘娘。」

齊皇后嘆了口氣，又將昭貴人拉住：「我只是想著綰矜身子不似你這般弱，你倘是一個不小心便極有可能龍胎不穩，倒不是因著別的。」

昭貴人聞言總算是笑了起來，只是身後的青葉煞是擔憂地扶著昭貴人。應寧遠橋瞧著青葉在偷偷打量著齊皇后，便仔細瞧著青葉。許是多活了幾世，應寧便總是覺著青葉這人給人的感覺不大好。

「妾只是想著娘娘人好，若是肚子孩兒多同娘娘接觸說不大也能沾染娘娘的品性。」

齊皇后牽著昭貴人緩緩走著，青葉則還是在一旁攙著昭貴人。遂齊皇后那一列的人倒是將御花園中的道路擋了個嚴實。

「你也是個嘴甜的。」齊皇后笑道，而後如妃也笑了起來。三人說說笑笑在御花園中散著步。

玉雙同應寧走在後頭，忍不住同應寧說笑：「兩位娘娘倒是和咱們娘娘關係好，娘娘前些時候的難受，倒是被兩位娘娘三言兩語消散了。還是你說的對，怕是按著以往我的性子，得知兩位娘娘有孕那定會勸誡娘娘也去邀寵。這些日子我看的分明，娘娘果真是怨著官家在。」

應寧點了點頭：「倘若不是這般，這後宮之中誰還能比娘娘更受恩寵啊。」

「也不知官家知不知曉娘娘怨著自個不，只盼著娘娘早日同官家和解啊。」玉雙走走停停，觀賞著邊上的花朵感嘆道。

應寧意動，許多世中也是明白齊皇后在怨著自個，乾明帝才將密詔送來。興許自個要是能讓乾明帝明白齊皇后的芥蒂，便也會按著往世那般將密詔送來。

應寧方想明白，玉雙便央著應寧一同去摘花放在韶鳳殿中。

「娘娘本就愛侍弄花，見了這些花，心情也好了許多。咱們去摘些放在娘娘的寢殿，想來娘娘每日見了心情也會變得明朗。」

應寧思索著確是這樣，便應了，又去稟明齊皇后要去摘些花放在韶鳳殿。本齊皇后三人慢慢走了一會便準備領著宮女內侍走向歇腳的涼亭中去歇歇，想來也無事便同意了。

應寧瞧著涼亭四周皆是用帷幕圍了起來，又在涼亭中點了炭火，才安心地跟著玉雙去了。

－－－－－－題外話－－－－－－

凌波仙就是水仙花。些宮斗好累啊，我好難過啊，卑微的男主只出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