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敢
周曦悅三人在外面等宋歌和顧遠，壓根沒想到他們會在裡面遇襲。直到聽到了顧遠的槍聲，周曦悅這才反應過來抄起棍子就往地下超市跑，等她們三人趕到時，喪屍已經變成了一堆灰燼。
看著面黑的宋歌，又看了看顧遠，周曦悅疑惑，「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槍聲。」
宋歌指了指那團灰燼，「已經燒成灰了。」
見沒了危險，三個女生放下心來，周曦悅歪了歪頭，「走呀，回去了。」
幾人從地下超市出來，陸續上了車。
察覺到宋歌的低氣壓，庄沁小聲拉了拉周曦悅的袖子，「宋歌好像不太高興。」
周曦悅眼神在前排正開車的顧遠和宋歌身上來回的逡巡了幾遍，小聲囑咐，「就當不知道吧。」
庄沁乖巧點頭。
回到小二樓吃過午飯後，周曦悅忙著倒騰她拿回來的東西。沒過一會，熱騰騰的奶茶就出鍋了。
天氣冷，為了節省柴火，大家基本都會湊在客廳。周曦悅從廚房出來，給每人都倒了一杯奶茶，她看了一圈，卻沒看到宋歌。
庄沁看她東看西看的便知道她在找誰，她指了指樓上。周曦悅點了點頭，拿了一杯奶茶就往樓上跑。
書房沒有，卧室也沒人，周曦悅捧著奶茶哈著氣在露台處找到了宋歌。
「原來你在這，幹嘛，望風呢？也不嫌冷。」
將奶茶塞到宋歌手裡，周曦悅說，「半糖，多奶，多珍珠，快嘗嘗。」
宋歌吹了吹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燙燙的，香香的。
杯子里熱奶茶傳遞出來的溫度，讓宋歌的手指頭逐漸熱了起來。嘴巴里香香的奶茶滑過了喉嚨，讓她的胃裡也暖暖和和的。
一大杯奶茶下肚，宋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周曦悅在一邊笑。
「好喝嗎？」
宋歌點點頭。
「那你怎麼還苦著個臉？」
「是嗎？」宋歌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只是在想事情。」
周曦悅拍了拍宋歌的肩膀，「都想些什麼，說來聽聽？」
宋歌搖了搖頭，「不知道，沒有具體的，腦子有點亂。」
周曦悅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跟顧老師吵架了？」
「沒有。」
「回答的也太快了吧！」
宋歌壓根不知道怎麼說，她只知道剛才她很生氣，她生氣的冷著個臉，也沖顧遠吼了幾句。現在想來，她的表達確實有問題，她不該帶著責備和憤怒對他說那些話。
「……今天我沖顧遠吼了幾句，因為喪屍朝我撲過來的時候顧遠把我推開了——」宋歌慢慢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他推開我以後，他自己不就暴露在喪屍跟前了嗎？他說他擔心我，害怕我受傷，那我也很擔心他我也不希望他被咬啊！他怎麼就那麼不相信我能躲過去呢？！」
周曦悅倒吸一口涼氣，吃驚的問道，「顧老師為了你都願意去死啊？」
宋歌，「？」
她有這麼說嗎？她是這個意思嗎？這個周曦悅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周曦悅立馬在宋歌跟前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分析道，「啊，我就說嘛！庄沁都看出來你今天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怕他受傷，他怕你受傷，你生氣是因為害怕失去他，你在後怕——哈哈，宋歌，你在擔心顧老師！」
宋歌連忙做了個達咩的手勢，嘴硬道，「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某一個人去死的，宋歌，」周曦悅意味深長的緩緩說道，「顧老師當然清楚如果他不能及時躲開所產生的後果，但我想，當時他一定是來不及思考這個後果的。在危急時刻，他本能的選擇推開你，這足以說明，他認為你的安危比自己重要。在他的潛意識裡，你對他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甚至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而你——」周曦悅指了指宋歌的胸口，「你會生氣是因為你后怕，你害怕萬一他死了，你又該怎麼辦。宋歌，在你的心裡顧老師也很重要。」
宋歌暗自嘆氣，「不只是他——你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周曦悅搖頭，「那不一樣，你心裡應該清楚。」
「我不希望他為了救我而付出生命，如果註定要死，我也欣然接受，但我不希望有人來替我去死，」想到上一世周曦悅的下場，宋歌握住她的手，「阿悅，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們身處危險，你一定要保全好你自己，千萬不要學電視劇里那樣，用自己當誘餌來救其他人，哪怕這個人是我。」
周曦悅摸了摸宋歌的頭，「你沒事吧？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怕痛了，我才不會像顧老師那麼傻呢。」
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上一世她做出了和顧遠一樣的選擇。
宋歌看著眼前笑嘻嘻的周曦悅，阿悅，你已經替我死過一次了，這一世，我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啊，你在轉移話題，我剛才說到哪了？」周曦悅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我剛才說到顧老師在你心裡也很重要，喂，承認他對你很重要就這麼難嗎？」
不是難，是不敢。
雖然她也會心動，會感動，但如果讓她毫無保留的去接受，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倒不如就讓它停在這裡，他既不挑明，她便假裝不懂。
他們只是師生，只有那份師生之情，如今也只是多了一些同住之誼，僅此而已。
「宋歌？你在發獃嗎？又在想什麼呢？」
周曦悅的手在她面前晃悠，宋歌回過神來，她摸了摸鼻子，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外面有些冷，咱們進屋吧。」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周曦悅跟在她屁股後面，「就是剛才最後我講的那段話，很有道理的，你明白沒？」
提到剛才說的話，宋歌連忙停住腳步，指著周曦悅的鼻子威脅道，「剛才你亂說話我就當你開玩笑打哈哈，如果你一會進去到處八卦我和顧老師的事情，我就把你的屁股打開花，然後把你今天辛苦找回來的做珍珠奶茶的東西全部都燒掉！」
周曦悅目前最心疼的就是她那堆瓶瓶罐罐了，連忙把手放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宋歌滿意的拍拍她的臉，笑了起來，「乖——這才是我的好阿悅，吃瓜可以，但不要吃我的瓜就行。」
周曦悅嘟囔，「你的瓜一點都不熟，還不停反轉，你當我愛吃你的瓜——」
宋歌挑眉，「嗯？」
周曦悅拍了拍腦門，「啊，之前拿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我要去找一下宋媽，嗯對，找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