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詔書
易相嘆笑著的臉一僵,「臣、臣妾不知。」
按道理來說孤千城已經前往邊疆,他從前做的那些糊塗事孤千珏早就擺平了。
孤之茗該不會這會兒找到之前的蛛絲馬跡來給翻陳年舊事的賬了吧。
思及此,易相嘆趕忙又道:「是不是臣妾哪裡做的不好,讓陛下不高興了?」
孤之茗揚了揚下頜讓易相嘆看向桌子。
只見桌子上陳放著一卷摺疊起來的詔書。
「你去打開看看。」孤之茗道。
易相嘆望著那個詔書心裡一陣打鼓,她總覺得這詔書上面肯定寫了什麼不利於她的東西。
手還沒觸及到詔書,易相嘆忽然就嚇得腿一軟跪在孤之茗面前。
這還沒說話眼淚就從眼眶裡掉出來了,「臣妾錯了,請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孤之茗無奈地輕嘆了一聲,「你先把詔書打開。」
易相嘆趁抹淚的間隙偷偷看了一眼孤之茗的臉色,見他臉色沒有慍怒之情才小心翼翼地挪目望向那個詔書。
孤之茗單獨召見她只為讓她看這一封詔書……
難不成是傳位詔書?!
易相嘆趕忙從地上起來去將詔書翻開。
在她看完詔書上全部的內容之後,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傳位給孤千珏……
不是孤千城。
「陛下,您為何……」不將皇位傳給孤千城,讓孤千珏當個輔政的親王也好啊。
但後面的話易相嘆說不出來。
孤之茗眸色沉靜如水,他不咸不淡地道:「這些年千城做的一些事情朕都有耳聞,不過是看在長生的份上才沒同他計較,千城長生都是你的兒子,他們不論誰做皇帝你都是將來的太后,相嘆,朕和你夫妻二十多載,有時候對千城和長生之間不要太過偏頗了。」
易相嘆痴痴地笑了幾聲,原來這些年他們做的這些都在孤之茗的眼裡,原來從始至終她心裡盤算的這些孤之茗都知道。
「陛下為何將詔書給臣妾?」
「因為你是長生的母親,朕只信你。」孤之茗定定地望著易相嘆,彷彿此刻他不是一個君王,而只是她的丈夫。
當年易相嘆就是被孤之茗這般望著的時候才決定義無反顧地嫁給他的,她沒想過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從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這樣的目光。
她的眼淚不可控地掉了下來,而於剛才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眼淚里有真情。
「臣妾遵旨。」
孤之茗頗為鄭重地將易相嘆從地上扶起來,他望著易相嘆時滿目柔情,「相嘆,兒孫自有兒孫福,長生和雲挽笙的事你還是別再干預了,蝶舞已經入了佛門,你再想撮合她和長生已經不可能了,這都是命數。」
「是。」易相嘆緊緊抓住自己手裡的詔書應下。
「退下吧,你回去也好生想想。」
「臣妾告退。」
望著易相嘆一點一點消失在書房裡,孤之茗臉上的柔情才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帝王的冷漠。
他背手站在書房中央,淡淡道:「詔書在暗道門口的暗格里,最後的時候記得拿給她。」
暗衛統領站在暗處默默地行了一禮,「臣遵旨。」
鳳楚國平靜太久了,也是時候來一場血雨腥風來叫醒所有人心中沉睡的凶獸了。
易相嘆在拿著詔書回去之後,心中驚起的波瀾遲遲不能平靜下來。
雖說孤千珏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但孤千珏現在如此抗拒她還是令她有些不安。
末了,易相嘆長吁出一口氣。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了。
「善水!」
善水見易相嘆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很沉默,忍不住問道:「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易相嘆沒有回答善水的問題,而是快速走到桌子前不知寫了些什麼放進了信封里,「把這個快馬加鞭的送到千城手裡,越快越好。」
她要為自己的將來拼一拼了。
暴風雨前的寧靜是最令人壓抑的。
善水在給孤千城送信的路上不知被何人打暈了,等到善水徹底暈死過去,暗處在緩緩走出一個人。
那人手裡拿著跟善水手裡筆跡一模一樣的一封信重新塞回到善水手裡。
所有的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原以為孤千珏身上的毒解開了會是一件可以令整個皇宮都很高興的事,但往往變化要比計劃快。
在善水送出詔書之後的第七日清晨傳來的噩耗。
孤之茗在上朝之時突然暈過去了。
皇帝暈在在所有臣子的面子,讓所有臣子一時間都慌了。
直到御醫正事高聲哭喊著宣判:「陛下駕崩了!」
更是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孤之茗還沒有立下太子突然去世,那麼皇位就懸空了。
皇帝新喪,整個鳳楚國都沉溺在悲痛當中,即便每個人心中都各懷心事但卻無一個人敢現在就提出來。
易相嘆坐在棺木邊哭的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而孤之茗的一種兒子也是哭的一聲比一聲高,好似是一場比賽一般。
「皇上你怎麼丟下臣妾一個人就去了啊,你讓臣妾一個人怎麼辦啊……」易相嘆高聲哭訴著。
所有人都在哭,只有孤千珏跪在那裡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孤之茗平日里看起來非常康健也沒有聽說過有隱疾的一個人怎麼說去世就去世了。
這撒手人寰的也太過突然了。
眾人皆在哀嚎之中,易相嘆擦著眼淚時用餘光掃了一眼所有人,才故作不經意地道:「皇上你怎麼這麼相信臣妾啊,傳位的詔書就這麼給了臣妾一個人,皇上啊!」
傳位的詔書在易相嘆手裡這話如一顆巨石一般丟在水當中驚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不論是臣子還是皇子一個兩個地都簇擁到易相嘆的身邊問。
「父皇將傳位詔書給易娘娘了?」
「易貴妃你快說說陛下將皇位傳給誰了?」
「是啊,易娘娘快把詔書拿出來啊。」
「易貴妃千萬別耽擱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每個人的目光如豺狼虎豹般虎視眈眈地盯著易相嘆,易相嘆用帕子擦淚時遮蓋住嘴角勾起的笑意。
她故作傷心地道:「皇上屍骨未寒呢,臣妾怎能宣詔啊。」
「易貴妃你是後宮當中現在唯一的主位,這份詔書皇上給你也在情理之中啊。」
「就是,你快宣詔吧,不然陛下也不能安心瞑目啊。」
「是啊是啊。」
一個接一個的催促聲響起,易相嘆這才擺出一副極其為難地樣子將詔書從袖口裡拿出來。
所有人的目的落在詔書上都跟要放光了似的。
然而這一些都還不足以達到易相嘆想要的程度,她慢吞吞地將詔書遞給皇帝生前最貼身的太監手上。
「陛下生前最信任的就是你,你看看這字跡這蓋印是不是真的。」
太監仔仔細細地看了詔書之後,非常篤定地點頭,「回易貴妃,的確是皇上親筆所寫,也的確是玉璽的蓋印。」
底下的人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一個兩個恨不得上前奪過詔書看上面寫的內容。
「易貴妃別賣關子了,快宣旨吧。」
「就是啊。」
嘰嘰喳喳的所有人都吵鬧成一片,直到殿外走進一個身著戎裝銀甲的人走進來他們才安靜下倆。
「父皇,是兒臣來晚了沒見到你最後一面,兒臣不孝啊!」
見到來人的孤千珏眉頭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擰住了。